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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阳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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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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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永华的诗之梦

穿过曲曲折折的小巷,去访经过曲曲折折跋涉的小城诗人王永华。怀里揣了那份散发着油墨清香的《人民日报》,永华的那首《九十年代的正气歌》不断地撞击着我的心房。有人说王永华交上了好运,偶然撞开了“大地”版的大门。我则不以为然。

他的诗之梦做得够长了。远在1979年,我们都是乡村“放牛娃”的时候,我就读过他发表在《东川文艺》上的小诗《撒种》,哦!诗之种。1980年2月,他的爱情诗《肥皂打在盆子底》在沔阳县国庆征文评奖中获了三等奖,我也有两篇习作获了奖。也许因为都长得高且胖、憨头憨脑、土里土气,属于“同类项”的缘故,我们亲近起来。我问:“你为什么写诗?”他答非所问:“搞不好数列组合,就搞文字组合。”他还说:“因为数学不及格,初中刚念完,就和学校拜拜了。”

不学数学当然是缺憾。这又逼着他继续做他的诗之梦。他回乡后,村里支书格外垂青这位能顺口来几句“顺口溜”的“放牛娃”,便让他做了小学校的“先生”。小先生又拜一位方圆几十里有名的老先生学古体诗,日积月累,居然写下“王诗三百首”。蓦然回首,他似觉古体诗词格律严,太“捆”人,不如新诗来得“自由”、来得“顺畅”。于是,他就学写新诗。他拼命写,编辑部拼命退,他就学着林黛玉的样子拚命“烧”。母亲心疼他,他说:有脑壳在就有办法。功夫不负有心人,几年间,居然在大大小小的报刊上发表诗歌六十多篇。朦胧的梦几乎明晰起来。

老父亲退休那年,他“顶”了上来,弃老师不当做了商人。牛高马大的个子站了柜台,却痴心不改,卖糖果的时候想起诗之甜密,结果错了帐,蚀了本,诗又给他带来苦涩和挑战。白天,他在糖果、酱油堆里穿行;晚上,他在诗国里遨游。读山西刊大课程、读李白、读郭小川、读莱蒙托夫……既评上先进工作者,又发了诗。这下可使他牛高马大的身子受不住了,得了肺结核。住院的时候,他也忘不了写诗,以至使为他治病的杨老先生感动不已,不取半文放他出院。他则以诗酬之:“喜看病人身无恙,应酬华佗写新歌。”

机遇再次垂青于他。1986年,他被仙桃市供销大厦的“头头们”看中,当上了堂堂大厦的办公室副主任。这副主任犹如他们的单位一样,也摆起了“百货摊”:写各种各样的材料,他应付的得心应手。供销大厦是仙桃有名的文明单位,材料自然多,王永华自然卖力地报“知音”之恩;写诗,情诗《那封信》被新加坡热带出版社收入《中国当代青年诗人五百家》,“乡巴佬”的诗居然开始“出口”;写歌词,歌词《我们弄潮在商品的海洋》、《中华的月》,分别在《中国商报》和“荆化杯”歌词征集中获二等奖、三等奖;写小小说,一篇《典型材料》在中国首届微型作品大展中,荣获二等奖;写报告文学,《磁场》、《丰实》等作品发表后受到好评。十多个获奖证书,码起来蛮厚实。据说,他的名字已被收入《中国文学美学新闻人才辞典》。他说:“出名不是我的目的”,犹如王安忆说“追求并不为了成功,她使人变得 充实”一样。这不,《风帆》编辑部给他们单位写来的“王永华获奖喜报”,他至今还放在抽屉里,已有些皱皱巴巴。

穿过曲曲折折的门道,进入他的家。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个“窝”为好。调到城里来,单位住房紧,他又没有足够的钱去租房子,就借居在市文化馆当年唱皮影戏的一个旧戏院里。他的诗就在这里写成,他的《九十年代的正气歌》就在这里唱出。我们谈话的当口,老鼠把蚊帐顶上用来遮雨的胶纸跑得“喳喳”作响,小水珠也溅了下来。永华随口吟道:“漏雨浸头灵感涌,小窗泻月好吟诗。”我则翻用刘禹锡的名言以答:“斯是陋室,唯诗芬芳!”《九十年代的正气歌》发表以后,王永华激动不已,诗兴勃发,一连写了五首政治抒情诗。

访他归来,翻开长江文艺出版社出版的“春地诗历”,那上面有永华的诗和永华的自白:“五七年生,属鸡,所以我要引吭高歌,高歌我们的时代,高歌时代的风采……”

(1990-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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