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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春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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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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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螺寺

北京郊区青龙山脚下的溪涧里,存活着两只小红螺。旁边有一古寺,寺以红螺成名,是为红螺寺。

红螺存活了一千多年,始终不见长大。而寺院却日见苍老,一代又一代的高僧在此诵经,枯坐,然后寂灭。

为了听从红螺的召唤,我不辞路远,大清早即踏上前往寺院的旅程。就像心存善念,即为善人,心存慈悲,即为俗世中的修行人一般,我心中的红螺呜呜作响,奏出悠远绵长的曲调,引领我前行。也许,从踏出家门那一刻起,我就踏入了红螺寺?

小小的两只红螺,在京城还被称作渔阳的遥远时代,就已经在清澈的溪流间无拘无束的嬉戏了。晋朝和尚佛图澄名气大的不像话,胖的更不像话。他笑眯眯看着溪间两只清新可爱的红螺,心中有所感悟,又登高一望,眼前五条山脉同源延伸而出,如箕开五指拍向大地,这可不正是佛祖成道时的触地印么。神迹即现,寺庙很快兴建起来。他身上带着建立中国北方最大佛教丛林的使命,给寺庙起的名字也比较正统:护国资福禅寺。民间百姓可不管这些,由着好记叫法,称它红螺寺。

南有普陀,北有红螺。

红螺寺名气由历名高僧大德支撑起来。真正赋予它本源活力的,却仍是溪流间那两只活泼可爱的小红螺。三界有情、六道众生谁听见这样鲜活名字,不觉心生欢喜呢。茫茫神州,寺院名字动听的有杭州灵隐寺,太过仙灵气了;滇地的筇竹寺有点古奥;而京城西南的潭柘寺,又委实太过清雅,唯有红螺两字,带着寻常百姓的家常口味,市井间的淡淡禅意。

我在前往寺庙的路程中不断的回味着红螺这两个字。不自禁的想起家乡池塘间常见的田螺。它们趴伏在岸边石头壁面上,伸出柔软的触脚缓缓蠕动着。有时候钓鱼,偶或会钓起一两只田螺来。有时还会钓起河蚌。更多时候则是潜下水将它们成把打捞上来,捣碎装簸箕里,系长绳沉入水底,靠它们散发的腥气来捕捉鱼虾。

读大学时,夏天夜晚,宿舍楼后面的小杨树林里支起了酒家大排档。我们几个同学就乱哄哄的坐那看星星,吃煮花生,麻辣田螺,喝散装啤酒,胡乱的说些不着边际的天真话。青春逝去,唯田螺的麻辣味还清晰的留在记忆里。

那是田螺。去年六月间,我去海边游玩,还带回一只硕大海螺,当地渔民把它吹的呜呜响,我们鼓着腮帮子怎么吹都不行。原想将它送给熟悉朋友的的,因着种种原因,最终作罢。

小小的两只红螺,在遥远的溪涧边等我。

公交经远郊向北行驶,乘客稀少。初升的太阳透过白杨树梢,将斑驳碎影投进车厢。车子前行,光影流转,一时微阳,一时微阴,姿影婆娑。飒的一缕从窗外吹进,清风拂面,整个人飘飘然,化化然,几疑不在尘世。

    我知道,身未到,心其实已在红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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