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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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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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韭菜花

金秋,小菜园里,韭菜花开的正好:白色的花瓣,小巧而玲珑,偶尔一直蝴蝶翩翩飞来,上下舞蹈,无忧无虑。勤劳的小蜜蜂在花蕊里爬进爬出,没有炫酷地飞舞,只有认真采蜜。昆虫的本性是贯穿在血肉里的,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记得小时候,年轻的母亲总会在金秋季节里大显身手:速摘韭菜花,迅速洗好控水等待晾干,然后把姜、蒜、辣椒、黄瓜、苹果、梨子等洗好、削皮、切块,再均匀搅拌在一起,摆在筛子里,端到村子里的石碾边,排号,等待轧碾。

石碾边,早来的婶子大娘都笑嘻嘻的,一边一圈一圈推动着石碾,一边热火朝天地聊天,时不时传来哄笑声,笑声嘹亮,传到高高的云朵里,云朵也笑开了花……飘呀飘,飘到另一处迷人乡村……

因为我们姊妹年龄小又多,母亲忙了这,就帮不了那。于是婶子大娘们就会自发过来帮忙,沉重的石碾轻快地跑起来,韭菜花在一圈一圈的吱吱呀呀声里蜕变,香气浓郁,引人垂涎…

母亲最喜欢买来新鲜的热豆腐,用刀划成块状,浇上两勺韭菜花,就可以大快朵颐了。当然,我们小孩子浇的韭菜花相对少一点,也是吃得一头热汗。印象里韭菜花还可以放到热面条里,拌上一拌,也是特别的好吃又下饭。

每天早上围着小菜园转,也在等待韭菜花的成熟。“韭菜花”居然可以加工成“韭菜花”,看着菜地里的韭菜花,再想想餐桌上的“韭菜花”,我不禁笑了。

等着韭菜花逐渐长成一个个饱满的绿色的小粒,母亲沉稳的说可以采摘了。

母亲挎着小篮子,费力地拿着剪子一朵一朵的剪下来,轻轻放下,像是呵护年轻的岁月般,这一刻,母亲想到了什么,或是回忆到什么,无从知道。

同样的备料流程,却让我与母亲准备了一上午,累的腰酸背痛,只好下午再砸韭菜花。

从“轧”韭菜花到“砸”韭菜花,虽然仅仅是一个“动词”的变动,却是一个村庄乃至农村的一个整体变迁:生活物质全靠人工收获制作的时代过去了,现代化的机器轰鸣着时代的步伐,村庄里的石碾、石磨逐渐被淘汰,完成了历史的使命。

米面可以去加工作坊加工,也可以买成品,每家每户有了自己的“墩窝子”,不方便加工的可以在家完成,于是“砸”韭菜花在一段时期非常流行。而我因为正处于工作“青春拼命期”,很少参与其中。

现在,家庭小电器几乎无所不能,也不用去加工,超市里食品丰富,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买不到。

今天我来“打”韭菜花:配比好的料放进搅拌机,插电,按钮,一气呵成,仅仅需要60秒,细细的韭菜花“出炉”!

看着母亲惊奇的样子,我自豪地炫耀:“娘,咱们这速度可比轧碾快多了!”

母亲重重地点头:“是真快!”

我笑呵呵用干净的玻璃瓶装满韭菜花,准备送给亲朋好友,“礼轻情意重”!

从“轧”到“砸”,到现如今的“打”韭菜花,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变的是岁月里浓浓的亲情,浓浓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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