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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雪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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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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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追梦者

 千山万壑,无数林业人为之倾力倾情铺就的漫山遍野之绿,是天地间精灵的化身,是生命的依托,是健康的保证。无绿庇护的山水,则为穷山恶水。

近年来,安福林业依托漫山遍野的绿色建起了高效人工林、国家储备林基地、森林旅游等项目,林区方圆几百里松涛悦耳,绿树成荫,清风送爽,漫山遍野的绿色赏心悦目,令人陶醉其中。

那一棵棵扎根于危崖峭壁石缝中的苍松,任凭风吹雨打,雷轰电击,依然将至诚至美的生命呈献于天地之间。我们许许多多扎根在林区的林业人,不也具有这劲松般坚韧顽强的可贵品格吗?

在海拔1400米的大山上,营林员在这里“挖出石头栽树,搬起石头垒墙”,植下了5000亩苗木,我说的是上世纪70年代的陈年旧事。天上的乌云发出暴雨预警,营林员收起锄头,迅速向工棚跑去,检查加固用木板和杉皮搭建的简易工棚,不能让风雨往里灌,否则,被褥和衣服被淋湿,如何能安身、御寒?

在县林业局开展“寻找百岁林业追梦人”活动中,老营林人周纯给我讲述了上世纪70年代艰难创业的往事。

初春的一日,我留宿山上。站在凭栏处极目远望,蓝天白云神秘莫测,层峦叠嶂峡谷深涧,苍松挺拔,万木争荣,空气清新,万物清幽,凉风习来,令人顿生凉爽舒心的感觉。远近景色绮丽变幻,尽收眼底。心里为林业人平添一份自豪,这大山、这林海,都曾洒下过他们的汗水,记录着他们辛勤付出和不朽功绩。

瞬间,风云突变,暴雨如注,电闪雷鸣。千百条溪流裹挟着枯枝败叶,在山涧乱石间左冲右突,奔泻而出,如千军万马奔腾呼啸,大自然蕴藏着无穷威力。工棚的门窗扇、盖棚的边皮、树木、秀竹、草篙全都瑟瑟作响。

在绿色林海的喧嚣声中,疲劳了一天的林业人,在万壑齐鸣中枕着万顷林海渐渐入梦。

初夏,树木吐新绿,山花渐次展颜。

勘林人开始三五一群,从山下的原始次生林往上展开森林资源摸底调查。2014年之前,这里仅有一条崎岖不平的山石路通往山顶。道路的左边是峡谷,山上的水在峡谷的脊背上冲开一道口子,如虎啸猿啼般奔腾而出,随后跌落于水潭中歇脚片刻,再一路浩荡而去,遇着挡道的巨石,则奋力冲击,声震如雷,与勘林人的不屈不挠的精神何其相似。

勘林人最烦的是盛夏。朝阳一出,爬行在山林中勘林人便开始出汗。作为林区通讯员,我也一次次体验了林业人野外作业的艰辛。

酷热的阳光,照射在移动的迷彩服上,山石滚烫如炙,地面蒸发的热浪迎面扑来,仿佛一点火星便能引燃,所有人都想迅速躲进林荫里。敦实的队长老朱,腰间斜挎着老式水壶,手里捏着测量仪器,一边挥着如雨的汗,一边教大家辨认野生植物。我和队员紧随其后,感觉走的时间太长,但往下一看,其实不过三百米左右。只是坡度约达45度,不少地段要手足并用。为提防荆棘划伤或虫蛇叮咬,出门时,队员们早已全副武装,在厚厚的帆布衣裤或迷彩装的包裹下,人人汗流浃背,全身上下都已湿透。但,一想到林中的毒虫毒蛇,还是忍住脱衣的欲望。作为女性,为了不拖累男队员,我咬紧牙关默默跟上队伍。肩上的背包里除了手机和日常备用品,还有一瓶矿泉水和一些饼干,脖子上挂着单反相机,两只手腾出来抓能助力的茅草或树桩,稍不留神,脚踩在悬浮的石块上了,几次差点滚下山去,慌乱中,旁边的队友一把拉住我、站稳。

终于,起风了。

风不知从哪个方向吹来,吹得树上的叶子发出“沙沙”的声响,树林里一片昏暗。闷热的天气,预示暴雨的来临,勘林人慌忙躲进凹进的山崖下。随后,乌云飞滚,电光闪耀,雷声响起,暴风雨横扫山林,道道白光掠过翻滚的绿浪,松涛在狂风里此起彼伏。

大地的燥热渐渐散去,勘林人继续在山林中出没。

一个秋天的清晨,负责开发工程的同事去羊狮慕景区检查落实开发工作,我也随同前往。四驱越野车沿章庄林区公路而上,悬崖陡坡急弯巨石,一路提心吊胆,颠簸了1小时左右,汽车终于停靠在山腰,眼前一片豁然。

云雾散去,天气清朗,空气清新,在柔和的阳光下,抽调到山上管理开发工作的同事们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山中晴雨无定时。傍晚,温度骤降好几度,工友们陆续收工回来。晚饭后,大家围坐在火炉旁座谈,听工程负责人佘场长布置下一阶段的工作。他指出林业生产和景区开发有很强的季节性,要抓好进度和质量,尤其要抓好安全生产,既要关注工期,更要时刻不忘安全;栈道施工质量关系到游客生命安全,人命关天,决不允许有丝毫的弊漏;施工中要切实保护好景区的自然环境,只能锦上添花,不能损害景观等。负责山上施工的管理人员,多是从林场抽调而来的业务骨干,受路途和交通条件的限制,他们都吃住在山上,每隔半个月才能下山一趟。

晚饭过后,已是夜晚8点多钟,我们要赶下山去。

山上气温越来越低,与白天的温差有十度左右。在走向汽车的短短几分钟里,我的头发湿了一层。司机紧握方向盘,把车窗玻璃全部摇上。又是一路心惊肉跳,晚间能见度极低,道路湿滑,下山比上山时的难度大多了,多亏司机经验丰富,大家一路语少,手心都捏着一把汗。等到达山脚下,提着的心才放回胸腔,一路奔驰,到家时,已是夜晚11时。

冬天,赣西的天气因空气潮湿,显得阴冷。半夜突然醒来,睁开双眼,周围万籁倶寂,沙,沙,沙,听到窗外下雪的声音……。

清晨,推开门一看,小片小片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着,洁白挂满樟树枝上,风吹来了,玉屑似的雪末随风飘落,在阳光的照耀下,幻映着五颜六色的花。

欣喜之余,心中隐隐为山上的树木、毛竹担忧,它们如何抵御严寒的压迫?那些可爱的动物,有没有温暖的洞穴可以栖身?

过几日,雪渐融。营林员去羊狮慕调查雪压木受灾情况,十一人中,我是唯一的女性。

越往山里,气温越低,山道上的积雪并未融化。两辆四驱越野车小心翼翼地行驶至半山腰,陡峭的山路越发打滑。司机停车打开后备箱,给后车轮装上防滑链,在最陡的坡上,汽车实在爬不动了,大家只好下来步行上山。

队友们一边查看受损的林木,一边拍照一边记录。我一个人远远地落在后面。刚开始还觉寒气蚀骨,走着走着,竟冒了一身热汗,脱掉厚厚的羽绒服竟还是热,脚下踩过的积雪似融非融状态,一不留神便会摔个四脚朝天或酿成事故。就在这半冷半热半湿的状态下,我们步行近2个小时才到达景区客栈。听曾在山上工作过的同事说,山里的气温在零下十几度,不到开春,这些雪是不会融化的。

简单吃过午饭,我们又开始了下午的行程。大伙兵分两路,一组从左边的步行道往上走,一组从右边栈道往下走,这样既能节约时间,又能在极短的时间里完成勘查任务。

我在工友处借来一双防滑雪地钉鞋穿上,跟随右栈道往下走的队友一起同行。积雪的山川有铅灰色浓云笼罩,头顶上的树枝不时飘下一些雪沫。队友们忙着检量、记录、拍照。他们当中有两人没有防滑钉鞋,站在又窄又滑的台阶上,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只好不停嘱咐队友注意脚下安全,心里默默祈祷着平安!

终于,一路无殃。

夕阳西坠,山色朦胧。冰天雪地里,山上游人寥寥无几,唯见队友在山腰会合后往山下移动的身影。我想,今晚到家恐怕又是深夜……

我不是诗人,也不是画家,却总想用似雪的笔,描绘出一幅林业人与大山的美景

——他们用一生钟情于这片土地,用青春和热血,染绿贫瘠的山岭;他们是林场的诗人,每一片树叶都写下他们绿色的梦想;他们是绿色“追梦人”,“种下的是树苗,长出的是精神。绿化的是荒山,造福的是百姓”,一代又一代,让石头缝里长出绿色的希望。

老林业人刘鹏书一语道破我的心声:开山者,履冰踏雪何辞苦?众心织就生态美;播绿人,露宿餐风岂惧难?双手绣出大地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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