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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阳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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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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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通海口文朋诗友交往记略

2021年8月23日,《通海口人》公众号刊发了我的习作《家乡文事微信51则》,有朋友问我:“你长期在外地工作,怎么对家乡的文事还这么了解?”后来,我又写作了《打造文学的故乡——致我的乡亲余立功》,又有朋友问我:你提出打造文学的故乡,有什么基础没有?是不是吹牛?为了回答这两个问题,我写了这篇文章。

其实,我是用近50年的经历才写成了《家乡文事微信51则》;用我对通海口文朋诗友的了解,才大胆地提出了“打造文学的故乡”的“长远愿景”。为着方便阅读,我按照文艺或者文学的分类,说说我和通海口地区文朋诗友的交往,也许可以权当通海口地区的文艺概述来读。

不过,我是想到哪里写到哪里,没有“梁山摆座次”的意思,从“文人相钦”的理念出发,再现纯粹的民间记忆,大可不必较真。

通海口地区写小说的,我交往过武生智、余立功、李培刚、李清亮、周友斌、李传富。

通海口地区写小说,最先成名的是永长河村的武生智。生智高中毕业后在村小教书,我也在村小教书,寒暑假教师培训,我们得以相熟。我和永长河的武生智、天星洲的王天山、石垸的李官生、共和的黄孝荣、桂花台的黄孝东等几位教语文的老师关系不错。生智考上荆州师专中文系毕业后,分回通海口公社担任宣传干事,写作了记叙张光照事迹的通讯《女儿庆》,先发表在《湖北日报》上,1983年2月17日被《人民日报》头版转发。在《人民日报》头版发表一篇文章,这在当时是件非常了不起的事。县委宣传部的尹长海同志多次来通海口,想把武生智“叼走”。武生智的女朋友在荆门广播电台工作,生智就去了荆门市文化局工作。在荆门工作期间,他主编《小说林》刊物,每期都会寄我一本。后来他又去了广东工作,我们就失去了联系。他最出名的小说,是1987年发表在《长江文艺》第7期上的中篇小说《女人好细腰》,我看到过报道,好像是拍成了电视剧或者电影,一时找不到佐证资料。我见过生智的大学毕业证,毕业证上的他穿着花褂子、蓄着一撇小胡子,我笑话他,他说:“你别笑,这是时代印记。”生智的女朋友刘女士也是通海口街上人,跟我讲过她为什么不回沔阳工作的原因,写出来也是一篇令人唏嘘的文章。

目前,通海口地区出版长篇小说最多的是共和村的余立功。他已出版长篇小说《破格》《闯荡》《引姑》《纠结》《人生归途》等5部,58万字的新作《葵花金黄色》正在走出版流程,6部小说约200万字。我在仙桃工作时,因余立功的弟弟功豹读初三时是我的学生,我和立功有点头之交。功豹现在是武汉市发改委副主任。后来,我到省委办公厅工作,与立功才有了频繁的工作交往。说来真巧,我在省委办公厅从事文字工作14年,省直机关有一大批仙桃籍的乡亲奋战在文字工作岗位上,他们给我工作以极大的帮助,如省人大的汪在祥、省政府的王润涛、省政协的余立功、省纪委的高金章和陈江龙、省委组织部的何光、省委宣传部的陈昌红、省委政法委的王秋隆、省委政研室的曾令成、省发改委的雷雨霆、省高法的许一鸣、省经委的王洪章、省统计局的舒振斌等等,真是“无沔不成处”。余立功小我一岁,高中低我一级。我们上的是不同的初中和高中,他初中、高中分别上的是小河中学、通海口中学,我则分别上的是潘场中学、陈场中学。他高考时,老师为他改大名余功才为余立功,希望他立德、立功、立言。令我永远难忘的是,他知道我喜欢看省政协文史委编印的《湖北文史》后,花了一周多时间,在省政协的资料仓库里,帮我找齐了历经20多年出版的1至88期《湖北文史》。他42岁时,从湖北考入深圳,现为深圳市政协常委,一级巡视员。他的舅舅是我们柳李村的“老革命”邓书记。

李培刚是堤湾村人。我们是被一本刊物“勾联”起来的。1983年至1986年,我在沔阳县团委工作。有一年,李培刚在《湖北青年》上发表了一篇诗歌、一篇散文,其中一篇是写初恋的,文字特别凄美。我找到李培刚,才发现他是通海口老乡,小我两岁。培刚做仙桃市公安局政委、天门市公安局局长、天门市人民政府副市长,一直在火线上工作。他忙里偷闲,写了长篇小说《生命回归线》,拍成了电影,上了央视电影频道。培刚长期在“武行当”工作,却是个柔情汉子。我在仙桃工作期间的宿舍与公安局隔条马路,每年过年,培刚都会过马路,来跟我母亲拜年。为这事,我没有少挨母亲的骂,母亲骂我没去回拜培刚的父母。

李清亮是石垸村人,我们是1982年自办文学刊物《春笋》时相识的。那时,庆亮顶父亲的班,在县航运公司跑船。我们5个文学青年,聚集在县图书馆郭金相的办公室,捣鼓出了油印文学刊物《春笋》。1984年,经不住“文凭热”的冲击,我们都去上了“五大”,《春笋》没有长成大竹。我和清亮上的是电大中文专业,上学期间,清亮在《芳草》杂志1988年第3期发表了短篇小说《今天的情侣》。水上跑船太辛苦,清亮又自学法律,考取了律师资格证书,就办起了律师事务所。几年下来,庆亮财务自由了,儿子大学毕业也在北京扎了根,他又开始了“小说大说”,出版了长篇小说《小官老孟》、中短篇小说集《珊瑚》。据刘祖荣先生考证,大汉陈友谅出生在通海口镇石垸村陈家湾,就是今天的石垸村六组,清亮就出生在这个村民小组。清亮的大哥李庆成告诉我,他们三兄弟名字的最后一个字,连起来就是“陈友谅”三个字,先辈是希望孩子们不要忘了乡贤陈友谅。哦,李清亮原来叫李庆谅。我为李清亮写有素描《狂徒》一文,刊在吉林《农村未来》1989年第8期上。当年牵头自办文学刊物的郭金相,后来当了仙桃市政协副主席。

柳李村的周友兵出版了长篇小说《驴娃》《得救》和教学论文集《从学生身上谈老师的教育方法》。友兵兄是丹江口人,1968年移民到柳李村。高中毕业后在柳李学校任教,后来担任校长,1978年,我接替他也做了两年校长。1987年,友兵兄电大毕业,报名到钟祥市客店山区支教,被评为全国模范教师。他在钟祥成家立业,从钟祥市外语学校校长岗位上退休。2016年,60岁的友兵兄还被省作家协会批准为会员,真是个坚韧不拔的老兄弟!最近,友兵兄和我通电话,没有谈文学创作,专谈他的儿子出演了《我的战鹰绕着宝岛飞》,八个飞行员,第四个是他的爱子,让我看看视频。1987年,我在北京《电视大学报》第60期上发表了报告文学《你是一棵无名的小草》,为扎根山区支教的友兵兄鼓劲。

李传富是桂花台村人,曾任通海口镇人大主任,比我大两岁。1980年,我俩担任通海口小学初中部语文教师,曾共住一室半年。那时,他在部队工作的大哥,把3岁多的闺女送回老家,我们不上课时,就帮着带带孩子,我们去上课,就让小闺女在跳远的沙坑里玩沙。我们都有一个小木箱,装着自己心爱的书籍,交换着看完了,就花心思写一些文学作品。那年,他写了充满浪漫色彩的长诗《排湖与月亮的对话》,发表在《沔阳文艺》上,轰动一时。我则写了剧本《翰林院的文盲》,投给《河北戏剧》杂志社,经《河北戏剧》编辑部推荐,我取得了直接参加北京电影学院编剧系复试的资格。我因刚刚“民转公”,正在试用期,不敢去北京参加复试,错过了与张艺谋作同学的机会。后来,我和李传富先后从政。他官至镇人大主席团主席,正局级,镇上“高干”。可是时运不济,身衰体弱,数次死里逃生,退而作镇工商所副所长,不理工商,专理文墨。1994年印《李传富小小说辑》一本,1999年印长篇小说《野猫湖》一本。大概是2006年前后,传富兄到武昌来,把他写作的60万字的长篇小说《分手》的手稿送给我,说:“也许你创作用得上!”。他退居二线后,曾一度捡起父辈的手艺,在家帮人理发,有次我们通电话,他说:“回来!回来!我给你剃个标准的平头,我们边剃头边聊天。”近几年,传富兄发挥会画画的特长,在北京开了个画廊,生意不错。他的画作上经常自署李白五十九世孙,他的理由是“英雄岂能无后?”2017年,我在朋友圈贴出了一幅画,是传富兄1980年送给我的,没想到,传富兄很快寄我他现在画的4个条幅和一把纸扇,真是无功受禄。2000年4月,我写了《读书记趣》发表在刊物上,其中,就记叙了我与传富兄读书的趣事。

通海口地区写散文的,我交往过鄢烈山、熊泽民、曾令益、曾德雄、舒振怀、程良坤、李庆成、蒋志红、涂阳学、涂阳文。

鲁迅文学奖获得者鄢烈山先生是沙岭村人,我俩老家虽然近在咫尺,但因隔着通州河,总是无缘谋面。沙岭村是江汉平原上赫赫有名的村子,我在《毛泽东与仙桃通海口》一文里有过详细介绍。1953年10月,通海口区小河乡沙岭上创办了这个地区第一个农业合作社,在农民鄢洪桢、余续汉兄弟俩的率领下,沙岭合作社办得红红火火。1955年4月,县农委干部魏光荣到沙岭合作社蹲点,不仅收获了爱情,更写出了轰动一时的经验文章:《沔阳县沙岭合作社生产队的领导方法》(署名:魏光荣、余续汉)。这篇发表在《湖北日报》、《农村工作通讯》上的短文,后来被毛主席收入他主编的《中国农村社会主义高潮》一书,从此通海口和沙岭农业合作社名扬天下。1976年,毛主席去世后,沔阳县文化馆的陈明谦先生到沙岭村采风,当时我在上高中,教音乐的徐先智老师与陈明谦先生相熟,就带着我一起,陪陈明谦先生到沙岭村采风。就是在那次采风时,我亲耳听见鄢烈山先生的父亲鄢洪桢老伯讲:1957年3月,省里组织劳动模范到北京参观,鄢洪桢也名列其中。鄢洪桢从北京回来时,带回了上级部门奖给他的一面铁铧犁、一台收音机。我和鄢烈山先生的大姐是同事,和他的小弟弟是高中同学,但就是没有机会见到过鄢烈山先生。2017年9月24日,鄢烈山先生自西藏旅行过汉,省文联老领导鄢来旭书记请鄢烈山先生便宴,把我也叫了去,我得以和鄢烈山先生第一次见面。在一个小酒馆,我们品尝正宗的沔阳三蒸和鱼丸子,用地道的家乡话聊家常,真是痛快!鄢烈山先生送给我他的4本作品集:《假辫子·真辫子》《我们这些人的幸与不幸》《烈焰与红莲》《江山如有待》。

熊泽民大哥是幼松村人,担任过仙桃日报总编辑。他酷爱写作,出版了9本作品集,总有400万字的样子,每本都签了名送我学习。1974年起,泽民大哥担任通海口公社宣传干事,还兼任公社广播站编辑,编发了我写作的很多通讯报道稿件。记得是1975年夏天,我穿着蓑衣、冒着大雨,到公社给泽民大哥送稿,回家路过星红村李家剅附近,亲眼目睹炸雷把在田间栽秧的一位乡亲打殁了。我到仙桃城关工作后,和泽民大哥多有工作交往。2016年春节,我们互发新年祝贺短信,我发给他的不是常规的问候,而是一条写作建议:“大哥,请你把发表在《人民日报》上的散文辑拢来,出版一本《熊泽民散文精选》。是的,精选!!”

回忆录《岁月如歌》《岁月续歌》《岁月逸歌》的作者曾令益先生,柳李村人,生于1944年,是我从小学到高中的老师。他在80多万字的回忆录中,记录了我乡建国以来的历史,堪称一方水土的百科全书。2017年9月12日教师节,曾老师在微信群里晒出了陈场中学当年的诗刊《新苗茁壮》,令人泪奔。当时学校还办有校报《新陈中》。读书时,我既参与了编辑、刻印《新苗茁壮》《新陈中》,也在上面“发表”了很多习作。

曾令益老师的儿子曾德雄博士,著有时评文章集《就事论事》两本。德雄博士先学医,后转行攻读哲学,以一本《谶纬的思想与时代》获博士学位。获学位后,走出书斋,担任广州市人大代表,认真履职“曾代表”,在报刊开辟专栏,建言献策100多万字,择其52万字结集为《就事论事》两本。2017年10月5日,德雄博士过武昌,他的同学、亿童公司的老总陈先新请他吃饭,先新是陈家村人,初中是在通海口小学念的,把我这个通海口小学的老师也请去了,我当面向曾博士也建了一言,要他再来一次转型,由“建言”回归“立说”,实现学术上的境界攀升。

舒振怀,青福村人,我的初中、高中同学,也做过民办教师。他大学毕业后,先后在洪湖、宜昌当教师、做记者,后来成为企业高管。工作之余,爱好写作,发表了50多万字的文学作品。1998年他在新华出版社出版了报告文学——《幸福实业》,他的作品,深度结合他所从事的经济工作,把枯燥的经济活动,用生动的文学语言表达出来,让经济活动也灵动起来,这是很多不直接从事经济工作的作家所不及的。隔靴搔痒毕竟难得搔到痒处。《幸福实业》封二上的作者简介,可以看出他依然如年轻时那么英俊潇洒。虽然我们都住在武昌,因为忙,我们还是电话联系多,见面机会少。

2019年9月14日,我收到了《仙桃日报》社记者程良坤快递来的散文集:《千秋师表》,这是我收到的他的第13本作品集。良坤是青福村人,低我一届的高中同学。他因喜欢戴望舒的诗歌《雨巷》,取笔名舒雨巷。良坤是个痴迷文学的苦吟派,喜欢写对仗工稳的骈体散文,他的散文也是诗化的。同学大陆在良坤的《诗海扬帆》一书的跋里说:“任何一个热爱文学的人,任何一个不抱偏见的人,都将喜欢这本薄薄的但内容丰富的书。”我和大陆的感觉也是一样的。我和良坤是读初中时相识在公社中学生体育运动会的政宣组,我俩体育成绩不行,就整天在操场边的大喇叭里用四言八句为运动员鼓劲,往高里比,相当于央视宋世雄那样的角色。良坤大学毕业后,先后在沔阳师范和仙桃报社工作,我们多有工作接触。

李庆成,石垸村人,前面写到过的李清亮的大哥,是仙桃市教育界的名人。庆成兄的孩子在美国发展有很好的事业,他多次去美国,写有《美西纪行》一书,曾签名送我。庆成兄的岳父是湖北省大名鼎鼎的老劳模吴志洪,曾由农民直接担任了公社党委书记、县委常委,他近水楼台先得月,写有反映岳父带领群众“向荒湖要粮”的长篇纪实散文《石家垸传奇》。他在东方出版社出版了散文集《隔离审查》,其中的长篇纪实散文《石家垸传奇》《我的舅舅》等篇什,具有很高的史料价值,给我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他与我的初中老师李传学先生,还苦心经营着仙桃市诗词学会散曲社,他也出版了诗词集《三友轩吟稿》。我与庆成兄相识于担任民办教师期间:一次是全公社老师交换监考,我到他们石垸小学当监考官,路远,先一天就徒步抵达,晚上与他们闲侃;一次是到石垸小学听李庆华老师为初中班的学生讲《白杨礼赞》的公开课。有件小事让我久久难忘,有一年,我老家的侄子打电话告诉我,庆成兄上初中的儿子李凌云,骑车到柳李村借我写的书,我当即让侄子把我送给他的几本书送给了凌云。

蒋志红,通海口街上人。中专毕业后,蒋志红在通海口供销社工作,二十六岁下岗后南下广东,从工厂“打工妹”一步步做起,在深圳发展起风生水起的事业,与夫君一道,成为了合格的职业经理人,她还拼搏成了深圳知名的“打工妹作家”。出版了散文集《走在深圳》《心城》《笔走红尘 墨开花香》,成为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2021年初,蒋志红微信约我为她的散文集《笔走红尘墨香花开》写个序言,凭着都是通海口人,我十分爽快地应承下来,写了《散文要追求阳刚大美》作为书序,还发表在《仙桃日报》2021年12月3日第3版,为乡亲鼓与呼。

堂弟涂阳学,左桥村人,一边当“打工皇帝”,一边业余写作,在中国戏剧出版社出版了20万字的散文随笔集《浮生六辑》,还办有个人公众号刊发习作。阳学的父亲、我的堂叔,也喜欢写诗。1975年我刚上高中,堂叔就拿了他写的一本诗歌集,要我指正,哪敢!改革开放后,堂叔传承世代“箍三圆”的手艺,在仙桃城区开了个店,业余写书法,研读易经。一边为物质生活忙碌着种田、打工、开店,一边为精神生活优雅地写诗、写散文、写书法、出书,生活就是这样五彩的多棱面。前年,阳学弟和九象木业的老总涂阳生老弟过武昌,我们在武昌工作的三叔侄请兄弟俩吃了个便餐,也没有机会谈谈文学。

涂阳文是我的小弟弟,我出版的4本散文小书,有3本是与他合著出版的,有人问我,是不是想通过合著出书“拉兄弟一把”。我肯定地回答:不是!4本小书共收入我们兄弟俩的文章370多篇,有70多篇是小弟弟单独执笔完成的。父亲去世早,我17岁参加工作,大弟弟高中毕业后参军,小弟弟高中毕业后在家与老母亲相依为命,耕种十多亩责任田。老实说,小弟弟是怎么长大的,我的确说不出个甲乙丙丁。小弟弟种田、在村里榨坊当榨油工、当民办老师、当村干部,1984年考取国家招聘干部,当镇里宣传干事、党办主任、天星洲管理区总支书记,后来到市委办公室从事文字工作。无论在什么岗位,他都不丢文学,长期订有10多种文学刊物,一边读书看报,一边笔耕不辍。小弟弟也快满60岁了,添了俩个孙子,他一边上班,一边照顾孙子,还兼任《仙桃日报》的特约通讯员,忙得不亦乐乎。维系我们兄弟感情的,一个是信,书信、短信、微信;一个是写写画画。我们兄弟俩聊天,大多会聊看了什么好书,读了什么好文章,写了一点什么小东西。小弟弟生性内敛,淡薄名利,有人多次劝他加入什么、什么协会、学会,他都置之不理。

通海口地区写诗的,我交往过李培刚、李传学、简希刚、周传普、余述平、张衍泽、白帆、梅雨。

于诗词,我是外行,既弄不准古典诗词的平仄,也不解现代诗歌的朦胧之美。只能说点门外之见,或者留待以后学习一些基本知识后另起炉灶再谈。

李培刚除了出版了长篇小说《生命回归线》之外,他还是个经常有新诗问世的诗人,他的诗,大气磅礴中饱含朦朦胧胧的凄清之美。

李传学老师,桂花台村人,仙桃市诗词学会散曲社负责人。我读初中时,李老师是学校的团支部书记。1974年4月24日,我在初一入团,我们班找不到入团介绍人,就是请李老师和初二的梁治山学长担任的。入团宣誓前谈话,李老师告诉我,他是在柳李村读的小学,1954年淹大水,设在涂家祠堂的柳李小学没有进水,学生没有外迁转移躲水,他就和几个同学,在小学前面的我家打地铺睡了好长一段时间。原来还有这么一段交集,我过去一点也不知道。李老师退休后,钟情于散曲创作,他的作品,有的典雅富丽,有的诙谐幽默,有的禅味实足。李老师领导仙桃市诗词学会散曲社,办有刊物,经常开展雅集,搞得有声有色,上面的散曲学会肯定仙桃散曲社的工作,要授予仙桃市散曲之乡,可有关部门不太热心。李老师找我出来帮助斡旋,我找朋友沟通,至少上面学会的领导来了,有个领导出场,朋友幽默地说:授个散曲之乡,人家以为是个白酒广告。我一时语塞,不好向李老师交代。省中华诗词学会举办了几届海峡两岸中华诗词论坛暨聂绀弩诗词奖颁奖大会,省台办是协办单位,我也参加了活动。每届活动,李老师都应省中华诗词学会之请,来参加了活动。因为没有完成李老师的托付,也不好请李老师喝杯“散曲”。

简希刚,陈闸村人,仙桃市楹联学会负责人。曾担任村民办教师,很可能是李传学老师在天星中学任教时的学生。简希刚担任《楚天都市报》特约记者期间,我曾多次向他提供新闻线索。他业余负责仙桃市楹联学会的工作,办有刊物,也把仙桃市的楹联创作搞得名声大震,经常有作品在全国楹联征集中获奖。简希刚擅长即兴随吟楹联,也经常与人即兴对对子。才思敏捷,是长期积累的结果。我们不妨引用他的几副即兴联:闲云松榻卧,明月砚池栖;秋来鱼恨水,日出树筛阴;东君扶柳袖,北郭植槐荫;青峰云绊足,碧海燕迎潮;倾国倾城侵我梦,载歌载舞宅谁心;竹岭千年无俗累,书山万仞有奇观;滴翠荷裙堪醉月,凝珠竹管可为箫;描来粉黛无人顾,做得王侯有客尊。

周传普老师,芮塆村人,上世纪七十年代,是和高伐林等人齐名的诗人,在各大报刊发表诗歌数百首。后来做了《党员生活》杂志的副总编,立足本职工作,成为了报告文学作家。1975年上高中时,经政治课老师王寿义介绍,我开始与周传普老师通信联系,持续了十多年。周老师主编《党员生活》,我先后以个人或集体的名义,在《党员生活》发表过50多篇稿件。到武昌工作后,我们的工作单位在一个大院、住房隔壁挨隔壁,周老师给了我许多实实在在的帮助。

余述平是姚嘴人,也是陈场中学校友,现为省电影家协会驻会副主席。1985年开始诗歌创作,陆续在《中国作家》、《星星》等刊物发表诗歌作品200多首。1996年开始小说创作,发表中、短篇小说100多篇,总计150多万字,其中《为什么把草帽戴在我头上》被《小说月报》选载。1997年,我在潜江工作期间,陈场中学在潜江工作的十多位校友有过一次雅集,当时在江汉油田工作的余述平参加了活动,我们得以相识。

张衍泽是莫沟村人。我读高中时,就去村里拜访过写诗的张衍泽。那时,他和左昌伦、左昌佺经常在《荆州报》《沔阳文艺》上发表诗歌。恢复高考后,张衍泽考上了林校,毕业后分配到了省林业局,主编《花木盆景》杂志,办成了全国名刊。一个乡亲的孩子大学毕业后分到了张衍泽手下工作,我到张衍泽老兄的办公室去畅聊过一次,拜托他栽培乡亲的孩子。张衍泽现在办有“美篇”,我经常读到他的诗词。

白帆是姚嘴人,祖籍丹江口。上世纪九十年代初,他与几位文学爱好者,办有油印诗刊《蓝色帐篷》,很有影响。我在几次文学活动上见到过白帆,有山里汉子的古道热肠。

梅雨本名熊远碧,是陈场镇陈场村人,与我大弟弟是陈场中学同学,我们加有微信,经常可以读到他乡土味道实足、意象纷呈的诗歌。但我们不曾谋面。

通海口地区写剧本的,我交往过郭登洲、叶家雄、刘孔炎。

1989年10月4日,湖北省庆祝建国四十周年民间戏剧创作汇演颁奖大会在洪山礼堂举行,通海口镇有三个创作剧目获奖:分别是《三珍嫂开馆》《陈金狗出山》《吴三宝游春》,这在全省乡镇是独一无二。

《三珍嫂开馆》是石垸村农民郭登洲创作的。1984年,各地专业户如雨后春笋般地冒了出来,但侵害专业户利益的事也时有发生。专业户被吃垮、拿垮的事,使郭登洲受到震动。在原沔阳县文化馆馆长周贤贵老师指导下,郭登洲创作的《三珍嫂开馆》上演了,受到观众好评。我和郭登洲是老朋友。1979年夏天,沔阳县文化馆举办重点业余作者培训班,在全县挑了9个人,我和郭登洲有幸被挑中,我们一起接受了两个星期的培训。9名业余作者当时都是农民身份,吃饭、住宿、交通全部由文化馆报销,还按天发放误工补贴。改革开放初期,百废待兴,文化馆真心实意花大本钱培养业余作者。参加完培训不久,我就考取了公办教师。

《陈金狗出山》是退休老镇长叶家雄先生创作的。叶先生出身书香门第,退休后先后创作了古装戏《诸葛亮招亲》《考棚案》《曹操断案》《鸡汤记》和现代戏《香油媒》《婆媒情》《陈金狗出山》等十多个剧本。他写的现代小戏,都取材于火热的农村生活,因而受到好评。叶先生退休后,还主持编写了《通海口镇志》,创作的对联被收入1989年出版的《沔阳县志》。1980年下半年,我在通海口小学工作时,与叶先生的爱人马老师是同事。2001年,叶先生到武昌他女儿家小住,送我一本他写作的《张难先故事集》,叶先生对我说:“马老师的父亲、我的岳父与张难先是师兄弟,我有义务把我所知道的张先生的故事写下来,不能带走了,我在视网膜剥离手术失败、出现复视的情况下,完成了这本小书,请你批评指正。”叶先生还在书的扉页,写了首嵌有我姓名的七律送给我,令人感动。叶先生的外甥陈元高,也是作家,曾任荆州市文联副主席。

《吴三宝游春》的作者刘孔炎老人,是通海口镇退休老干部,我们见过几次面,没有深度交流,他的儿子和我是同事。

通海口地区搞摄影的,我交往过曾令洪、舒元成。

左桥村的曾令洪,笔名鲁非,是哈苏杯摄影大赛大奖获得者,上海邮政局连续20多年选择他的摄影作品作明信片,出版有摄影作品集、摄影专著多部。有专家评论令洪的摄影作品:“大气磅礴中富有韵味,粗犷雄浑中具备细节,抽象简洁中蕴涵情感,具有很强的艺术感染力。”令洪还是浙江省知名的书法家、金石篆刻家。我们是初中、高中同学,但不同班。1975年,初中毕业时,他送我一本鲁迅的《且介亭杂文》,他的赠言“力求进步”写得很是有模有样。1977年11月,我父亲去世后,他为我父亲作素描肖像,至今还挂在老家空荡荡的屋子里。为我父亲画像后不久,他就参军了,上过对越自卫反击战战场,服役期间先后五次立功。1989年6月,他回乡探望病重的老母亲,可惜那时是特殊时期,我每天都盯在单位值班,只跟他匆匆忙忙见了一面。2006年春节,30年前的学生来给我拜年,送给我的礼物,就是令洪的摄影作品集《西湖天下景》。2018年,我们互加了微信,他又给我刻了枚名章,快递给我。真是不好意思,我一直没有送他一件小小礼物答谢。

青福村的舒元成,中国人民大学甘惜分先生的高足,是中国最早培养的一批新闻摄影专业的硕士。毕业后,分配在中国新闻社工作。后来,他又到香港新闻媒体工作。他是中国新闻奖获得者。元成与我也是初中、高中同学,也不同班。1977年7月高中毕业后,他也做了两年半的民办教师,1980年9月回到母校陈场中学复读,1981年以高分考取大学。2016年,元成过武昌,在汉工作的几个乡亲,请他在发改委门口的一个小饭馆吃了个便饭,元成还是那样快言快语,说起话来,眼睛眯成一条缝。2015年,我到宝岛出差,看到了一张元成采访顶尖级新闻人物的照片,立马发短信告诉了他。可惜的是,2018年10月1日,57岁的舒元成同学在香港英年早逝了。

通海口地区画画的,我交往过钟儒乾、朱墨、李在时、李传富、陆家鑫、曹坤银、熊庆华。

湖北知名画家钟孺乾,陈闸村人。1983年冬季,我作为县委工作队副队长,和仙桃市妇联主任徐佑环一起,到当年分洪了的天星洲赈灾放粮,我住在陈闸村,认识了钟孺乾的启蒙老师李逸鸿。李老师向我口述了《红楼三叹》等一批珍贵“口头文学”,还让我看了她教过的学生给她的签名,密密麻麻一大本,其中还有两个学生写给她七十岁生日的贺诗,有一首就是知名画家钟儒乾写的。孺乾的弟弟孺坤当时是村长,妹妹是小学老师,父亲钟守清老人是我在通海口公社工作时的同事,可就是没有机会见到过钟孺乾。我到武汉工作后,和孺乾老兄有了交往,他当时担任湖北省美术院副院长。大概是2001年,钟孺乾到我工作的单位公干,我们得以相见。因着我奶奶姓钟、他又和我钟姓老表同辈,我就称他表哥,显得亲热。孺乾老兄郑重其事,请了柏健等名人作陪,餐叙畅聊,意犹未尽,他引我参观了他的画室,乘着酒兴,还画了《双鹰图》送我。不久,孺乾老兄辞去副院长职务,去中南民院做了艺术系教授。孺乾老兄20岁时以画作《归田不解甲》成名,获过许多奖,后来画风大变。我格外喜欢他的获奖作品《归田不解甲》《儿女祭》,荡气回肠,犹如家乡天星洲一样坦荡、壮阔、狂野。他还著有谈艺散文多本,他送我一本书名叫《从迹象到境界——钟孺乾的艺术世界》的书,篇首的《钟孺乾自述》,配上天门老乡彭德的点评,真是妙趣横生。孺乾老兄的妙笔之下,既栩栩如生地描述了躲水灾、过端午、看大把戏、“跳忠字舞”、龙晒衣、唱花鼓戏等故乡风情;也用工笔刻画了他的父亲钟守清以及邦先生、任三品先生、陆先植先生……同时也谈及了他是如何逃避“娃娃亲”的。真是一幅故乡的“清明上河图”!往远一点说,读一读民国时期的风云人物、陈场唐新的《我之故乡》、钟孺乾的《自述》,加上我们自己的记忆,故乡100年的民俗风情,就有了一个清晰的轮廓。读《钟孺乾自述》,自然想到黄永玉的《比我老的老头》,这两位画家的散文,比有些散文家的散文“更散文”,耐读、有趣、色彩分明、善于“留白”……这也许就是“画家”与“画匠”的区别之处。艺术同宗同源,对色彩、构图、意象……的领悟力,需要有深厚的文学功夫垫底,即便是做数理化方面的科学家,也要有文史哲的基本修养垫底。杨振宁、李政道的成功是如此,苏步青、杨叔子、李国平写出的诗文,也是明证。记得2002年11月,杨叔子先生在我的笔记本上写下了“没有科技,一打就垮;没有人文,不打自垮;崇尚科学,弘扬人文!”的赠言,说的也是这个道理。如此看来,对于为着应付高考,过早地分出文科、理科,倒是需要认真考量了!孺乾老兄的父亲钟守清老人90岁时写了本《陈年往事》,孺乾题写书名,孺乾的女儿钟雨为之设计封面并作爷爷的肖像素描于扉页,也算是一奇。2006年国庆节,我写了《在故乡的书林里散步》,其中一节写到了我读钟孺乾大作的体会。

知名军旅书画家朱墨,武脑村人。我大弟弟的高中同学、舟桥旅战友。朱墨自学成才,字、画、印俱佳,还出版散文随笔集多本。2016年5月18日,朱墨来武汉出差,他的高中同学、武汉大学法学教授秦前红在东湖边的一个工作室为他接风,约了武汉大学哲学教授彭富春、一位姓秦的少将以及我作陪。饭后,朱墨画了一幅墨竹图,送给秦将军,彭教授题写了“清风”二字,秦前红教授签了名,我写了“秦时明月汉时关……”的唐诗于其上。我们度过了一个诗情画意的夜晚。2017年10月12日,朱墨向仙桃市捐赠书画作品一百余幅,市委书记主其事并到场致辞。

前面已经谈过与小说家李传富的交往,这里就不再谈与画家李传富的交往。

李在时,又名李遨,是通海口供销社退休职工。供销社红火时期,李在时是专职“画家”,专门为各门店画宣传画,做牌匾,竖广告。后来,他南下广州开画廊,名重广州城。他的山水画气势恢宏,壮阔辽远。通海口地区的很多丹青爱好者,都曾拜他为师。李在时,一个乡镇供销社的普通职工,凭实力获评国家一级美术师,实属不易。

陆家鑫,陈家村人,他也当过多年民办教师。我在通海口小学当老师时,他的孩子是我的学生。1991年,我在仙桃市文化局工作时,他在通海口文化站工作,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也是在那一年,他和其他12名文化站长一起,经过考试,转成了国家干部。2003年退休后,随子女居住在广州。没想到,他在广州挥洒丹青画出了大名堂,成为了一级美术师,2007年还被广州市委、市政府授予“广州市群众文化建设先进工作者”称号。他擅长画人物肖像,他创作的孙中山肖像,2007年被中国邮政作为“纪念辛亥革命百年华诞暨孙中山诞辰145周年”纪念封在全国发行。作为老朋友,他把首日封也寄了一套给我,真为他高兴。

曹坤银,通海口街上人。我上小学时,曹坤银先生在我们柳李小学当代课老师,教我们美术。柳李大队大队部有一帧大幅毛主席像,我的印象,也是曹老师画的。后来看钟孺乾的《从迹象到境界——钟孺乾的艺术世界》得到了印证,孺乾兄在该书第8页写到,1967年10月他参加了通海口区“毛主席光辉形象绘制班”学习,和曹坤银、周崇发一起绘制毛主席像。书中还附上了珍贵的黑白照片。

被称为“农民毕加索”的画家熊庆华,是永长河村人,他被凤凰卫视“风雨人生”专栏采访后,我几次转发过朋友圈,激赏他在逆境中顽强跋涉的精神。但我们不曾谋面。

通海口地区搞书法的,我交往过雷万春、金祖泉、汪祖典、杨志海、卢进汉、刘本镐、侯鸣艺。

雷万春先生是通海口街上人,湖北著名书法家,曾任湖北省书法家协会副主席,尤以行书为人称道。仙桃很多单位的牌匾,就出自他的手笔。雷先生的诗词也写得很棒,他的书法作品,大多书写自己创作的诗词,和湖北书坛吴丈蜀先生的风格比肩。他热心栽培后学,多次参加书法和诗词的义务辅导活动。我刚到武昌工作时,他在省政协副秘书长、省社会主义学院党委书记的岗位上工作,我们有过一两次工作交集。我和雷万春先生的深度交往,源于一本书。他退休以后,和湖北省文史馆、湖北省诗词学会、湖北人民出版社的一批学者,编辑了《历代诗人吟湖北》一书,洋洋洒洒70万字,收入诗词2290多首。该书出版前,编委会给省委主要领导写信,希望领导给写个序。领导批示下来后,我和同事代拟了序稿,这部大作在2009年顺利出版。雷先生很高兴,多次来我的办公室与我长谈,书印好后,还给我们处的每一位同事送了一本。2011年8月,雷先生去世,我请了一天假,全程参加了他的葬礼。他的灵骨入土时,他在华师大工作的弟弟雷万鹏教授一席感人肺腑的话语,至今想来,都令人泪下。

金祖泉,武脑村人,是我1981年在通海口公社工作时的同事。祖泉兄习书法、金石多年,作品纵横驰骋、大气磅礴,侠气与书卷气兼具。他是国家一级美术师,在朋友圈看到他的作品,如老友重逢。

汪祖典先生,是我在通海口公社工作时的同事,那时他在天星洲管理区担任总支书记,我们没有机会谈过书法。老领导退休后,书法精进,成为湖北省书法家协会会员,我多次在水果湖步行街参观全省书法作品展,都看到过汪书记的作品,只是我们有40多年没有见面了。朋友告诉我,汪老书记的作品在北京书法市场很抢手。

杨志海老师,杨场人,是我的高中数学老师,他教我们数学时,不带尺子和圆规画几何图形,你用尺子和圆规去量,不会有差错。他的业余爱好是书法。杨老师的书法作品潇洒峻逸,所写内容多为他的学生、诗人陈万斌的作品,也是一段佳话。说到底,书法就是线条的艺术,杨老师教我们数学时,线条把握得那么好,写起书法来,当然得心应手。我在朋友圈多次晒过杨老师的书法作品,一位书法家留言说:“杨老师没有跟你们教书法课,真是可惜了!”

卢进汉,青福村人,是我初中、高中的师弟,曾做过姚嘴管理区总支书记,我们是仙桃市委宣传部的同事。“下海”多年后上岸,拜知名书画家彭祖华先生为师,研习书法多年,书法作品行云流水,引人注目。2021年,他的书法作品在香港展出。难能可贵的是,进汉老弟幽默、大气,热心快肠。校友刘本镐出版《刘本镐篆刻作品集·弟子规》,卢进汉义务担任责任编辑。2019年5月25日,中国首席飞行官、试飞英雄、老同学、左桥村人邓友明抵汉,陈场中学校友在机关食堂聚餐接风。老舒用饭卡买单,老曾出酒,老杨出烟,卢进汉带来了他为邓友明同学创作的书法作品:“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2017年国庆节前,他快递给我一个“福”字;2020年2月,武汉最紧张的时刻,他快递给我一幅书法作品,为忙得焦头烂额的我解压。

刘本镐,剅台村人,也是我陈场中学的校友,出版多本篆刻作品集,其作品古朴苍劲,有汉代篆刻之风,著名书画家彭祖华先生多次为其题词和题写书名。本镐中专毕业后在铁路上工作,一方面快乐干活,一方面点石成金、刻苦追梦,方寸之上,得见大成。2017年6月15日,卢进汉给我快递来刘本镐的篆刻新书《弟子规》《心经》。陈场中学已有曾令洪、刘本镐两位校友成了知名金石篆刻家,供关注素质教育者察焉!

侯鸣艺,通海口邮局职工,听口音应该是沔城人。我1977年在柳李小学工作时,就和侯鸣艺相识了。那时,我们学校是报刊订阅大户,订有《人民文学》《诗刊》《词刊》《收获》《湖北文艺》(以后恢复原名《长江文艺》)《布谷鸟》《光明日报》《文汇报》《人民教育》《湖北教育》《写作》《语文学习》《中国语文》等刊物,我自己还订有《文学报》《散文》《无名文学》等等,和邮局的关系就比较特殊。那时我就知道侯鸣艺爱好书法。1981年我离开通海口后,就没有见到过侯鸣艺,今年看见李传富老兄在微信群里几次转发侯鸣艺的书法作品,知道他还在坚持书法“长跑”。

通海口地区作曲的,我交往过雷建国、张定福。

知名作曲家雷建国,通海口街上人,是中国音乐家协会会员,创作了800多首声乐作品及若干器乐作品,其中110多首在国家、省市级获奖。我和老雷相识于1978年暑假。那时,我在柳李小学当校长,一天,雷建国带着一本刊有我习作的《沔阳文艺》,一张荆州地区油漆技术比赛第二名的奖状作为信物找到我,要求承接我们学校的黑板油漆活路。我和同事商量后,答应把学校十多块黑板的油漆活路给他做。我和学校大师傅守校,邀请他也在学校吃饭。十多天的交往,我们就成了朋友,他告诉我:1962年高中毕业,高考成绩优秀,因家庭成份不好,失去了上大学的机会。自学谱曲理论知识,有了一些名气,1964年,中央歌舞团的孟宇老师来沔阳农村采风,和他交上了朋友,送他一套大专音乐教材,并极力推荐他上湖北艺术学校。湖北艺术学校的负责人也多次写信给他,要他尽快到校学习,当他找有关方面出具证明时,没想到等待他的是嘲笑和挖苦。入学无门,自学有路。他谱了一首《送郎去应征》,有人说是“黄色歌曲”,又把老雷送进了“学习班”。三中全会后,雷建国把对神州大地变化的喜悦之情,汇集起来,倾注在自己创作的一首首歌曲里。1986年4月26日,他谱写的《四美歌》在湖北省“五讲四美三热爱”征歌评选中荣获三等奖,《我的祖国最美》荣获纪念奖。就在他获奖不久,我得知仙桃棉纺厂工人俱乐部正在物色一位音乐辅导老师,便向棉纺厂领导引荐了他,不久,他就到棉纺厂上班了。棉纺厂把他当人才看待,在仙桃西桥分给他一套房子,乔迁的时候,我们俩还对饮了一杯。1987年,他又有作品获奖,我写了《千磨万击仍坚劲 谱写心中爱党曲——一个农村油漆工是怎样走上征歌评选领奖台的》通讯,发表在9月2日《江汉早报》第2版上。在棉纺厂工作了几年,雷建国又去了深圳,在那里从事专业工作。大概是2004年,雷先生到我工作的单位叙旧,他告诉我,近年创作了大型音乐风光片《三峡组歌》,但投资预算大,歌手的出场费高,正为筹资的事奔走。可惜,他壮年早逝,令人扼腕长叹。

张定福校长,通海口街上人,他几乎是文艺方面的全才,写剧本、作歌词、绘画、书法、作曲、操琴,样样在行。他创作的歌曲《镜头绕着小村转》,上了中央电视台、中央电台。我1967年上学发蒙,柳李小学的校长就是张定福先生,他是乡亲们心目中笑眯眯的“张校长”。他除了当校长、教学外,还经常组织学生唱歌、打球,很特别的是还把游泳纳入体育课,领我们到通州河学游泳。1998年,我回通海口过年,老校长在街头摆摊为乡亲们写春联,我路过向校长问好,校长写了“世事如棋局局新,前程似锦步步高”的对联送给我。贴上启蒙校长写的春联过年,过得特别温暖。和老校长多年不见,在家乡公众号上看到老校长的照片,遥祝老校长安康。

文章的最后必须写一写我和李克银老师的交往。

李克银老师,通海口街上人,1964年毕业于华中师范学院中文系。我和李老师重要的交往有三次。我1977年至1980年担任初中语文老师期间,参加了公社教育辅导组组织的四期寒暑假教师集训。在镇上集中起来,听徐自学、李克银、武思学、方志民、李传学、马明清等老师讲课,学习10天、20天不等,是一次极好的充电。李克银、武思学老师负责讲授古汉语,他们俩位都强调古汉语学习“必须落实到每个字,不能大而化之”,对我们学习古汉语影响极大。1984年9月至1986年7月,我脱产上电大,教学点设在沔阳师范,辅导老师由沔师老师担任。当时李老师已在沔阳师范任教,做毕业论文时我选了《试论叶明山小说的散文美》做论题,请李老师做我的论文指导老师。李老师治学十分严谨,让我反反复复修改论文。但他为人随和,他住在沔师的小平房里,经常蹲在门口吃饭,活脱脱一个乡里老农。我多次去他家里请益,吃饭时,他对太太说:“给阳斌添碗饭。”我们师生俩就蹲在门口边吃边聊。学校选了5个学生在沔阳剧场举行论文公开答辩,我被选中。剧场可坐一千多人,场面宏大,我聘了同学杨先亮做答辩助手,答辩下来浑身衣服湿透。李老师高兴,要请我去他家蹲在门口吃饭。我没去,李老师送我两本他刚出版的新书《古诗词赏析导读》(之一、之二)。1992年,我们兄弟俩准备出版散文集《憨人杆司令》,文稿编好后,我送李老师帮助把关,他教学那么忙,丝毫没有应付我,认认真真把20万字的书稿看了一遍,指出了20多处要商榷的地方,我现在还记得,我的文章里写了句家乡俗语“倒搬犟”,李老师说是“倒搬桨”,我按照李老师的要求改了过来。

李克银老师经常说:“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走一次,总要留下几个脚印。”

(2022—3—12至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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