鹤春石匠

(连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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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齐，泰山移。时代弓箭石雕公司的十几位青壮年石匠，日以继夜地抢时间錾雕石雕工艺龙凤石板图案和石雕工艺踏步上的花草树木图案，在完成了前院大殿前后大门内外阶级石雕工艺踏步安装，及大院石雕工艺石板镶嵌工程后，一鼓作气，连续将中院大院地面石雕工艺石板、大殿进出门内外踏步镶嵌和完成安装之后，接着进入了后院地面石雕工艺石板和大殿进出门内外石雕工艺阶级踏步的錾雕制作，大家都铆足了干劲，争取抢在年前完成禅寺最后一个大院和大殿的石雕工艺品任务。

“鹤春，你们真能干活。所干的活利索漂亮。”上午，老和尚来到后院门外石材坯料存放处，走进鹤春干活的帆布伞下，站在被他加工的石板旁边，慈眉善目地对正在低头錾雕着石雕工艺石板图案的鹤春说。

鹤春放下手中的錾子和铁锤，站起身向老和尚问好，并说这些都是托老伯的福，使他和他们公司的石匠们能在这古禅寺里施展自己的手艺，能让他们的手艺为古禅寺再现几百年前的石雕艺术文化，还能赚到钱而无比快乐，说这一地如果没有老伯对他的支持，是不可能实现的。

“出家人当以积德扬善，慈善为怀，不用耿耿于怀！”老和尚被鹤春知遇知恩的话语所打动，但面容上却是一副一如既往的那种慈善。老和尚可能是见到古禅寺三个大院和三座大殿的仿古石雕工艺石板和踏步更换工程快要结束了，说此话时，他那慈善的，满是皱纹的面容上似乎有着一丝不舍的成分。

“在我这里干完了工程，打算去哪里呀？”老和尚尽管不愿意问鹤春这样的话，但是事实必须是这样的结果，尽管不忍心，却还是这么问了。尽管老和尚的内心上舍不得鹤春在哪一天结束了禅寺的工程，离开与他相处了一年多，彼此都没有挑明的，心中那种父子般情感的老和尚，想从鹤春的口中得到他的去向。同时，老和尚也在为鹤春和他的公司的去向作着考虑。

“我和我们公司的石匠，还有德生和他的同乡，一时半会是不会离开您和这古禅寺的。即使是哪一天万一要离开这里的话，我也会常回来看望您的，看望这古禅寺，看看经我们的双手，一锤一錾所錾雕出来的放生池石雕工艺栏杆、大院的地面石雕工艺石板和大殿进出门内外的石雕工艺踏步。我已经习惯了这里，我已经把这里当成了家，已经把您老伯当成了我的父辈……”鹤春知道老和尚舍不得自己离开他，便充满无限深情地对老和尚表达着自己对他，对这古禅寺的不舍和眷念，他努力克制着自己对老和尚的知遇知恩之情感。

老和尚都看到了鹤春的表情，一双昏花的老眼上闪动着浊光。为了不让自己一个修炼了几十年的出家之人，在一个晚辈俗人的面前流露出自己还有俗人的情感，带着无限忧伤的情感说这就去前院圣经殿大殿念经去，便离开了鹤春。老和尚的表情被鹤春看得一清二楚，因为自己此刻的心情与老和尚的心情是一样的，所以他在老和尚离开的时候，都说不出一句话。

“看样子，老伯是舍不得你要离开他和这大禅寺吧。”离鹤春距离不太远的秋红，听到老和尚与鹤春交流时所说的话，及离开他的时候一副忧伤的表情，便来到鹤春的面前，用关心的话问着还沉浸在难舍之中的鹤春。

“是啊！老伯和我的那种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的情感连你都看出来了啊。”回过神来，鹤春用带着一种充满忧伤感的话回答着秋红，同时蹲下了身子，戴上了手套，拿起了铁锤和錾子，开始錾雕石雕工艺石板上的龙凤图案。

“咱们把这里的活干完了，就要去杭州伍少华经理那里吗？”秋红也蹲下了身子，隔着石板，与鹤春面对面，悄声地问着鹤春。

“现在还没有完成这里的工程任务，先不能把这个想法说出去。”鹤春时儿錾雕石板上的图案，时儿停下手中的活计回答着秋红。鹤春对秋红说，如果现在把他们要去杭州的话说出去了，为时尚早。再说老和尚若是听到他们要去杭州那么远的地方的消息，他会难过的。鹤春告诉秋红，即使是这禅寺里的工程完工了，要离开这里的话，也只能先在这省城里的其他地方找到仿古石雕的活干，这样就能常与老和尚见面，让他感到我和公司的石匠们都在他的身边，他就会感到踏实些。秋红听到鹤春的话，认为他说的想法和打算合情合理，而且感觉到他还是一位重情感的人，心里感到自己没有错爱他。想到这些，秋红的心里感到十分快乐，起身说干活去。

远看十几把白色的帆布大伞似朵朵白云，近看像一朵朵硕大的，似分散在堆满了石材坯料处各个空间处，蹲在地上錾雕着石雕工艺石板和工艺踏步的，石匠们头顶上盛开的花朵。

离过年只有两个月时间了，已经离乡别土，出门一年多时间了的鹤春，还有尹家湾的石匠，以及近两年时间没有回过家的德生和他的同乡，为了抢在春节前能完成后院地面石雕工艺石板的錾雕和镶嵌成功，以及完成大殿进出门内外石雕工艺阶级踏步的錾雕和安装任务，每天干了一个白天，晚上还要加班到十二点钟。眼看自己负责錾雕石板加工组的石板坯料快要錾雕结束了，相国他们踏步加工组的踏步錾雕任务已经完成了。鹤春本人和本组临时抽调出来的几位石匠，协助配合相国他们组的石匠，一起拿起了扬镐和撬杠等工具用具，带上钢板板车，向后院而去……

鹤春进了后院，在大殿进大门的踏步上对相国和德生交待，撬动和搬走风化了的旧踏步后，平整和铺垫坡形的基础时，按前院和中院的施工方法进行。作了施工安排，鹤春又对相国和德生说，自己早上去了一趟离禅寺不远处，省城的一家驾驶员培训中心报了名，参加为期三个月的汽车驾驶员学员培训。这是德生在完成更换中院大院和大殿的石雕工艺石板和石雕工艺踏步后，在石匠们拿到了五万元的工资时，给鹤春提出的建议，相国也知道这个建议，他当时没有吱声，没有反对，但是他却狠狠地白了德生一眼，那表情好像是警告他“扯你个鸡巴蛋”。

鹤春认为德生的建议提得十分合理，认为公司的石匠们在这省城里创业，没有自己的交通工具确实不方便，比如公司里的石匠们所用的一些錾子坏了，要装在一个大袋子里扛到市里的铁匠铺去回火加工和淬火，一个石匠来去得半天工夫，这样费时缠工不划算不说，有时錾子的回火淬火质量还不太理想。还有一个更为现实的问题，就是自己和公司里的石匠们，今后要是想回家探亲，或者是哪位石匠的家里有个红白喜事，细伢入伍，或者升学读书等，公司里有了一辆小汽车就方便多了，他便毫不犹豫地采纳了德生的这个建议，自己第一个去报了名，参加了驾驶员培训。

鹤春打算等自己拿到了驾驶证之后，陆续安排相国和德生，以及公司里所有的石匠，一个接一个地都去参加驾驶员培训，包括秋红也要去参加驾驶技术培训，所有参加驾驶员培训的人，培训费用由公司里出，培训期间的工资福利不减。鹤春与德生和相国商量时说，只要大家能吃苦，在今后的日子里赚钱的机会一定多，大家有钱了，不但只参加汽车驾驶技术培训和拿到驾照，人人还要买汽车，甚至还要买被自己看中了的省城里的房子。

离开相国和德生，鹤春回后院棚屋里换上了秋红几天前特意为他新买的那件深蓝色竖领，束带袖口，夹克式的新羽绒袄子和橡皮筋裤腰，与上衣同颜色的羽绒裤子。一旁，秋红欣赏着眼前换上了她给鹤春买的，省城里时下流行的深蓝色上下羽绒服套装，脚上穿着黑色皮鞋的鹤春，高兴地夸鹤春的打扮时髦和像一个省城里的人。其实，秋红本来到了嘴边的，说鹤春“像一个新郎官”的话，不好意思说出来，就改口为“活像一个省城里的人”。

秋红自从与鹤春确定了恋爱关系后，与鹤春一起单独相处的时候，她不再害羞了，也不再在见到鹤春时心脏跳得快和脸上发热发红了，她与鹤春拥抱和接吻也显得十分自然和正常了。此刻，秋红见鹤春就要去大禅寺外面的汽车驾驶员培训中心参加驾驶技术培训，便紧紧地拥抱住了鹤春，鹤春迎合着她，俩人激情相吻。鹤春松开了秋红，对她说自己每周只去学习一天，三个月就结束了，让她别担心，说要不了多久她也要去参加驾员驶培训的。(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