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广场上凑趣

一天傍晚，到小广场闲溜，见一堆人在议论“投机”，有的乐道“投机”是能成功的，但反对声也不绝于耳。有的把眼睛瞟向我。我说还是说个小故事一乐吧。有人催快讲，我说我也是在大山里干木帮活时，听一个一同干活的有城府的人讲，所以至今还记得，那就雅俗共赏了。

上古时候，所有动物都是成年累月地修炼，企盼有朝一日成仙。这一年轮到东海龙王主持成仙事宜。他在海边设一磅称，宣布凡达到千斤者，可过海成仙。一个修炼千年的大乌龟，艰难地爬到磅称上，龙王看看磅称说，九百九拾九斤，回去继续修炼吧。

乌龟老泪横流，慢慢往回爬，迎面碰到一条小蛇，蛇说乌龟大爷这么大个砣怎么还回来了。乌龟悲愤地说，我修炼千年仅差一斤，老龙王一点面子也不给，你就不用去了，你差十万八千里呢。

蛇说你真是笨蛋一个，听我的，一定会过海成仙的。蛇如是这般地说了一番，乌龟把脖子伸出来，让蛇盘在自己的脖子上，乌龟又缩回脖子，慢慢悠悠地又爬回磅称前，又爬到磅称上，龙王称过说恭喜啦。

这时，蛇在乌龟的脖子里偷笑，龙王隐约听到了笑声，又细打量起乌龟来。这一打量不要紧，认出乌龟是刚才称过差一斤的。于是大发雷霆，下令狠狠打。乌龟挨打时下意识地伸了伸脖子，龙王说好大胆的王八，还围着围巾来的，欺骗到我头上来了，让你永世不得成仙。

大家听后只是默笑，都不再争论了。为了不打断大家的兴致，我说要不再讲一个我上学年代，在村子里发生的一个真实故事。有人催，只好讲了。

村里有一位因学习太差小学四年级就辍学的，辍学以后无所事事，鬼使神差地想起了学画画。这人虽然很执着，但自然是惹来周围人的不屑一顾，偶尔有人称赞也是带有明显的讥讽意味。

但这位还是照画不误，其实那根本不能叫画，只是大红大绿的颜色涂抹，连个层次也分不出来，怎么能叫画。

但这位居然还把画送到县文化馆，请求指导指教，文化馆的人被弄得啼笑皆非。但文化馆的人一是大多有涵养，二是不能打击自学者的兴趣，把画留下后，拣好听的话鼓励了一番。

这位受到鼓励，又送画，文化馆的人又鼓励，反复数次，但人一走，画都不屑一看，全扔进桌旁的纸篓了。

半年后，遇美术学校招生，这位报了名，报名时报名处要求每人交一份自己的作品。他说，我的作品都上交县文化馆了。报名处的人说，这是规定，你去说明理由要回一份吧。

这位找到文化馆要作品，说是考学用，文化馆的人怎么能说出把画给扔了，那也太不重视群众的业余创作了。最后还是老馆长出面打圆场说，你的作品已上交地区。这人执意要文化馆出证明。文化馆原本是搪塞了事，但话已说出，只好为这位写了“作品已上交地区”的证明。

这位拿着这份证明，来到了报名处，报名处的人很是惊讶，认为是最有培养前途的，经研究给予免试入学。

这位顺利考上了美术学校，由于可以想象的水平，自然是在退学之列，但这位是以免试入学的，令其退学会造成影响，最后决定到工艺美术班学画碗上的图案。后来这位被分配到陶瓷厂当了技术工人。

故事讲完了，大家又议论起来，有的说，这不算投机，是遇到了命运之神。有的说，这样的事，在几十年前是有可能发生的，要是现在是极不可能的。有的说，现在的招考设计是极严密的，各项规章制度也健全。有的说，社会不断进步，投机取巧的事，想也别想了。有的说，要想成事，只有踏踏实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