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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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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180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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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春石匠

(小说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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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家乡婚俗,鹤春于新婚第三天早上,开着汽车与老婆秋红一起去她娘家“回三朝”。秋红家燃放了鞭炮,办了酒席,热烈地庆祝了一番后,鹤春和秋红一起分别给岳父岳母、郎舅哥和郎舅嫂,父亲和娘哥和嫂作了告辞。返回尹家湾家中,秋红在家里收拾好了生活用品,鹤春把汽车在湾子门口塘边上清洗干净了,将汽车开回自家门口。

晚饭后,鹤春、秋红、洁心一起向父母告了别,鹤春驾驶着汽车,三个人一起赶回了省城冬湖南岸新增景区。深夜,鹤春把汽车停在棚屋前,从车上下来时见到岸上和景观桥上灯火辉煌,工地上的男女石匠们如火如荼的劳动场景,令他感动得不得了。鹤春让妹妹洁心将车上带回来的衣衫等物品收拾好,护理好怀孕的秋红回到他的棚屋去,同时笑着问她舍不舍得她的嫂子离开她,洁心满脸高兴地回答哥哥鹤春,说又相隔不远,怎么舍不得呢。

“鹤春经理吔,这几天你们不在家,我天天都打了你们的米做了饭呢,目的为的是你们与大家在一起的意思。但是多出的饭并没有浪费,得益于一个新来的,叫丁什么来着的壮后生给吃了。这位后生饭量大,不然可就要浪费我多做的饭了哩。”炊事员兰枝,正在准备为加夜班的石匠们做夜餐伙食,在棚屋食堂大门口的大盆里洗菜,看到几日不见的鹤春、秋红和洁心在这深夜里回来了,高兴地与鹤春开着玩笑。鹤春笑了笑,转身从车上拿出了几包喜糖递给了兰枝,并对她的好意表示感谢。

兰枝高兴地从鹤春的手上接过有喜字的几包喜糖时,意识到这几天没有见到鹤春和秋红,原来他们是回家结婚去了,一高兴便大声地祝贺他和秋红新婚快乐。鹤春笑着制止了她,让她别对其他人说他们已经结婚了的事,要她暂时保密,同时转身锁好车门,准备往湖汊工地上去。

“姓丁的,他叫丁什么,什么时候来的?”鹤春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似的,回过头来笑着问兰枝。兰枝笑着回答鹤春,说这位新来的后生叫丁什么她没有记住名字,前天上午到达这南岸景区的,现在跟水利在一起干活,正在景观桥上加班。

提起装有鹤春秋红和自己换洗衣服等生活用品几个大包,与秋红离开汽车往棚屋去的洁心,听到了兰枝与哥哥的对话,心中禁不住一阵高兴,便立即将手中提着的几个包放在地上,来到哥哥鹤春和兰枝跟前,告诉哥哥:“哥,我给你说过的,是我让他来的。他是我的同学丁肖盘。”听到妹妹洁心的回答,鹤春见到灯光下妹妹漂亮的脸蛋上浮起了红晕,便笑了笑,说丁肖盘早就应该来这里的话,解除了她的尴尬。

来到景观桥上,鹤春见到忙碌在桥面上都是忙碌的身影,他一路与干活中的男女石匠们点着头打着招呼和问好。灯光下,鹤春看到桥身中心处牵了钢筋网浇筑的混凝土已经硬化,感到非常满意。鹤春见蹲在前面桥面上的几位石匠,正在镶嵌錾雕了花草树木图案的石雕工艺品石板,同时也看到了在镶嵌桥面石板的水利旁边,蹲着一位头发有点长,脸面似乎黑黝黝的,着白背心和黑色牛仔裤,裸露着双臂,显得非常健康的大个头陌生青年。

“水利啊,这几天我和德生没在景观桥上,辛苦你了!”鹤春走近水利跟前,笑着夸了他。

“这么快就回来了,怎么不在家多度几天蜜月啊?”正在劳中的水利,由于是晚上加班,头上没有佩戴防尘帽,工作服背面和肩部都被汗水汗湿透了,听见到鹤春突然夸他和站在了他的面前,感到有些惊讶地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笑着问鹤春。

鹤春知道水利关心自己,说这南北岸之间湖汊上的N景观桥进入了工程的收尾阶段,也是正紧张的关链时候,说他在家里办婚事,心里总是感到不踏实,这才匆匆赶回来了。鹤春在与水利说话的时候,把目光移向了水利旁,头发有点长的陌生青年,陌生青年友好地朝着他微笑着。鹤春见陌生青年高出自己一个头,白背心搭配黑色牛仔裤,长头发下的一双大眼睛鼻子嘴巴和脸型生得十分端正,加上他起码有一百八十厘米以上的身高,肩宽厚臀,挺胸平腹、躯干厚实的体型显得十分帅气,还给人一种阳光的感觉。水利忙对鹤春作了介绍,说这位新来的青年是家乡人,叫丁肖盘。

“你就是丁肖盘?”鹤春微笑着,用亲热的语气问着丁肖盘。其突他在看到他的时候,就已经知了他就是妹妹的同学,也是妹妹让他来这里学习石匠手艺的。

“是的。我是同学洁心……”丁肖盘说到此处时,向鹤春伸出了手。

“我知道你的情况,欢迎你来公司学习石匠手艺。”鹤春握住了丁肖盘的手,接过他的话茬,把丁肖盘后面想要说的话给压了回去。鹤春的意思,是自己在丁肖盘未来这里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他要来公司学习石匠的事,或者是预感到眼前一表人才,十分帅气的小伙子可能是妹妹的男朋友,自己未来的妹夫,但是又怕水利听到太多的信息,所以这才有意打断了他想往下说下去的话。

“丁肖盘,你好!”灯光下,在鹤春与丁肖盘说话时,洁心落落大方地一边向昔日的老同学问好,一边满面春风地向他们走来。当洁心来到丁肖盘的面前时,她那激动的模样,让鹤春和水利明显地感觉到他们的关系,比一般的同学关系要亲密得多。

洁心也感觉到自己因为激动,对丁肖盘的言行举止过于暴露,便将脸面转向哥哥鹤春,又转向水利,说感谢水利带着同学丁肖盘学习石匠手艺,然后她对哥哥鹤春和水利说,已经深夜十二点了,该收工到食堂里去吃夜宵了,说她在经过棚屋食堂时,看到兰枝已经做好了几大锅肉面。鹤春和水利听到洁心的话后,水利乐呵呵地,朗声地回答说这就收工去吃肉面了,便与鹤春一起离开了洁心和丁肖盘。

其实,丁肖盘在刚刚来到南岸景区时,已经向石匠们打听了谁是尹水利,当他找到水利后,对水利说明了自己是枫林村丁家湾的人,说他与水利是同村不同湾子的同乡,并说是同学尹洁心介绍他来这里找他,跟着他学习石匠手艺的。水利见是鹤春的妹妹洁心介绍来的人,便二话不说,就让他跟着自己了。不过,水利在当时见到丁肖盘和听到他所作的自我介绍后,心里也猜测过一表人才的丁肖盘,会不会是洁心的男朋友……

“大家加紧景观桥桥面石板和栏杆的镶嵌与安装。每位石匠在桥面上所要镶嵌的方形錾花石雕工艺石板时,一定要注意桥面混凝土基础质量,先清除上面的碎石和沙尘,把每块石板底部的水泥灰膏抹足抹均匀。在镶嵌固定石板时,桥面一律要牵上横直向水平线标,用橡皮锤敲击被镶嵌的石板平面,让石板压嵌在桥面上,把石板平面控制在水平线下口……”

一般在趁午饭大家聚在食堂里的机会,鹤春总是习惯地在大家吃饭的时候,把重要的事情和要注意的事情,包括安全生产等问题提前提醒了大家。今天午饭时间,鹤春在照例提醒所有石匠们注意桥面石板镶嵌的方法和质量要求后,接着对就要进行桥两边安装长方形,上下处各錾雕了五个椭圆形长孔,中间的石板平面上錾雕了励志图案石雕工艺的栏杆时,要求石匠们在栏杆与两头竖立的方形石柱的槽位合位时,要用吊竖线和放水平线矫正的方法进行安装长条形栏杆,控制栏杆一头高一头矮和左右突出的现象。

鹤春见即将就要进行N景观桥桥面石雕工艺石板的镶嵌,以及接下来进入桥面两边栏杆的安装,便在午饭的时间里提前对石匠们作出了桥面石板镶嵌和桥面两边栏杆安装的方法,质量要求等提醒着石匠们。

秋红因为有孕在身,暂时放下了她心爱的铁锤和錾子,决定临时去棚屋食堂帮兰枝和安巧夫妇洗洗菜,或者做点收收捡捡的轻巧事。当听到秋红悄悄告诉她,对她说她已经怀了孕而不能去桥上干力气活的话后,说话嗓门大,甚至带点粗,但是心肠好,像乡下人形容的那种粪缸嘴巴,糍粑心肠的兰枝,坚决不让秋红帮忙洗菜,也不让她收捡食堂的零细,她说自己是过来人,这女人在怀孕期是不能负累的,以及生了小孩后的一二个月内还不能见冷水,她把洗菜洗米洗碗和收拾碗筷,擦桌子和扫地的杂事都先抢先干光了,让秋红插不上手。

兰枝还时常给秋红的伙食提单,比如在去市场买菜的时候,顺便买些鸡蛋、排骨、花生米,还有鸡类,为秋红调理孕期生活。兰枝什么活都不让秋红干,还要服侍好她的生活,目的是让她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和腹中的胎儿,自己吃点苦值得……

洁心的心里时刻惦记着丁肖盘,为他在接到她的电话后,立即辞去杭州那边的工作,赶到了这南岸新增景区来学习石匠手艺而高兴。女孩子的心有时是最容易满足的,也是最容易快乐的,她从丁肖盘的父亲那里获得了他的电话号码的那一刻,是非常激动的,当她迫不及待地拨通了丁肖盘的电话,听到电话那一头的丁肖盘还是与在学校时一样熟悉的声音时,竟然激动得流下了热泪。当洁心得知丁肖盘打工的月收入只有三千多元后,她在哥哥结婚的第二天,趁自己去枫林镇老街超市购物的机会,悄然到与超市相隔不远的农业银行分理处,给他汇去了一万元钱,让他买点穿的用的,然后让他从杭州直接去省城冬湖南岸新增景区,找一位叫尹水利的石匠,就说是她让她去跟着他学习石匠手艺的,并说她一两天后就回到南岸新增景区。

洁心自哥哥鹤春和嫂子秋红一起从家里回到南岸新增景区工地,嫂子便搬到了哥哥的棚屋里去了,如今她一个人居住着一间棚屋。每天早上醒来的洁心,先去食堂洗漱了一番后,就吃早饭,然后穿上工作服,戴上防尘帽去了工地,白天的时间基本上在紧张的桥面上劳动,除了一日三餐回到棚屋食堂里与石匠们一起吃饭,晚上加班之前,有时去哥哥鹤春的屋里坐坐,与嫂子秋红聊聊天之外,就一个人呆在棚屋里看看书,或者睡睡觉。洁心的心里虽然装着丁肖盘,但是由于怕惹起同湾的石匠们闲话她们是孤男寡女,所以她很少与丁肖盘单独在一起,目的是不让别人在她们的背后说闲话。

因为洁心现在已经能独立錾雕石头上的花草树木和动物等图案,以及能独当一面地镶嵌桥面上的石雕工艺石板和栏杆等,算得上是公司里的一员主力石匠了。所以,她白天和晚上一般都忙活在工地上。

秋红因为怀孕,常出现呕吐和身子疲惫的现象,有时干脆不到棚屋食堂去,即使有时去了食堂,手中总要拿着鹤春给她买的苹果,或者梨子和香蕉等类的水果,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零食给兰枝。兰枝托福,秋红给她的水果和零食她毫不客气地收了下来,有说有笑地吃着水果和零食,但大多数水果和零食都被她打包带回了板房的家里,给娘和孩子吃。兰枝常常为秋红对她的好,有说不出的高兴和感激,她把这种感激变为对秋红无微不至的照顾上,更加细心地照顾好秋红的生活。(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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