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谈“勤”

     2011年12月29日  星期四  阴

  从朱冲村六组杨树垅塘疏挖工地往山下走了一个时辰，奔走了一天，我们有些累了，想找个农户歇歇脚、喝口水。不远处有几家农户，工作组老队员老文、老乐提议到老党员朱双言家去坐坐。春上，我们台办的司机郭龙捐资5000元，在老朱家旁边修了个小水泥桥，方便附近10多户人家上山、下山。老朱不在家，他的儿子朱国勇正忙着调涂料，准备去粉刷隔壁的新楼房。小朱刚从海南打工回来，堂屋里，他的手提电脑通过网卡还挂在网上，一个小电唱机正唱着黄梅戏。得知我们是省委台办驻村“三万”活动工作队队员，国勇马上给他父亲打了电话，不一会儿，老朱就回来了，国勇打了声招呼忙他的去了。

 中等身材的朱双言，今年五十六岁。初中毕业后验上了海军，在海南三亚服役多年。退伍返乡后，担任过小组会计，现在还是党小组长。

 就着热茶，聊天是从老朱家的新楼房开始的。老朱两个儿子，他家的新楼房就盖了四间三层，共420多平方米。老朱说修楼房已经花了30多万元，目前还没钱装修。

  “修楼房的钱从哪里来的呢？”我的一句问话，似乎打开了老朱的话匣子。

  憨厚的老朱笑了笑，说：“没有什么！就靠一双手勤扒苦做挣来的。”老朱喝了口茶，砸了砸嘴，说：“我家原来住在山上，家里穷得叮当响。1995年从山上搬到了半山腰，用石头加土坯，修了现在这个住处。大儿子国勇考上了中专，没有钱，也没有去上成，15岁就含泪外出打工了。15岁的孩子就外出打工，你可以想象我们当父母的当时难受的心情。我急得整夜整夜睡不好。日子过得不比别人好，至少也不能比别人差呀！我是党员，要带头致富，带动大家致富。”

 谈话间，老朱的老伴也回来了，老朱红着脸说老伴和他是青梅竹马，小学同学。老朱和老伴耳语了几句，老伴就去了里屋，他又接着和我们聊天：“我们把勤扒苦放在几个方面：一是种地。我家分有4亩地，另外租了3户外出打工户的6亩地，付20﹪的收成作租金。10亩地，今年打了一万多斤谷子，有7000多元的毛收入。我家房前屋后种了桃树、樱桃树、柿子树和白花菜，自家吃一点，送亲戚朋友一点，每年还有个900多元的纯收入。二是养殖。”

 说到这里，老朱指着远处半山腰一头重约500斤的大黑猪说：“那是我家养的大母猪，良种猪，吃的是山上的无公害野菜，猪崽好销。刚开始养母猪，猪崽白送人家也不要，因为人家不了解，我连续两年亏了本。后来我自家养了几头，大家看我家养的猪壮实、好养、赚钱，猪崽就俏销了，这两年开始赚钱了。今年我家母猪下了两窝，共26头猪崽，母猪不小心压死了8头，成活了18头，获毛利9000多元。2009年我还买了头黄牛，今年五月产了头小牛崽，开年就可以卖个1000元左右。”

  我们听得津津有味，老朱喝了口茶，接着说：“三是打工。中稻收割以后，我就到汉正街当两个月的‘扁担’，每天有80元左右的纯收入，两个月下来，能净落5000元。当然，只能吃点便宜的，睡挤铺。我还学会了果树嫁接。这是个技术活。每年惊蛰过后，就有人打电话约我去嫁接桃树、梨树。好的年成，能收入千把块钱，今年差些，赚了300多元。”

 听到这里，我搬着指头默算了一下，老朱夫妇俩人，靠出汗出力出智，年毛收入接近2．3万多元。老朱似乎看出了什么，又说：“我家收入还不止这些。大儿子国勇在海南打工，是做粉刷的小包工头，今年交给了我10万元。小儿子章飞今年打工要差些，交给了我5000元。”

 我问老朱：“没让孩子上中专、上大学，孩子们对你们怎么样？”老朱连忙说：“不错！不错！大儿子跟我买了手机，我们俩老过生日，他们还寄钱回来。孩子每周打一次电话回家问情况，蛮有孝心。”

 “ 新年有什么新愿望？”我又追问老朱。老朱略有所思，沉吟了一会儿，说：“一是希望大儿子能结婚。我大儿子原先娶了个海南姑娘，添了个小子，正在村里上小学。因为生活不习惯，媳妇回了海南，前几年他们离了婚。现在，大儿子也老大不小了，成个家，有个照应。二是山上的4亩地，经常遭野猪拱，我想办个养牛场，来年发点牛财！”

  老朱领我们到他的新楼房参观，我在想，象老朱这样漂亮的一幢楼房，要是在省城中心城区，至少也值200万。我问老朱：“为什么不象别人一样，在县城买房，或者把房修在镇上和山下公路边？”老朱哈哈大笑，说：“山上好啊！没有污染，空气清新，很‘环保’。冬暖夏凉，又有清甜的井水喝，还可以养有机猪、有机鸡、有机牛。还有老伙计们可以聊聊天……”

  说话的当口，老朱的老伴端来一大盘刚出锅的南瓜籽，香喷喷的，往我们几个工作队员的荷包里装。原来，老俩口的耳语，估计就是商量炒南瓜籽招待我们。老朱又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我一生要象江水一样，永不停息地向前奔去！”

——2011年12月29日记于蕲春县檀林镇朱冲村

     （2011—12—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