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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文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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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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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良是黑夜的月光

1

我一直在追求,不管是任何的时间和空间,都泰然自若的生命。

在这个喧嚣的年代,要做到一份淡定从容和宁静的心境,谈何容易。一不小心,脆弱的心灵就会被划伤,甚至流血。

人们常言:“结局不重要,只有过程重要”。实际上,在过程中愈认真,结局就愈重要。社会终极的悲剧,往往就在于——以成败论英雄。

2

我有很多业余爱好,读书、写作、旅游、打球、散步、上网、唱歌。一曲《橄榄树》曾激发我去沙漠流浪的豪情壮志,但我永远做不了三毛。偶尔,也会怀念邓丽君的“小城故事”。

北岛说,是朦胧诗教会人们谈恋爱的语言技巧。这种说法有点夸张,真正教会国人恋爱语言的,是三毛和邓丽君。那个返朴归真年代的歌声,启蒙了整整一代人的情感,也唤醒了一个被红色颂歌麻痹的民族。

 3

深圳有个来自四川的民工,买福利彩票幸运中了500万元。按理,这笔巨额奖金将给一个贫困家庭带来极大的幸福。事实恰恰相反,这对夫妻因为500万元打起了离婚官司。

人们总把婚姻质量不高、生活不幸福归罪于贫穷,所谓“贫贱夫妻万事哀”。其实,很多夫妻在困难时能同患难共艰苦,白手打拼无怨悔,表现出强烈的爱心和责任感。反倒是走出困境了,经济条件好了,物质宽浴了,婚姻的危机出现了。

可见,幸福指数与金钱多少并不一定成正比。

4

有些男人不屑做家务。不是因为工作繁忙,而是觉得这是女人做的事。他们宁愿把时间浪费在牌桌,绝不肯挤出一点点来做家务。

我恰恰相反,喜欢做家务。我喜欢在洗碗时,享受碗筷与水摩擦时的声音,柔和而清脆,散发出洗洁精的淡淡音味。我喜欢在拖地板时,胡思乱想一些往事,任思绪随尘灰自由飘扬。我喜欢炒菜时,欣赏飘香的烟火气。

其实,做家务,也是一种休闲。

5

我从事业余创作二十多年了。文学让我有种宿命感。

同为上层建筑,文学与宗教的区别在于,前者引导人们体验苦难,并化为精神财富,所以是积极的;后者引导人们逃避苦难,成为一种精神麻醉,所以是消极的。文学的崇高,在于贴近生命的本源,贴近生活的本质,而宗教却包含太多唯心的、虚幻的因素。

文以载道,没有高贵的灵魂,就不可能写出崇高的作品,没有苦难的体验,就无法超越自身的局限。

感谢文学,让我变成一个热爱生活的人,一个勤奋执着的人,一个宁静不躁的人,一个有社会责任感的人。

6

如今,有种情感现象颇社会关注,这就是姐弟恋。在国人传统的观念里,宁愿男大十不愿女大一,哪怕是年龄相差二十岁的老夫少妻,社会也理解,而老妻少夫却招人非议。

站在人口学、社会学的角度考量,老妻少夫反而更合理,更符合社会的和谐发展与人性化。古人早已洞察这一奥秘,有“女大三,抱金砖”为证。为什么不说“男大三,抱金砖”呢?原因就在于男女寿命的差异。女性的平均寿命历来比男子长三岁以上。

可见,很多时候,存在就是合理。

7

大多数人对乞丐不屑一顾,特别是对那些健壮的乞讨者,人们往往会给以鄙夷的目光。

我觉得,每位乞讨者都活得有尊严。他们虽然身体赢弱,或四肢残缺、或身遭不幸,但能选择一种特殊的生活方式——乞讨来展现,尽管不能体面地生存,但以坚忍的毅力,把乞讨的生活中变成人类检测良知的试剂。他们以这种高贵的方式,一次次叩开千家万户的门,也一次次点亮千家万户善良的灯。

高贵源自心灵的充实,低贱源自灵魂的空虚。世上每个人的灵魂都是空虚、漂泊的,在心理上我们都是乞丐。我们活得并不比乞丐高贵,有时甚至不如乞丐。

 8

人生有很多的东西值得珍藏。

一纸贺卡、一张照片、一封信函、一首小诗、一个微笑、一次流泪……无论精神的还是物质的,只要是美好的、真实的,都可以珍藏。

珍藏是对历史的沉淀与思索,珍藏是对岁月的追忆与叙说。珍藏,能陶治人的性情,升华人的思想,让人踏实与甜蜜。

并不是所有珍藏的东西可以与别人分享,有的只能秘密藏在心里独享。比如,年少时有个人暗恋过你,而你并不爱他(她),尽管你有理由拒绝,但你没有权利公开对方的秘密。

9

在我们有限的生命里,如果有幸拥有这么一个人:他(她)时时地惦念你牵挂你、关心你,用他(她)的光照耀你的人生,而你一样地关心、关爱他(她)的一切,彼此的心灵达到高度默契。那么,他(她)会是你一生中很重要的人,你一定会因他(她)的这份牵挂而快乐幸福。

这个人,要么是你的父母,要么是你的爱人,要么是你的异性知己。你今生没有理由不倍加珍惜。

10

古语云,吃亏是福。为什么是福呢?一个人,不懂吃亏,就不会完美地领悟人生;不能吃亏,就不会有事业的壮丽辉煌。纵观史书,但凡那些见便宜就上,一辈子不肯吃亏的人,不是被世人轻蔑,就是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

吃亏是一种胸怀、气度和豁达。懂得付出,不计效吃亏,人生才会富有;锱珠必较,只知接受,人生必定贫穷。

11

一个人,清高点没关系,只要你不高傲。

因为,清高不是源于优越,而是源于优雅。清高与高傲,是有本质区别的。比如植物,有的雍容,有的飘逸。

不是谁都可以清高的。一个有资格清高的人,必定气质如竹、心净如水、才情似海。

一个处处在向别人表明自己优越的人,并不是真正的清高,真正的清高是为了保持自己的优雅,而不是做给别人看的。

12

有人认为:“做得好不如嫁得好。”对此论,我能理解。嫁一个有权有势的,总比嫁一个穷光蛋好。问题是,你拥有了财富,并不表示你拥有幸福。

人生的快乐体现在奋斗的过程。许多“嫁得好”的女性,由于条件优越,只会坐享其成,而不愿也不用再去艰苦奋斗。一味贪图享受,却不思进取,成天过寄生虫的生活,有什么意义呢?就是一根青藤攀上了大树,也不忘要向上努力。

俗语云;“天助自助者”,不但是“天”,“人”也一样,喜欢帮助那些肯奋勉图强的人。

13

这是一个缺少真爱的年代。

因为缺少真爱,所以我们难免会遇到失恋的打击。不少人因此一厥不振,自暴自弃,甚至走向绝路。

为什么不换个角度想问题?为什么不把失恋当成一种幸运呢? 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失恋,说明你真正爱过了,比之于那些一辈子没有体会到爱情滋味的人,你已赢得了重要的一分,而你的人生也因此更丰富,感情因此更深沉,气质因此更成熟。

失恋了,还意味着你拥有了重新选择的权利。既然她不珍惜你,说明她不值得你去爱。与其没有如意结果,不如果断放弃。那个真正能够让你幸福的人,就在不远的前方等你。

14

人生在世,切记“六莫”:莫起非分之想,莫做无益之事,莫说虚妄之言,莫交不良之友,莫爱虚荣之人,莫取不义之财。

15

我一直欣赏古人“一诺千金”品质。做人,不要轻易去承诺,一旦承诺了,就要当作金砖去珍惜它、钟爱它,在兑现的过程中,即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16

人,常常会不知不觉犯这样的错误,对轻易得来的东西,不懂得珍惜。因此,我们不要过于慷慨,纵然有,也不要随便给予,不能给予得太轻易。

假如在情人节的时候,你要送给恋人鲜花,最好别送一簇,而只送一枝。一枝玫瑰花,要比一簇更有魅力。

17

餐桌上,一位熟人对我说,这个世界上一切都是假的,只有钱是真的。

我无语。我不否认人活着确实不能没有钱,但我更觉得,一个一切向钱看的人,必定在人情道义上十分刻薄;一个躺在金砖上的人,必定缺少许多精神上的自由与快乐;一个满脑子塞满钞票的人,必定没有余地去容纳理想。

我们要活得尊贵,不在于有多少钱,而在于是否坚强独立,是否不妄想非分的享受;我们要活得自由,不在于多么富有,而在于不要沦为金钱的奴隶。

18

我活着的目的很单纯:简洁朴实、快乐充实,不虚度短暂年华。

世间万物,能有幸降生成为人,已经足够幸运了,人生再不幸,也比沦为其它物种的不幸强千百倍。你要活得快乐些,你只能活得平凡些;你要活得辉煌些,你必然活得痛苦些。

生命的尊严不在于它绚丽,而在于它为人所带来的怀念;生命的意义不在于它长久,而在于它为后人带来的典范。

19

文人失去骨气是文人的悲哀,有骨气的文人为社会所不容是社会的悲哀。文人从来就处于社会从属地位,是附皮之毛。因此文人从来就难以脱离崇高与卑下的双重性。

大诗人李白“安能摧眉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但步入仕途后,又写出“生不用封万户侯,但愿一识韩荆州”这样底气不足的文字。大文豪郭沫若一部《女神》震动文坛,晚年却编写大跃进歌谣、写无聊的应景诗,还为江青写颂诗。

当然,历史上不乏骨气可敬的文人,可到头来连自己的性命不保,如罗克、张志新。只有政府官员能受到社会监督的节制,政府官员无法用权力来决定文人的命运,文人才会真正有骨气起来。

20

生活中不乏因为遭遇重大打击和挫折而皈依佛门的,比如为情所困或为病所缠者。一个人信仰佛教并没有错,如果企图把佛门当成逃避现实或者解脱病痛的净土,那就大错特错。

我不信佛,但我赞同佛学中倡导的行善、积德、仁慈的精神。这种精神的普及,对减少违法犯罪、消弭战乱冲突、促进社会和谐有着积极的意义。我念过枯燥的经文,却不相信天上有如来、观世音,那不过是一种道具罢了。佛学知识博大精深,高山仰止。

21

一对恋人分手了,很少有人如此劝导失恋者:“你们这么有缘都分手了,太可惜,我帮你们找找原因,想办法重新开始吧。”绝大多数人是这样安慰人家:“随缘吧,真可惜你们没缘份。”

真的没缘份吗?世界上的男女千千万万,偏偏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让你们在茫茫人海相遇、相爱,这本身就是有缘份的啊。可为什么还是分手了呢?要么是你们相遇本身就是个错误,要么就是你们两个或者其中一个不懂得珍惜、把握这份缘。

不去找自身因素,而一昧怪罪于“没缘份”,可笑。

22

许多人以为,朋友是一种感情的契约,生死与共,祸福相依。其实,这是对友谊认识上的误区。

真正的友情不是靠金钱、事业、祸福和身份地位来维系,而只是一种纯而又纯、不掺任何杂质的情感。友情的本质是拒绝功利、拒绝归属、拒绝契约的。真正的朋友就是无所求的朋友。

要说朋友对自己有一点点好处的话,那就是他是使自己活得更温暖、更快乐的人。

23

生活中,我们难免会遭人嫉妒,由此感到很痛苦。

我觉得有人嫉妒是件快乐的事。没有人会去嫉妒庸才与蠢才,别人嫉妒你,反而证明你是优秀的卓越的。嫉妒者表面上把你批判得一无是处,实际上在他的心底很佩服、羡慕你。

 24

善良的情感及其修养是人道精神的核心。没有善良,没有一个人给予另一个人的发自肺腑的温暖与关爱,就不可能有精神上的爱。

一个人如果失去了善良,那么他越是具有聪明、勇敢、坚强等优良品质,对社会构成的危险就越可怕。

仇恨一个人,比杀掉对方更可怕。因为,仇恨者往往会失去理智,变成心胸狭窄,善良消退,爱心变质。他不但使被仇恨的人不会快乐,自已也永远得不到快乐。

25

很多人认为,对感情是不能执着的,而要顺其自然。

这是不负责任的做法。比如你得到了一盆心仪的鲜花,把她放在身边,期待她将来结果,却又不愿意用心去浇灌她,而是等着她“顺其自然”地结果。不幸的是,她终于枯萎了,你是否会懊悔不已呢?

爱情也一样,既然两个人相爱了,就应该共同努力去呵护、珍惜这份缘,排除一切外在干挠因素,构建一条和谐的“渠”。一旦时机成熟,才会有“水到渠成。”你连“渠”都不愿意去修,这“水”又怎么能顺利地流淌呢?

26

爱情是花,婚姻是果实。花总是美丽的,果实却不一定是美好的。

感觉不到痛苦的爱情不是真爱情,感觉不到幸福的婚姻必然是悲哀的婚姻。

世界上最完善的婚姻就在耳聋丈夫与瞎眼妻子。这话是一个外国人说的,够损吧,却道出婚姻的本质。

27

在宽阔的大街上,我们常常看到长龙般的车队,前车和后车之间都保持着两米左右的安全距离。这样就有了缓冲的余地,随时能够进退自如。

在人生的旅途上,同样需要这样的空隙,才能保持人与人之间的和谐相处。生活的空间,须借清理挪减而留出,心灵的空间,须经思考顿悟而扩展。说什么话,做任何事,要善于留有余地,所谓做人不要做得太绝。

我们不能决定生命的长度,但完全能够扩展它的宽度。朋友之间也好,同事之间也好,亲人之间也好,情人之间也好,夫妻之间也好,关系再密切,感情再深厚,都要像刺猬一样留给对方一定的空隙。一旦发生矛盾产生冲突,就有了缓冲的余地。

28

不要为了寂寞去爱。时间是个魔鬼,天长日久,即使不爱对方,也会产生感情。

不要因为自己长相不如对方而放弃追求的打算,长相只是一时的印象,真正决定能否结合主要取决于双方的性格。

不要和不爱的人结婚,哪怕是出于感动或者感恩。即使对方很爱你,与其让他(她)伤心很多年乃至一辈子不如让他(她)伤心一时。

不要在分手时候带着怨恨。感情是没有对错的。他(她)要离开你,总是你有什么地方让他(她)失望。在分手的时候,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多想想过去在一起的美好时光,这样就会带着感激离开。

29

有种温暖滋生于自身,那就是善良。当我们处于寒冷的时候,可以温暖他人,也暖和自己。当我们处于黑暗的时候,可以照亮前行的路。

因为,善良是一盏明灯,善良是冬天的炉火,善良是黑夜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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