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穗黄了》
文/朱盈旭
绿风,热气腾腾的时候,一地麦子就熟了。
想起了那首名儿叫《风吹麦浪》的歌:远处蔚蓝的天空下,涌动着金色的麦浪……像画儿一样。顿时,心里落下千朵万朵阳光,月季花般开放。
乡下的杏子熟了,樱桃熟了,桑椹熟了。日子走进了夏天。
是的,我们走着走着,花儿就开了,花儿就落了,果子就熟了。什么都别说,在幸福里感受,所有的美好时光吧。
麦黄芒,闺女瞧娘。麦穗黄了,想我的老娘亲了。
买一兜黄软的杏子,带一幅朋友送给母亲的“寿”字,和先生一块儿回乡下老屋,看母亲。
母亲前些日子就拔了新蒜,一把一把捆起来,挂在土墙上晒。她请姐姐帮忙,也拔了满园翠生生的蚕豆,一颗一颗剥了,绿生生的蚕豆粒装进塑料袋里,放进冰箱,等着我,等着四哥。我家冰箱里,还放着去年的蚕豆呢,一年四季地吃着母亲种的蚕豆。
午饭后,母亲用新剪刀收拾蒜,一颗一颗地剪须去杆,再剥去一层干外皮,一颗一颗圆蒜头,白白的,俊俊的,装进塑料袋里,准备给我带回城。
八十八岁高龄的母亲,在老屋的房前屋后,栽满了花花草草;在敞亮的小院里,也种花种菜,春天也忙,夏天也忙,秋天也忙,忙得没时间去城里和我们一起生活。眼下,院子里的葱啊,豆角啊,黄瓜啊,茄子啊,一畦一畦长势喜人着呢!起风的时候,白蝴蝶、彩蝴蝶在菜苗的绿叶上舞蹈,妩媚且欢快。
想起母亲,柔软而温暖。我不敢偷懒,也满满的力量,对生活。
和母亲坐在吊扇下闲聊。堂嫂风风火火跑进院里来,抱着一只西瓜,看见我,脆声笑道:灵儿回来了?等着,我再去抱只大的来。旋即,一阵风似的飘出院子。
我慌忙跟出去,院外,骄阳似火。堂哥正从三轮车上搬瓜。
看见我,堂哥说:从地里拉几只瓜来,下午你二叔(他父亲)这院里有打纸牌的几个老人,让他们解解渴。
这个壮实的庄稼人,黝黑的脸上挂着汗珠儿,也挂着憨厚朴实的笑。
母亲告诉我:堂哥两口子今年租了几十亩地种西瓜。丰收了,可有的忙了,没日没夜的。这俩孩子,肯吃苦,可能干了,指望着这些瓜儿给他们的小儿子盖新房呢!
水里拔过凉的西瓜,切开,皮薄瓤红,咬一口,甜蜜蜜,凉丝丝。
先生说:比超市里买的甜。
那么大一只西瓜,足足有十几斤重。母亲拿出一个圆圆的打包盒,大大的,她说是我上次带红烧鱼的。盒子被她洗得很干净,一直放着呢。
我按照母亲的嘱咐,把剩下的一半西瓜,去皮,鲜红的瓤切成一小牙一小牙的,放进打包盒,满满的一大盒,插两根牙签,走时带在路上吃。
下午回城时,在村子的路口,看见几辆热气腾腾的大货卡,停在不远处的瓜地边。
一排排白色的塑料大棚前,赤着膀子的男人们吆喝着,把一筐筐翠皮西瓜装上车,娇小的堂嫂和几个乡下女人,裹着大红披巾,戴着白遮阳帽,车前、棚里忙活着。一副热火朝天的场景。
我让先生停下车,站在热辣辣的阳光下,拍下了这一幕。
我给这张照片,取了个很深情的名字:风吹麦浪里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