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巍
网站用户
青 藏 梦 圆
引子
青藏高原，一直是我的梦想。希冀着有朝一天，能够纵马驰骋；盼望着有朝一日，能够登临雪域。
经过同伴多日辛苦地联系，再三地确认，我们踏上了巍巍的青藏，世界的屋脊，神秘的区域，美丽的高原的旅程。青藏高原呀，历经了数十年的等待，终于，今天我来了！
八日的颠簸磨砺，八日的惊心动魄，八日的赏心悦目，八日的欢呼雀跃，当旅程尘埃落定的时候，依旧魂牵梦绕。
早上飞天赴梦境
那是7月21日清晨，太阳还没有从云空探首南海之滨，漫天的云朵堆积成悦目的鱼肚白，呈现出一片安详和纯洁，虽然，深圳已经是一座现代化的不夜城，可昼夜忙碌的大道还在打盹，来往的车水马龙时断时续，只有在红绿灯口，才出现偶尔的聚会。一辆公务车，载着我们十人的旅团，风驰电掣地奔向了深圳机场。
飞机准时直刺苍穹，震撼的发动机声，带着我们耳朵的轰鸣，腾空而起。迷雾一般的云彩，在舷窗上掠过，仿佛一条洁白柔滑的哈达，伸手就可以挽住。是的，这就是深藏在内心深处的那条哈达，带着虔诚，去敬献给魂牵梦绕的高原。
转眼之间，飞机脱离了对流层，到达了平流层的底部，以每小时800公里的速度，载着大伙朝圣般急切的心，向西北迅飞。
按照我们的旅游方案，将首飞西宁，再沿青藏铁路南上，一路寻梦而去。
飞机机舱很安逸，满面笑容的空哥空姐，来回穿梭服务，给人宾至如归的感觉。同伴老是提醒我看一看靓女——那几个空姐灿烂的笑容，总是让人心跳不已。这与二十年前初次乘坐飞机，有了很大的进步。那时候国内的航班没有几个，乘坐飞机的旅客寥寥无几，空姐的服务当然也刚刚起步，人们感觉到的只是飞行的刺激，不像现在，只要进入航站大楼，情切热情周全的服务面面俱到。
爱因斯坦曾经玩笑地说过：“当你和一位漂亮的姑娘坐在一起的时候，两个小时就像是一分钟；当你坐在一个火炉上的时候，一分钟就像是两个小时。这就是相对论。”在空姐的笑容中飞行，自然感觉时间过得很快。
不知不觉里，飞机降落在中转站西安。西安是世界著名的古都，曾怀着仰慕的心情造访多次，可是，一直没有敢提笔记录下自己的感受。因为西安的古遗迹太多了，西安的背景太复杂了，西安的文化积蕴太深厚了，西安实在是美不胜收、一言难尽。眺望着航站窗外，一架架飞机起起落落，试问，酷爱飞天的诗仙李白，可曾想到今日飞天已经落入寻常百姓家？喜欢月亮的诗仙李白，可曾想到九天揽月已成现实？远处的华山，远处的秦始皇陵，远处的大小雁塔，远处的古长安街，远处的华清池，远处的各处名陵，各代的古迹，那是中华大地乃至世界各地仰望的地方。今天，面对着祖国的发展世界的进步，面对着新时代翱翔起来的巨型客机，恐怕也要举首仰望了。
航站楼里优雅清净，泡上一杯热茶，仔细地品茗，茶香凛冽，这茶香是旅途过程里，最先的感受。
茶语芬芳香亦奇
旅途上离不开茶，消暑解乏提神补充水分。登上青藏高原的北部边缘西宁，最先品味到的就是茶香，这种磬人心脾的香味一直贯穿始终。
降落西宁以后，入住黄河源大酒店，刚刚是下午时分，天光还早。商量了一下，先去附近的一家有名的酒楼品尝手抓羊肉。导游说哪家的手抓羊肉很正宗。
落座以后，服务员问上什么茶。我随口应道：“绿茶吧。”
服务员一愣，旁边的一位提醒道：“青茶。”
原以为是铁观音乌龙茶之类，因为在南方，只有这种半发酵的茶，被称为“青茶”。可是，茶上来以后，却是那样的动人心弦。
每人一只半尺高，擦的亮闪闪水晶般的玻璃杯，一位小妹轻手轻脚地走过来，手里拎着一只大茶壶。向玻璃杯中投放了一撮墨绿墨绿的茶叶，纤纤细手微微抬起，从大茶壶嘴里，一缕冒着白云的开水向着茶杯冲了进去。霎时，茶香扑鼻而起。茶杯里的茶叶翻腾着身子，溢出的绿色，迅速染得满杯鹅黄，随着大茶壶里的水击波涌，鹅黄渐渐变成了青绿，春天的脚步，就这样在小妹的大茶壶下变幻起来。
惊诧了半天，才端起茶杯，望着满杯的春色，不舍地啜了一小口……
“啊！好香！”
我们十位旅行者几乎异口同声地惊叹！记得少年时代偶尔品味到的家乡新绿茶，也是这样迷人的芬芳。离开故乡已经二十多年了，这高原上的一杯佳茗，竟无意识之中，唤醒了淡淡的乡思。
青碧的茶汤入口，先微涩再清爽，后甘冽，一股大自然土地与植物交织的原生态味道，迅即由口中传遍了全身。真是意想不到的收获，原以为高原常喝的的应该是奶制品茶类，做梦也没有想到，在这世界之巅的边缘，能够品尝到如是美妙的绿茶。
“这下一路有茶喝了！”于是，大家放下了对奶制品茶类的敬畏。因为，生活在沿海平原的我们，多少有些害怕不习惯高原的奶制品茶汤。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进藏不久，连导游都在说怕喝酥油茶的时候，酥油茶就和我们不期而遇了。
那是在拉萨通往林芝的路上，根据旅游局的要求，参观了沿途的个藏民村落——工布村。
村落瓜果飘香，鲜花盛开。远处群山环抱，白云似练；近处一栋栋别墅似的建筑，全是清一色的单门独户。好优雅高档的居住环境！
一位身材高挑而丰满、面色红润的藏族少妇，将我们领到了她家的门口。门旁泊着一辆崭新的皮卡，几个孩子骑着儿童车嬉笑玩耍。见到人群便欢快地打着招呼。
“我们村里的人都是亲戚，这些都是我的表弟、侄女。”
藏族少妇热情地将我们让进院门，庭院很宽阔，种满了各种鲜花，绿色葱茏，五彩斑斓。
“我家的住房分两层。下层是储藏室、厨房什么的，上层是佛堂客厅和卧室。”
上了楼梯，来到了客厅——好宽大！正中一长溜的沙发和茶几，足以接待二十多人，对面是一座制作古雅，手工精细的大炉台，满屋的现代家具和电器。
按照藏族的礼节，她拎出一只保温瓶，拿出一摞精美的茶具，开始逐一敬酥油茶。女主人一袭黑色的藏裙，手腕上，一串银首饰，在服饰的衬托下闪闪发光，配合着熟练的倒茶动作，银光闪烁，叮当作响。
大家互相对望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为了表示对女主人的尊敬，端起茶具，屏住呼吸，小小地抿了一口。
一种从未体验过的茶奶香味直入肺腑，愣神片刻，似信非信地再抿了一口，酥油茶与西式奶茶略似，呈黄灰色，浓浓的，不同的是微微带点咸味，是茶与奶交合成的那种牧场的自然清新，和雪域高原的粗犷豪爽。
“没有尝过酥油茶，等于没有到过高原牧场。”原来并不相信，总以为那是人们的杜撰，因为许多喝过的人，都皱眉吐舌。现在我开始怀疑他们是否真的喝过酥油茶了。
女主人一边为我们敬茶，一边诉说着她们村庄的历史。“不要小看这高原常备的酥油茶，在新中国诞生之前，对我们村子里的人来说，也是难得的贵重之品。那时候，我们村是一个奴隶村，是专门为土司等上层人打造器物的地方，连人生性命都无法保障，别说吃手抓肉、喝酥油茶了。那时我们整个村子是一贫如洗，现在光我自己家就有了汽车、现代家居、电器等，还有三十多头牦牛……”
细细地品味着酥油茶，那奇特的香味在心头久久地萦绕着，似那高原上一泓泓湖水，碧透清亮……
高原湖水感雄阔
进入高原，一路看到了许多的湖。印象最深的是青海湖、措那湖和纳木措。
高原湖水的清澈，让人瞠目结舌。都是那种醒目的天蓝色。
青海湖是中国最大的内陆湖泊，也是中国最大的咸水湖。去游玩的人特别多，景点处人来人往、人声鼎沸，却无法干扰到青海湖的沉静和神秘。站立在湖岸，举目远眺，几艘游艇，划破蓝蓝的湖水，拖曳着白色的浪花，从天际悄无声息地直刺而来。游客们照相机的闪光灯时不时地闪烁着，仿佛是湖岸瞬间开放的花朵，晶莹于蔚蓝遥相呼应。阵阵微风，略带着湖水的咸味，从身旁掠过，清凉清爽而又怡人。
给人印象最深的还不仅是着湛蓝的湖水，经大家的提议，感受过青海湖的壮阔、清澈和高原特有的粗犷魅力以后，回程的路上，司机和导游专门将旅游车停靠在路边的油菜花地里，一再嘱咐快去快回，注意安全。
啊！好一派黄与蓝与白的和谐一统！
面前是一望无涯的油菜花，黄得灼目，黄得富贵；远处天际，是辽阔的青海湖蓝得深沉，蓝得清爽；青海湖之上，飘荡着朵朵雪白的云彩，白得纯洁，白得优雅。
喜不自胜的伙伴们一头扎进了香气缭绕的油菜花地里，和蜜蜂一道翩翩起舞，不光是我们一伙，或远或近，众多的游人，都在着接天的黄花中流连。
怪不得导游和司机说，为了安全，这里一般是不准停车的，因为，爱美的人太多，车速也比较快，很容易发生事故。
看来大家是“拼死吃河豚”啊！
登上南上的列车，踏上了“天路”之旅。一夜难眠，因为睡在上铺，老是感觉胸闷，辗转反侧，干脆回到地板，在列车临窗的座位上迷迷糊糊地坐下，直到凌晨才爬回上铺。刚刚睡了一会，就被大伙的欢呼声惊醒：
“快看！多雄伟的景观！”
急忙本能糊里糊涂地爬了起来，向车窗外张望。啊，列车已经驰上了西藏境内，沿途尽是辽阔的草原、浑雄的山原和巍峨的群山。大家一边拍照，一边感慨着工程之艰巨、建设者的伟大、沿路风光的绮丽壮阔。中午时分，我们开始翻爬唐古拉山脉，火车依旧动力十足，钢轮敲击着钢轨铿锵有力。白皑皑的雪山映照在了车窗前，引来了一阵又一阵的惊叹，所有的乘客都拥挤在了车窗前。“天路”就是“天路”啊！
很快，一片白粼粼的湖水出现在大伙的眼前。好宽阔的湖面，波光闪耀，锦鳞游泳。湖面上，数不清的鱼儿在欢跃，击打着水面，闪烁着银器的色、宝石的光、水晶的芒。
已经有些高原反应，头痛气短的我，不禁为之一振——多么生机勃勃的湖啊！4700米的海拔，辽阔的水面，众多的鱼儿，光这些就足以让人瞠目结舌的了，更何况还有一段段神秘的传说，优美的民间故事。
后来，导游说：“那是海拔最高的淡水湖！”
……
领教高原平湖纳木错，是在到了拉萨以后的第二天，高原反应已经使我二天没有好好睡觉了。凌晨爬起来，头痛如裂，乘上旅游巴士，租了羽绒大衣，迎着漫天的雨丝出发了。拉萨的天气不同寻常，不仅仅是晴雨无常。下雨的时候，气温骤降；太阳出来，气温陡升。到达海拔5190米的那根拉山口的时候，气温接近0摄氏度；等下到纳木错湖边的时候，阳光灿烂，晴空无云，气温又升到了20摄氏度。一个小时里温差竟达到20摄氏度以上。奇哉，青藏！
这时候，眼睁睁地望着美丽的高原雄湖纳木错，脚步像踩了棉花，软软的没有了气力。刚好，路边有一些藏民牵着马匹，一位民警售票。一溜小步走过去问清楚价格，迫不及待地爬上马背，摇摇晃晃地向那片蓝得耀眼，甚至和蓝天交织莫辩的纳木措扑了过去。
藏民很是纯朴老实，一路过来，并帮我照相，只收了30元。马也很听话，要是平时真的是欣喜若狂又逍遥自在，可是，初上高原的剧烈反应，二夜未眠，头痛眼花，在触摸到了纳木错水以后，没有细细观赏，就负痛作别，但那一片清蓝的湖水却在心底久久地荡漾……
斗争缺氧继征途
在整个青藏高原的旅途中，高原反应一直在困扰着我，年龄不饶人啊，毕竟年已半百。导游说放松心境可能会好一些，一路一直在想方设法放松自己。笑谈我与高原反应的斗争——走路慢条条，说话不过脑，大口喘粗气，晚上不洗澡。这一，走路太快，身体需要大量的氧气，这高原与平地相比减少了近4个大气压，方便面袋子都鼓得像个足球，当然就是缺氧气了，不能跑，不能跳，只能小步地溜达；第二，脑部缺氧最要命，容易留后遗症，民间传说松赞干布有俩脑袋，头顶上还有一个弥勒，平时怕人生邪念用布包裹着，我等一介布衣，非富非贵，哪能引得起他人妄生邪念？大脑缺氧就让它缺吧，干脆不用它思考，一路胡说八道，一路谈笑风生，既让人轻松，又缓和气氛；第三，大口喘气，快速呼吸，增加氧气的摄入量，减轻高原缺氧；第四，导游说，到了拉萨最好不要洗澡，洗澡可能会要命，有个客人来到拉萨就洗头洗澡，最后肺气肿没有再回去，于是就只洗脸刷牙不洗澡，回来的时候，整个人快成咸鱼干了……再有，就是按导游说的放松心态，怎么快乐怎么玩。
最后，就像我，实在不行了怎么办？那就去医院吸氧打针。7月24日那晚我去挂了俩急诊，先前一所医院正在抢救结核病人，急诊室也没有吸氧设备。无奈，打的去了拉萨人民医院，那里输液吸氧的设备还算齐全，医务人员一看我黑脸紫嘴唇，就知道怎么回事。
诊疗室很宽敞，里面已经有几位同病相怜的患者，坐定下来，只用了一个小时的输液吸氧，就把半条命捡了回来。
晚上回到了藏家酒店，睡得很扎实，下面的旅途定然会重获生机……
金碧辉煌朝圣处
次日去的竟然是布达拉宫和大昭寺，朝思暮想的人文胜景。这是用黄金打造的宫寺，是藏传佛教的圣殿，万千藏民圣徒的朝拜之所。去这几个地方参观，需要提前预约，为了保护这些人文景点，管理部门规定，每天造访的游客限定在2000人以内。
导游介绍了藏传佛教和宫寺的来龙去脉，介绍了许多美丽的传说和历史典故，介绍了众多的达赖班禅和名人。唯独多次提及几位达赖的灵塔，使用大量的黄金打造，特别是第五世达赖的灵塔用了三千七百多公斤的黄金。每次听了，都给人一种震撼，这些都是藏民信徒们的捐献。一路行来，常常会为见到的那些，不辞千里遥遥、千山万水、千难万险叩长头赴拉萨朝拜的藏传佛教的信徒所震惊，今天得见了由历代藏民们修建的如此辉煌雄伟的宫寺，更加使得这种震撼变成了钦佩。其实不管是哪一种正统的政治信仰也好、宗教信仰也好，能够生存繁衍下去，必有它存在的理由，必有它正统的一面，相通的一面，也必有它因时因地有益的道理，如果每一个有有益信仰的人，都能够如此笃信，那何尝不是形成和谐、安定、团结和发展的基础？
回首眺望着海拔3700多米高的红山上依山而建的布达拉宫，思绪翻滚，心情久久难以平静，真的应该让一些自称信仰坚定却无信仰良行的人，来看一看、听一听藏传佛教的信徒们是怎样践行他们的信仰的！
八角街坐落在大昭寺周围，这里出名的原因，不仅是因为它是拉萨最繁华的闹市之一，恐怕还有一些政治原因。导游轻描淡写地说，其实藏民很安宁，怕的就是个别藏民喝醉了酒出来闹事。这位导游在拉萨工作了好几年了，听他这样一说，就像是给人吃了一颗定心丸。于是，没有跟着同伴去逛八角街，独自一人，背着太阳，立在大昭寺前，八角街的交汇口，想尽情享受一下，这没有意料到的安宁。
忽然，我的目光落在了正对着的一座巨大的现代仿藏宫灯，想起了导游说过的关于大昭寺的传说，当然也回想起记忆深处的文成公主。
青少年时候读历史让我了解到，中国古代的和亲和皇家婚礼无数个，而文成公主和松赞干布是最值得大书一笔的和亲，完全是建立在平等的、和平共处的基础之上的婚姻，而从古至今像这样抛却了利益关系的婚姻，恐怕是凤毛麟角了。特别是在今天，社会在发展进步，而人们的婚姻观有所进步么？虽然，皇帝的女儿不愁嫁，但是，当利益关系、人情世故充斥进了交往和婚姻的时候，受害者恐怕还是当事人自己，古今著名的那些婚姻悲剧，就是典型的例子。
大昭寺前，八角街上，人来人往。人说康巴汉子最强悍，西藏少女最迷人，此话一点不假。在攀爬布达拉宫116米高度梯道的时候，就看到俩孪生姐妹一样的女孩，年龄均在二十三四岁左右，高鼻梁、白皮肤、鹅卵脸，身材修长，杨柳细腰，满口的藏语如大珠小珠落玉盘；胸前挂着一条红的惹眼的珊瑚项链，一双大眼睛顾盼流转，含情四射，惹人频频回望，偶尔被她们瞥了一眼，哎哟，那清澈的眼神一下子就直入心底，通达肺腑，顿时在平静的心之海激起了千层涟漪，砰砰急剧跳动的心脏，像注射了强心针一般，催动着脚步有力地迈了起来，不远不近、不离不弃地随着年轻的她们，向上攀登，似乎高原反应也望项而退了，我这时终于明白什么叫丘比特之箭。见惯了藏族姑娘美丽的高原红，忽而遇见如此白皙的藏族女孩，真有些诧异。看来这高原的生活质素正在不断地改变……
掏出打火机，连打三次才燃着一颗香烟，打火机也缺氧。身边叽哩哇啦地走过俩彪形大汉，黝黑的面孔，沉着里带着坚毅，豪放中含着冷静；扎实的脚步仿佛能够踏裂地上的方砖，有力的手臂似乎可以推倒街旁的大树，他们一定就是康巴汉子！
“喂，走啦！”逛街的伙伴们已经沿八角街兜了过来。我心底一笑：你们在逛街，我在“逛人”。
夜幕降临的较晚，九点钟以后，天色才慢慢地暗下来。拉萨的气候较干燥，虽然是雨季。可大道两旁的树木还是婆娑扶疏，有些大树直径粗大，树冠像一顶巨大的绿伞，在这样的高原地区生长到如此真是不容易，那树龄少说也有百年。震震地注视着大道旁的树木，在渐渐黯然的夜幕里隐去，导游说，明天去林芝，去大峡谷，可以看够树木……
绿海回归满目春
7月26日凌晨四点半起身，五点整上路，车上迷糊了一阵，旅游车颠簸了一阵，导游喊醒了我们，车子已经到达了米拉山口。
此处海拔5013米，冷风刺骨，但绝对比不上那根拉山口的砭人肌骨。站立高山四处，树木葱茏，明显要比那根拉那里多得多。
过了八一镇，山道崎岖险峻，一边是直插云霄的悬崖峭壁，一边浊浪排空轰鸣湍急的江流，各色的汽车一辆跟着一辆，像一只只小小的甲壳虫似地蜿蜒在山道上。过去的几日，这样的山道也有经历，但那时的目光都被沿途接连不断自行车队吸引去了，特别是在川藏公路上，他们有姑娘有小伙，三个一群，两个一伙，或者成群结队的一大串，在如此险峻恶劣的高原公路上越野，不仅是身体素质让人惊叹，更加是精神胆识和毅力令人钦服。我年轻的时候，也做过“驴友”，那时候的几次越野也就是9个小时来回100公里左右，虽不是竞赛但已经感受到了当“驴友”的艰辛。他们要在这样的路况上历时数天上千公里，忍不住地让人喟叹：“后生可畏啊！”
那时候眼球全被“驴友”们吸引住了，没有顾及到四周的景观，今天才猛然发现，原来一直在世界屋脊的崇山峻岭之中穿梭。
林芝的植被覆盖量惊人，这里是中国的三大林区之一，大峡谷更加以原始植物种类繁多，雅鲁藏布江九曲穿行激流澎湃，悬崖峭壁高耸入云眩人眼目，游览赏心悦目惊险刺激著称。一路而行，对面山崖上的一条小道似曾相识——“茶马古道！”我不禁惊叫起来。是啊，是茶马古道，中国古代劳动人民的绝唱，一路上的现代穿山公路，几乎一直在和它并驾齐驱，充分地显示出古代劳动人民的设计能力、不怕牺牲的胆识和超凡的智慧才干。峰峦叠嶂，绿林掩映，小道悠悠，江水奔腾，真是：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度观啊！
雅鲁藏布大峡谷让人感受到了绿的粗犷和景的奇险，而鲁朗的醉人则在于绿的悠闲和游览的安逸。
驱车直奔鲁朗的山间草原，一路松涛杉浪，植物品种多不胜数，可惜许多杉树上长满了寄生植物，被纠缠了半死不活的，让人揪心。奇怪的是这种胡须状的寄生植物，似乎只对冷杉情有独钟，虽然是一种用途较广的中医药材，却让不少高大的树木秃了顶、光了身。遗憾！
爬上了海拔4720米的色季拉山口以后，便开始一路朝下。从山口远望山腰下的山间草原，简直绿得让人沉醉，就是那种突然之间猛灌了一口青稞酒一样的香醇。
司机驱车为我们选择了一片游人罕至的草原，大伙接二连三地跳下车，几近狂喜地在草原上欢跳，微风带来了高原的信息、山林的信息、草原的信息、牛羊的信息还有群马悠游的信息——总之，这大自然得天独厚的青藏高原，用又一幅一反常态、磬人心脾画卷，展示了它多样的面孔。
碧空白云，岱山森郁，远处那一群群悠闲自在的牦牛吸引了我，顾不上气喘，直奔过去，看似眼前，却走了近十分钟，如此近距离地观赏牦牛，真是惬意。忽然发现牦牛群旁边，半躺着一条黑色的大狗，虽看不清模样，但那对半睁的眼睛，威风凛凛、凶光闪闪，我忽然记得以前在书上读到过，藏民常训练犬来放牧，其尽职尽责且凶猛异常。我望着那对正与我对视的眼睛，感觉到只要我对牦牛伸一伸手，它即刻就会把那尖锐的牙齿刺进我身体的任何部分。打了个寒战，停住欢快的脚步，照了几张照片，赶紧落荒而逃……
跟伙伴们讲诉历险，他们哪里听得进去，各自癫狂了一样地照相、采蘑菇、捡鹅卵石……
这高原的绿色，这山林的绿色，这草原的绿色，连着微风送爽的绿色，已经让大伙痴醉，直到天又下起了雨，司机催促上车，大伙才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地爬回了旅游车，汽车飞奔起来，而大伙的视线，还牢牢地锁定在那片绿色之中……
为了打破这片遗憾的沉静，导游带头唱起了歌，真佩服我们同行的一位女士，在四千多米的海拔上连唱数首歌脸不变色气不喘……
尾 声
28日上午在熙熙攘攘的林芝机场，与导游依依挥别。当我发誓下次再来，而且要去珠穆朗玛峰大本营的时候，有伙伴在笑。的确，我已经过了那个激情澎拜的年龄，身体状况也不咋样，可人生不过百年，不多一些经历，岂不可惜？更何况是面对如此波澜壮阔而又典雅清秀的青藏高原！
飞机腾空而起，再看一眼圆了梦的青藏高原吧，我把心留在了那里……
全文完，谢谢！
张巍于深圳市宝安区沙井盛芳园雨山书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