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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雪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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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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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久违了,自行车

初秋的晚风不经意间拂去了夏末的一丝燥热,带来了些许清爽和惬意。

我骑着单车,在宽阔的站前大道上游走。一路上有与我一样骑车锻炼的人群,也有骑车去上晚自习的中学生,他们不时比试着车速,大声呼叫着伙伴,嘻嘻哈哈你追我赶,惹得我也瞬间童心大发,加入他们的行列,跟随在后使劲踩着踏板、拚着速度。

自从有了摩托车,近年又考了汽车C照,想起来我已经有很多年没有骑单车了。昨日心血来潮,思量着晚上去广场跳舞,可地面散发着阳光炙烤后遗留的燥热,令人难受,还不如去僻静的马路上骑单车运动。心念一动,立即行动。我把女儿上大学之前买的那辆自行车拿到修理店“保养”一番,然后跨上座骑。原以为生疏了车技,出乎意料的是,我很平稳轻松地把单车骑回了家。单车不愧是从前青春岁月里最好的伙伴,不仅车技难忘,它还记载着记忆里那份骑在路上的快乐和满足,有些时候,人真的很念旧。

我是念初二时开始骑单车的。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我家住在安福县山庄乡双田村,离中学有20多里山路,自行车是当时最方便的交通工具,学会骑车,成了当时最迫切的愿望。

那时,大家骑的一般都是“永久”、“长征”之类的载重单车。载重单车车架很高,前面还横着一道杠梁,以我不到一米六的个子,想要跨梁上车骑行,并非易事。听说县城有“飞鱼”牌的女式单车,我便吵着要父亲买,本以为父亲不会同意,毕竟那时家里经济并不宽裕。不想,过了几日,父亲将一辆崭新的“飞鱼”牌女式单车摆放在我面前。我兴奋极了,当天就在家门口练骑,不久便逐渐熟练了些,骑姿益发平稳,速度也越来越快,果然比骑“永久”车轻松多了,只要轻轻一跨,“飞鱼”便摇摇晃晃跑起来。我在门前的空地上来回打着圈,风在耳边“呼呼”刮过,人像是风中飞行的蜻蜓。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感弥漫全身,我拥有了山里、甚至是全校第一辆女式自行车,眼前浮现伙伴们投来羡慕的眼神,我高涨的情绪如同一只充盈的汽球,轻轻一弹,便能飞得又高又远,心里洋洋得意。

然而,乐极生悲。一个星期天下午,我骑着新车去学校,山路崎岖,在一个急速陡坡拐弯处,一不留神,车轮碰到一块巨石上,我被甩到山路旁四米左右的浅水沟里,头着地,一阵眩晕,半天没爬起来。等缓过神来我才发现,脑袋差几公分就磕到旁边的巨石上,好险!迷糊了半天,才想起查看单车的情况,发现它悬挂在路边的芦苇上,并未损坏,随后跟过来的弟弟连忙把我拉起来,我们一起把单车拉回到路上。经过这一劫,我骑车就谨慎多了。

之后的中学时光,我与山里的伙伴们骑车穿梭往返于家与学校的路上。周末,我们骑车去钓鱼、捞虾,山果成熟时,我们骑车到山脚下,再徒步上山采摘,然后满载而归,骑车回家……这辆单车还伴我度过了高中时光,毕业后,又伴随了我三年,在我人生最美的花季,它如忠实的伙伴。

夕阳余晖,把我和单车染上了一片亮丽的金黄。光线照射在转动的钢圈上,显得熠熠生辉,仿佛是一圈圈时光年轮在飞转。我分明看见父亲在瓜果飘香的季节里,肩挑着担,惬意地站在菜园,母亲一边忙碌着一边轻轻哼唱着小曲,四野漫溢稻花香,熟悉的村舍草木,弟弟热情的呼唤和发自肺腑的关心……单车伴随着我由花季少女逐渐长大成人,这一切的一切,都融进了飞驰的车轮、转动的车轴里,温暖着我心田里的每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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