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峻毅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报告文学
2021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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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逐梦想奋跑 ——浙江省“最美公务员”、宁波市劳动模范徐旭

人都有梦想。只是,有些人的梦想像流星,瞬息划过。有些人揣着梦想,固步自封,不付努力,抱憾终生。有些人志存高远,把梦想当作创造美好未来的延伸和拓展,视为进步的源泉和动力,坚持不遗余力地追逐梦想奋跑,不言放弃;浙江省“最美公务员”、宁波市劳动模范——徐旭,就是这样的人。

1

徐旭,慈溪市发展改革局总经济师、党组成员,兼任宁波前湾新区慈溪片指挥部常务副总指挥;自学苦研的工程师、交通专家、铁路标兵。

说起徐旭,相信绝大多数慈溪人并不认识;说起新建的通苏嘉甬铁路将经停慈溪,相信绝大多数慈溪人兴奋不已,却并不了解这个项目前期工作的种种艰辛和不易。只有徐旭的同仁们最清楚,如果设立个“慈溪高铁项目前期工作风云榜”,那么他们身边的徐旭,当之无愧矗立榜首。

1982年,徐旭出生于历史悠久的浙东名镇——观海卫,当时可谓是交通末梢。听杭州湾跨海大桥建桥功臣之一、已近耄耋的傅涌廷老先生讲过,改革开放初期,他在慈溪县经委工作时,曾接待过几位从罗马来的外商,外商抱怨,从罗马坐飞机到上海花12小时,从上海到慈溪也花了12小时,最终生意没能谈成。沪杭甬高速通车后,慈溪到上海仍要从杭州绕行,还得跑6个多小时……。

慈溪因为交通原因,严重制约了发展。“要想富,先修路”“没有路,致富有难度”是不用置疑的。建跨海大桥、建高铁,建设交通强市,是慈溪一代接一代有志者的梦想。

徐旭大学毕业,考入慈溪市发展和改革局,从此与重大项目结缘,一路相伴,不弃不离。徐旭的岗位,不但专业性强,且辛苦,出差奔跑、一线踏勘、加班加点是常态。徐旭一头扎入工作,苦钻专业知识,虚心讨教,扎实调研,兢兢业业;参加工作仅两年,挑起了本岗位办公室副主任的担子,入了党。那年,徐旭年仅25岁。

随着省内外高铁开通的新闻不断传来,徐旭时常盯着新闻想:慈溪到底有没有通高铁的可能呀?杭州湾跨海公路大桥通车不久的一天,徐旭阅读《国家中长期铁路网规划》时,发现在杭州湾跨海公路大桥边上,有形似“一捺”的跨海铁路规划轨迹,顿时眼睛发亮,心头一喜,想到最初谋划建设杭州湾跨海大桥时,慈溪曾提过公路铁路两用桥的设想,囿于当时技术上的限制,未能实施。时隔十多年,中国造桥技术有了世界认同的飞跃,慈溪要是能纳入《国家中长期铁路网规划》“一捺”,通高铁的机会还是有的。

徐旭的想法,深得慈溪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的大力支持。但也有人说,《国家中长期铁路网规划》都公布了,想改“一捺”,怎可能呢?别做梦了!

徐旭听之不服,重大项目是要去争取的,不去争取,百分之百没机会;去争取了,或多或少有些机会。时任慈溪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孙百南与时任慈溪市发展和改革局局长莫志梁,很放心地把争取这“一捺”的艰巨任务交给了徐旭,让徐旭大胆去争取,市委市政府是他的坚强后盾。

2

徐旭接下了众多人眼里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从此,徐旭追逐高铁梦想,便从争取慈溪纳入《国家中长期铁路网规划》“一捺”启程。查阅资料,请教专家,深入调研……,为追到这“一捺”,他执着地奔跑着,无怨无悔。

随着工作的拓展与深入,徐旭越来越觉得专业知识的重要。于是,他报考了浙江大学建工学院项目管理专业(在职研究生),忙里偷闲,废寢忘食地拼命学习。“功夫不负有心人”,经四年半一边工作一边学习的艰苦努力,不但拿到了工程硕士学位,精通项目管理专业,还把自己从铁路交通门外汉,硬生生逼成了铁路交通专家。

为追到这“一捺”,徐旭每月至少一次跑武汉,因铁四院和中铁大桥院在武汉,这两单位是铁路规划和铁路大桥勘察设计的权威。为追到这“一捺”,徐旭甚至有过直奔机场堵截专家的“疯狂”。那天,徐旭为求证一个问题,又飞武汉,求助一位参与过杭州湾跨海公路大桥建设的中铁大桥院专家。快到中铁大桥院时,徐旭联系专家,方知专家突然有急事出差,正去机场的路上。徐旭急了,会不会是专家被缠烦了不想见的借口啊!于是,顾不上舟车劳顿,赶紧叫出租车调头,飞奔机场。专家没想到徐旭会追到机场堵截,很是惊讶,也被徐旭的执着、好学、敬业打动。从此,俩人成了忘年交,对徐旭不但有问必答,还常出谋划策。

为追到这“一捺”,徐旭到底跑了多少路,吃过多少闭门羹,看过多少冷面孔,听过多少不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随着追“一捺”的时间推延,“没希望”“不可能”“别做梦”的声音越来越大,但徐旭自始至终没有放弃。

2016年的一天,徐旭在新颁布的《国家中长期铁路网规划》里,如愿看到了这“一捺”。这一刻,徐旭兴奋不已,所有的委屈和辛苦都抛在了脑后,由衷欣慰地笑出了声:“哈!有了这一捺,慈溪终于有争取高铁的入场券了。”

3

有了争取高铁的入场券,徐旭追逐高铁梦想又有了新起点。

当时,杭绍台城际和杭义温城际先于宁波市启动项目前期工作,两条铁路分别有意向跨杭州湾建铁路桥或隧道,可通道资源审批有限。为防止宁波铁路交通再跌入边缘化、末端化,徐旭积极协助宁波市人大代表(慈溪代表团)撰写提案,发动各阶层发声,依靠集体的力量,终赢得了宁波市主要领导的重视,将通苏嘉甬铁路作为宁波的“一号工程”加以推进。可经停站设在余姚还是慈溪?两市极力争取,各有各的理由。

徐旭把争取高铁能经停慈溪视为工作的核心,反复研究花心血收集的跨杭州湾大桥建设、杭州湾水文、涌潮影响、通航、形图、海图、湿地保护图等资料,驾着他的那辆小飞度,带着资料实地踏勘,跑遍了杭州湾南北海岸线,自觉研究、踏勘通道线位,密密麻麻的踏勘记录布满了电子图。一个来回110多公里的杭州湾南北两岸,他跑上了几十次,总里程不下5000公里。

徐旭平时很少有时间陪妻儿散步,却多次拉上妻儿,说是陪他们娘俩到杭州湾海堤兜风,最后总是让妻子给他当司机,自己则边观察边记录。有时,妻儿跟他说话,他不是反应迟钝,就是答非所问。妻儿倒也无怨言,默默相伴,已经习惯了被他一次又一次“利用”。说起杭州湾南北两岸线上的事状,徐旭了如指掌,烂熟于心,真如会言语的活地图。

经不懈地、反复地踏勘研究,徐旭带着第一手资料和高铁经停慈溪的设想,找专家咨询,找铁三院求证,找北岸海盐商讨。于是,由他牵头、由铁三院专业权威编制出《沪甬通道宁波段澉浦方案线位调整专题研究》,这是一套征迁量少、线路顺畅的慈溪方案,深得相关领导的赞许和权威专家的认同,这让徐旭在争取高铁落地慈溪的奔跑中,更有了底气和信心。

徐旭背着《沪甬通道宁波段澉浦方案线位调整专题研究》,频频奔跑于北京、上海、天津、杭州、武汉、苏州、嘉兴之间,不下百次与相关部门专家沟通交流。一次,徐旭陪同时任慈溪市委书记高庆丰飞北京,向有关部门阐述争取高铁经停慈溪的理由,飞机误点,子夜抵京,又饿又累,幸有在北京的乡贤接待,乡贤认为阐述资料高度不足,提了修改意见。此时,已接凌晨,距约定阐述的时间没几个小时了。徐旭二话没有,立即想法借电脑,修改完又找人打印,一宵没合过眼,直奔约定阐述的单位,随即又飞回慈溪。那段日子,飞北京一天来回,对于徐旭而言,很正常。

徐旭一路奔跑,一路宣讲:慈溪从2003年起,经济综合实力始终保持全国百强县(市)前十,被列入全国中小城市综合改革试点,而在全国百强县(市)前二十里,没有高铁规划的寥寥无几;慈溪正在打造世界先进制造业基地,作为全国民营制造业经济的典型,拥有家电整机企业2000余家,配套企业8000余家,出口产品涉及空调、洗衣机、油烟机、饮水机、电熨斗、净水器等十几个系列上百余种,拥有公牛、方太等国际知名品牌……。徐旭把大量的事实摆上桌面,不厌其烦,不嫌鄙夷,据理力争,让越来越多的上级领导、权威专家和相关部门了解慈溪,渐渐清晰地认识到——慈溪建设交通强市、规划高铁,势在必行。

谈到争取高铁落地慈溪,徐旭坦然地说:“我们尊重邻市的争取理由,但坚决不放弃我们的争取理由,我们争取高铁,不是跟兄弟县市抢资源、比高低,而是建设交通强市确确实实已经势在必行。这是几代慈溪人的梦想,是市委市政府不懈奋斗的目标。”

4

徐旭身为重大项目前期科科长,担负着确保项目投资效益和维护国民经济持续健康发展的重任。他牵头的重大项目,无不涉及慈溪的长远发展,工作量多,责任重,压力大。重大项目前期工作,从编写规划,项目建议,预可研评估,立项,可研评估,选址等等,一直到项目落地,必须步步紧扣,不能脱环,其中细节之繁琐,程序之复杂,工作量之大,责任心之重,压力很大,真能把人累得脱形,却是鲜为人知。

谈到重大项目前期工作的性质,徐旭颇为感慨地告诉笔者:“项目前期工作是项目建设从无到有、从有到实的零起点,所经历的烦琐和困难,局外人是看不到的,不了解的。前期工作踏实不踏实,决定了项目能不能获得审批核准。拿争取高铁为例,说‘十年磨成这一剑’,那是一种寓意,确切地说,是慈溪几代人‘一息尚存,此志不懈’的坚持与努力摘下的硕果。项目前期工作就是这样,很多人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做着默默无闻的工作。我的前辈,我的同事们,为了圆这个梦想,长期默默付出。我很荣幸有机会参与其中,做了一些通过努力可以做好的工作,完成了上级领导交给的任务而已。面对组织上给予我的一系列荣誉,其实这些荣誉是颁给我们团队的,我始终认为自己只是团队的代表。对我个人来说,荣誉见证了我的成长,既是组织上给予的肯定,更是新的压力。”

笔者在走访徐旭的同事时,大家都说他是个实干家。韩小红说:“在徐科身上,有一股实现抱负‘狠劲’,不计个人得失,不折不扣完成看似难以完成的任务。跟他一起工作,总会被他的工作积极性和主动性感染,激发出责任心和荣誉感。”

慈溪市委组织部副部长陈英豪说:“我认识徐旭比较早,他每天风风火火,非常有激情。与他说事做事,很受鼓动。慈溪正在处于大变革大发展大规划的背景下,他正好直接参与了一些重大项目的对接和实落,是干部队伍里的一个缩影。省最美公务员评选有很多类型,有窗口一线的,有抚贫的,有防疫的,有执法的……,他恰恰是很少那种在重大项目里积极争取,攻坚克难,勇于担当,主动对接、推进、落实,专业知识很强的年轻干部的典型,且业绩斐然。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对他的工作热情和成绩,连连称赞。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胡海达公开夸赞,这小伙子确实好,工作主动,很多事都比别人想得更早更细更全。”

……

徐旭的话,韩小红的话,陈副部长的话,都很朴实,却极有感染力,让笔者深受感动。

5

那日,风和日丽,春光明媚,晚霞把海平面照得像铺上了碎金碎银,闪闪耀眼。

车过G15沈海高速公路杭州湾大桥,清晰地看到西北侧有一处勘测平台,心想应该是通苏嘉甬铁路跨海大桥进入了桥基勘测,车上的伙伴们都有些激动,慈溪通高铁的日子终于有头了!

笔者再次走访徐旭,得以证实,杭州湾跨海铁路大桥海上钻探勘察早在春节开始了。突然间,笔者有想登上勘测平台的冲动。

走进徐旭办公室,满目都是书籍和杂志,都是与铁路建设有关,专业性极强。笔者随手拈起几本,翻了翻,或多或少都有划线和批注,有几处密密麻麻写着读者与作者思想碰撞的感悟。很显然,这些书籍杂志并不是摆设,是被认认真真读过的,阅读者非常明确阅读目的。徐旭笑了笑,幽默地说,这些书籍杂志是他提炼内功必配的充电器。

果不其然,徐旭是个颇有自律的好学者。也正因为他不断地充电学习,不断地积聚专业知识,不断地提炼实力,在工作实践中才能如此胸有成竹,运斤成风。

徐旭从文件柜拿出一叠(四册)压得平平整整的《杭州湾跨海大桥前期工作阶段研究成果》(摘要汇编),娓娓而道鲜为人知的有关杭州湾跨海大桥的前期工作——

杭州湾跨海大桥于2003年奠基开工,2008年5月1日通车运营,改变了慈溪交通格局,实现了从陆路交通末梢延伸到长三角南翼交通枢纽的嬗变,成就了慈溪的繁荣。大家看到杭州湾跨海大桥从奠基到通车只用了五年时间,其实,杭州湾跨海大桥的前期,最早是1993年开始酝酿的。……这四册《杭州湾跨海大桥前期工作阶段研究成果》,一张张手绘水域地形图,一篇篇研究报告、学术论文、规划等,纪录了杭州湾大桥从无到有的点点滴滴……。

徐旭感情真挚地讲述前辈们追逐建设交通强市梦想付诸心血的一个个故事。他动情地说,慈溪人追逐建设交通强市梦想,其实是有传承的,之所以把这些资料视为宝贝珍藏,因为这里蕴藏着看不见和看得见双层传承,有精神层面的,更有实用层面的。有追求梦想的精神传承和追逐梦想奔跑的动力传承,有项目前期工作经验积累传承和技术数据积累传承,甚至还有挖掘专家的人脉资源传承。为争取“一捺”,为争取高铁经停慈溪,提供了大量的第一手资料和依据。

在徐旭办公室书柜一角,拨开遮挡的杂志,看到厚厚一叠鲜红的奖状,静静地、低调地躺着。从2009年起,几乎年年有,奖得最多的是“重点工程先进个人”和“铁路建设先进个人”,最耀眼的是获“宁波市劳动模范”称号和浙江省“最美公务员”称号,尤其是“宁波市劳动模范”,让笔者颇为震撼,这倒不是因为劳动模范称号是终身荣誉,而是在笔者的认知里,“市劳动模范”称号几乎是生产一线人员的专利,公务员获此称号极其少,领导干部获称号更是少之又少。这些奖状,默默记取了徐旭在追逐梦想奔跑的足迹。

6

在慈溪高铁展厅,笔者目不暇接地盯着徐旭手握的激光笔在PPT演示屏上移动的红点,听着徐旭娓娓介绍慈溪高铁站和现代化高铁小镇的规划建设——

通苏嘉甬铁路跨越杭州湾后,经慈溪进入宁波枢纽,直接拉近了慈溪与外界的时空距离。慈溪至上海、苏州,将实现“1小时内交通圈”,到北京只需5小时。慈溪将彻底结束没有铁路的历史,将实现从交通末梢到区域枢纽的华丽蜕变。

慈溪高铁站选址,距慈溪市区10公里,距慈溪市文化中心息壤小镇仅2公里。慈溪高铁站规模为2台6线(其他新建县市站多为2台4线),站房建筑面积为10000平方米(其他新建县市站多为4000平方米),为地方节省资金约6000万元,是国铁集团对于诸多类似城市少有的支持。

宁波前湾新区规划控制总面积604平方公里,其中慈溪片区144.2平方公里,创新城核心区初步设想为5平方公里,依托高铁,带动产业创新,承接上海都市圈与大湾区的产业转移,打造便捷的智慧交通枢纽,塑造最美滨水生态和沿河步道休闲景观……。徐旭的语言,听起来很平缓,却能让笔者感受,这是讲述者激情澎湃爆发的心语。这位参与了《前湾新区发展规划》《前湾新区空间规划》《前湾新区产业发展规划》《前湾新区综合交通规划》《前湾新区国土整备专项规划》《前湾新区重大市政设施布局专项规划》……和慈溪《“十四五”规划和2035远景目标纲要》编制的年轻总经济师,把慈溪城市发展规划的宏伟蓝图都刻烙在自己的脑图版里。这位在领导和同事们眼里精力旺盛、充满干劲的年轻干部,工作中的“拼命三郎”“项目百事通”,在家里即是个“甩手掌柜”,大大小小的家事都甩给了妻子孙娜彧(慈溪市社会矛盾纠纷调处中心综合科科长),儿子都上小学四年级了,他接送儿子放学上学、辅导作业的次数屈指可数。

……

笔者早已过了容易激动高歌的年纪,但这位眼镜片后闪烁着睿智和激情的“80”后,总让笔者想唱宋书华作词曲的那首《追求梦想》,徐旭就是歌中这样的追求梦想者,不羡慕荣华富贵,不在乎职位高地,不埋怨奔跑艰辛,宠辱不惊,脚踏实地,不掺虚伪,挑战极限,勇往向前。

感恩有徐旭这样,一个个为追逐梦想奔跑的实干者,相信岁月会记录他们意气风发的笑颜;相信这座城市会记录他们平凡的执着成就的美丽与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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