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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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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180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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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春石匠

(连载)

                       32

 

秋红和洁心两个人在鹤春离店半小时后,已经都选购好了手机,共付了四部手机的钱,各自拿着同一款式,包装讲究的,装有手机的盒子,提起一旁新买的,装有衣服的袋子出了店门,站在店门外的人行道上,等待着鹤春的到来。

“秋红姐,你是不是特别爱我哥哥啊?”因为闲着没事,洁心和秋红把各自装有衣服的大小包装袋子放在地上,手上都提着手机盒子,嘻笑问秋红。洁心嘻笑着问秋红的样子,似乎是赞赏秋红有眼光和有运气跟她哥哥做女朋友的那种表情,还兼有佩服她的勇气和决心的意思。

“那你说呢,依你看我做你哥哥的女朋友合适吗?哈哈,你是说我有勇气追你哥哥吧?不错,我是很爱你哥哥,那是因为他非常有能力,一个人离开家乡出来闯天下……”说到这里,秋红停住了要往下说的话。洁心看出了被自己一直称为姐姐的,未来的嫂子秋红的脸颊上泛起了红晕,似乎知道她后面未说出的话是什么意思。

“难得你对我哥哥的一片真情。要是我娘和父亲知道你们俩相爱的事,不知道他们会有多高兴呢。”洁心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非常认真。秋红听到洁心说出了她一直想要问鹤春,却没有说出口的话,是因为她担心鹤春的父亲和娘不肯接受自己做他们的儿媳妇,一直没有这个勇气问这个令她担心的话题。所以,当洁心此时无意中对她说出了她与鹤春恋爱了,他的父亲和娘知道了会高兴的话时,她那种过分的担心和害怕,及顾虑很多的心里一下子轻松了许多,甚至感到很激动。

“妹妹!洁心妹妹,这是真的吗?你的父亲和娘要是知道了我和你哥哥谈恋爱的事,他们真的会高兴吗?那可真是太好了!”秋红对洁心说此话的时候,感到特别激动,激动得直接连连称呼洁心为“妹妹”。

“姐。不,应该叫嫂子。真的,你怕不相信的话,等咱们把南岸新增景区湖汊里的景观桥工程完工了,你与我哥哥一同回家去,向父亲和娘说明你们已经恋爱三年了,我父亲和娘一定会很高兴的。”洁心因为秋红把自己当成了亲妹妹,想到之前给自己寄手机,后来又常给自己买衣服,对自己的手伤了之后一直不让自己沾水,不让自己洗菜和做饭,还帮自己洗衣服,待自己如亲妹妹一样,在心里早已把她当成了嫂子。所以,洁心凭着自己的感觉,觉得嫂子秋红喜欢哥哥,对哥哥好,对她好,那将来一定也会孝敬父亲和娘的,她为自己说出父亲和娘一定会接受秋红做他们的儿媳妇的话,是有根据的。

“妹妹,你有相中的男朋友没有?告诉姐,让姐也快乐一下。”因为高兴,秋红把话题转移到了洁心的身上,以关心的口吻问起了她的个人问题。

“姐,莫瞎说哩,我今年才十八岁,还是一个黄花闺女,哪里有男朋友啊。”洁心显得有些羞涩地红了脸。秋红看到洁心含羞的面容上浮现出的红晕后,收住了话题,就笑笑说是问着好玩的。可是,秋红所不知道的是,她的这句无意间的问话,却勾起了洁心对一个曾经对她非常好的男孩的心事来。

那是两年前的一个夏季,在家乡上初中时的最后一次毕业考试结束,洁心与几位同路的女同学结伴离开了学校,行走在回家的机耕路上。洁心看到同班的男同学丁肖盘一直跟在她们的后面,距离远远的,一直把她们送至尹家湾那条连着机耕路的石板路岔路口上,洁心与另外几位回石家湾、罗家湾、易家湾的女同学告别后,拐弯独自向那条通往自己湾子的石板路走去。洁心知道,这是同学丁肖盘习惯性地护送着自己和同班的其她几位女同学回家,也知道这将是他最后一次护送她们回家。洁心行至通往自己湾子那条石板小路的半路上,回头见丁肖盘站在岔路口上目送着自己时,感到心脏卜通卜通的跳得厉害,红着脸向他挥了挥手后立即回过头来,加快了回家的脚步。洁心在回家的路上,想起了丁肖盘曾经为自己而受冤屈的,一件令她终生难忘的往事。

那是洁心上初中二年级下学期的一个酷热的下午,班里一位叫刘显荣的男生,从校外的水田里抓了一条尺来长的大水蛇,藏在书包里带进了教室。下课后,刘显荣见大多数男女同学出了教室上了厕所,或者去操场活动,趁教室内剩下的几位同学不备之时,悄悄地将水蛇放进了洁心的书包里。

上课的铃声响过,洁心和同学们都回到教室落了座,洁心将双手伸进书包里拿书本时,触摸到了一个冰凉物,她感觉不对劲,便从屉子里拿出了书包,把书包放在课桌面上,打开书包一看,见里面盘着一条蛇。女孩子是怕蛇的,洁心在看到自己书包里藏有一条蛇的一刹那,吓得“啊”的一声尖叫,逃离了座位。与洁心同座位的女生在听到洁心突然的尖叫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她看到洁心放在桌面上的包里的蛇时,同样发出了一声尖叫声,并快速地逃离了座位。一时间,洁心周围的同学也都吓得逃离了座位,顿时全班上课秩序大乱。惊慌失措的一些同学和站在讲台上的老师,所有的目光齐刷刷地看着逃到了一边,惊恐万状中的洁心和她同位的女同学。

“这是哪位同学干的,自己站出来。不站出来承认的话,这课就不上了。”三十多岁的女语文老师是班主任,她来到洁心的课桌旁,看到了书包里面的书本上躺着的蛇后,严肃地发问。

对老师追问是谁干的这个恶作剧的时候,班里的男女同学都面面相觑,没有人回答。接着,老师又问哪位同学会捉蛇,说先把洁心书包里的蛇弄出去放掉。老师的话一出口,坐在洁心后排座位上的同学丁肖盘立即离开了座位,一步跨到浩心的课桌旁,伸手一下子捉住了从书包里面刚探出头来的蛇头,只见蛇立即缠住了他的手,他快速地将蛇送到了教室外面……

教室内,对老师的追问,全班没有哪位学生站出来承认这件事是自己干的。为了“追蛇事件”,下午的第二节数学课取消了,此时已经到了下午最后一节外语课下课的放学时间,却还是没有人敢承认这个恶作剧是谁干的。

“老师,是我干的。我在上学的路上,见到田塍里有一条水蛇,知道蛇是可以吃的,而且是大补。我想到尹洁心同学面黄肌瘦的,就想把这条蛇送给她,让她拿回去补补身子。可是,可是我明着给她,又怕她不肯接受,就悄悄地放进了她的书包里,哪想到这么做却弄巧成拙了。我向老师,向同学们,向尹洁心同学表示歉意!我错了,我检讨,请尹洁心和同学们原谅!”见没有同学承认,同学们又不能放学回家,坐在洁后面座位上,个头较高的丁肖盘却站了起来,承认了是他干的这起恶作剧。在丁肖盘承认了放蛇的恶作是他干的,并作了检讨后,全班同学一片哗然。

丁肖盘一直比较老实,中等学习成绩,怎么会是他干的恶作剧,不但洁心不相信,班里的大多数同学都不肯相信。最后,老师却狠狠地批评了丁肖盘一顿,并勒令他写出一式四十份检讨书,在第二天早晨上第一节课之前,分别贴到全校各个班级教室的门上,并且检讨的内容要深刻,这样就不给他记过处分。最后,老师宣布下课放学。

放学后,同学们三三两两地结伴从学校里出来,往校外各自村庄方向的路上行去。丁肖盘一路跟在同班同学刘显荣的身后,刘显荣虽然有所察觉,但是当他看到了离他不远处的洁心和一群男女同学时,尽管有一种做贼心虚的心里,却还是装着跟没事一样地继续行路。可是,刘显荣想到刚才在教室里丁肖盘平白无故地为自己背了黑锅,当着全班男女同学和老师的面,承认了是他做的“放蛇”恶作剧的坏事,还要写出四十分检讨书的冤枉事时,觉得他有点傻气。然而,当刘显荣再次回头观望的时候,看到丁肖盘不紧不慢地依然紧紧地跟在自己的身后,便感觉到了有某种潜在的危险的事情就要发生了似的。

“刘显荣,你站住!”丁肖盘在加快了脚步,就要追上了刘显荣,对刘显荣发出带有威胁感的话,同时三步并作两步行地迫赶到了他的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你有牛逼把蛇放进尹洁心的书包里,怎么就没有种敢在老师和同学们的面前承认呢?男子汉敢作敢为,不敢承认未免太小人了吧?”丁肖盘对班里的同学太熟悉不过了,他对刘显荣长期阴心坏的一些行为一清二楚,给洁心的书包里放蛇的恶作剧只有他才干得出来。

“我……”刘显荣对丁肖盘带着有威胁感的口气询问他,因为心虚而不敢回答,却又没胆量敢承认。这时,走在不远处的洁心和四面八方分散了的同学们,听到后面的丁肖盘大声地质问刘显荣把蛇放进洁心书包里的事,也都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便都转头围了过来。

“就算是我干的,你又能把我怎么样,难道你敢动手不成?”刘显荣见洁心和许多男女同学都围了过来,看着自己和丁肖盘的热闹,他怕在同学们面前露出自己害怕丁肖盘的样子,便将书包往地上一扔,骂骂咧咧地撸起了衣袖,装出一副准备揍丁肖盘的样子,同时还承认了放蛇的恶作剧是他干的,那种神气似乎根本没有把丁肖盘放在眼里的意思。

可是令刘显荣意想不到的是,在他刚刚说完那句充满骄横感的蛇是我放的话的时候,他的额头上已经重重地挨了丁肖盘的一记拳头,他立即感到自己晕头转向,还没有站稳脚跟的时候,他的两边脸和胸部腹部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已经挨了丁肖盘快如闪电般的巴掌和拳脚,至直接把他揍倒在地上。

爬在地上的刘显荣鼻青眼肿,口鼻流血。由于再怕挨打,刘显荣双膝跪在地上,向丁肖盘告饶,请他别再揍他了,并乖乖地向他承认了是自己把蛇放进洁心书包里的经过,还移动跪在地上的双膝,向一旁看热闹中的洁心陪了不是……

第二天早晨,丁肖盘来到学校,把四十份检讨书贴到了全校各个班级教室的大门上了。不知道真情的女语文老师,以及一些其他学生和老师见到丁肖盘这种知错改错的行动后,感到非常满意。之后,放蛇事件就算过去了。可是,作为女孩子洁心,被同学丁肖盘敢于为自己两肋插刀的侠义之举而感动,以至在后来的学生日子里,她总是想到丁肖盘同学平白无故地为自己的“蛇惊”之事所背的黑锅,还违心地在班里作了检讨,及在全校贴出了几十份检讨书的事而感动,并为他为了自己痛揍了刘显荣一顿的壮举而高兴。后来,洁心有那么几次为了感谢他,竟然勇敢地把熟鸡蛋藏在书包里带到学校,再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把鸡蛋塞进了丁肖盘的书包里,以及丁肖盘后来又悄悄地将鸡蛋塞进了自己的书包里的一些事……

“嘟,嘟,嘟。你们怎么都坐在地上啊?”鹤春驾驶着刚买的,崭新的扬风牌越野汽车,神采飞扬地来到妹妹洁心和秋红跟前的路边上停了下来,从驾驶室里探出头,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按着方向盘中间圆心上的喇叭按键开关,给妹妹洁心和秋红来个突然的惊喜。

“哥,这是你买的新汽车啊?真漂亮!”洁心听到鹤春的声音,抬头一看,见到停在眼前的,一辆白色崭新的汽车驾驶里的人是哥哥,万分惊喜,立即把手中的手机盒子递给了秋红,向哥哥奔去。秋红也是在同一时间,听到汽车的喇叭声和鹤春问话的声音看到汽车的,她的心情与洁心一样高兴,并立屁股下垫着废纸的地上站了起来。(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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