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庆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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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城记忆.叱溪夜月》
“州西，瞻夔门外，清溪一道，月光倒印，引手可掬”
《归州志·八景》这般描述着叱溪夜月。
便是因了这寥寥数字的诱媚，归州
遂不再安然入忘川深深谷里的寂然。
那逝去的故地
好似又充沛了生命的力一般，跳跃着
回归在了我的思绪里。
相近着，潜潜地
施施然而来，深深显印在脑海，浓郁郁地在心。
好似便在了某一个晴月风清的夜晚，
便好似是又在了西门外曾经的古老城墙上。
四野，悄寂
河谷，旷空
一轮朗月，悬在高天。
山，苍黛；月，皓然；清泠泠一道溪婉婉。
朦胧胧的沙滩，
光影灿然的潭水，
清悠亮晶的叱溪，
如若诗一般亮丽的境意！
遂畅然然信步，入了
这叱溪夜月的景致中去。
任叱溪溅溅的流水声
潺潺地、悠悠轻轻地漫过我的心迹。
沙滩，收敛去了白日幻想的光熠，
在月光的皎洁里
寻获一分宁静，静静谧谧。
静静谧谧
护拥住的是两汪亦静谧着的水亮。
月儿，便睡进了这鸭子潭、萤火潭
睡进了
那悠悠荡荡的镜心里的水纹间了吧。
汪汪的两潭镜水，
掬晶莹莹两轮水月。
悠悠的月儿，晃晃儿着的水；
晃晃悠悠的水儿，悠悠摇啊摇着的月
对趣在晃晃悠悠的相映中。究是
那水悠悠着了这月儿呢，还是
那月儿
你摇啊摇着了这水？
只是，晃晃儿悠悠的
摇曳……
摇！
摇啊摇。
只是摇啊摇……
便，摇浓了夜色；便，摇醒了月亮。
月亮，挥撒着月辉啊，给了满世界的银光！
却也是摇晃得人儿的心动了
荡荡悠悠，
悠悠荡荡地融进那夜月的灵清。我
便当是披了这月辉的清光的，漫步
行入那夜色里；呵，该是行在月色里！
双脚，更好似尤刻意着地
努力着地被放轻，
心愿，尤依然恨不得
能使之好似如莲步般地飘移。
天宇，朦胧的，半透出夜境；
月辉，薄纱似的，满挂了天宇。
这是熟睡了的夜呢，
这是熟睡着的潭水，
这是熟睡去了的沙滩。
州西，瞻夔门外，
那夜色
慵懒懒地睡进这月辉的轻清里。
远远的听。
近近地，听……听叱溪流水
绵长悠悠的眠曲呢。
眠曲漫透出不正是朦朦胧胧的睡趣么？
可哄睡去了的，是叱溪岸边
深沉沉偎依在将军堡怀抱里的葫芦城吧。
月光，轻清。
月辉，如泻。
轻轻的月光轻轻地流进了那叱溪的晚夜；
清清的月辉清清地润进了这晚夜的叱溪。
轻清的呵，轻清……
这般温情，这般和煦的叱溪。
叱溪，你是来得很远的吧
纤纤的细，绵绵的长。
聚一路欢欣化做了涓涓的不息，
话一路潺潺细语流露出难舍的风情，
歌一路溅溅呤唱，更是倾诉着
你息息相依的柔情！
不该是我引那葫芦城飘来了的酒香
沉醉了你吧？
是你缠绵进了沙滩的不弃，
是你被触发出对如洗月光的恋依。
深沉沉地流连哦，
慢慢了脚步，缓缓着行程。
在这暗夜的月的清光里，延展出
透亮一片的心境。
月下，叱溪恰似一条晶亮亮的飘带呢，
灵动在晚夜的月光里。
飘逸着，由山口的幽深处婉婉地来；
逶迤地，飘曼过沙滩绵绵地去。
叱溪，清流。
叱溪，流清。
某处，该曾是横有着一座木桥的吧，
用河底鹅卵石垒砌悬架而起。
十数根铁的抓钉
抓连住三四根径约两至三寸的原木。
小桥轻轻地横跨
飞身叱溪晶亮悠悠的河面，
不经意投下一抹身影，月光里
如一线，悠悠荡漾在
奔流着绽放水花的溪面。
却，又该是一叶小舟吧，
小舟小巧得
连自己的身影都羞怯地藏在了
自己的舟沿下，怯怯地
只是，偶尔间显现在叱溪水面月光的清亮里。
那是撑不住一篷风帆的扁舟呢，
却在白天忙着横渡了叱溪的方便予旅人。
更多的时候，叱溪却是裸身的流水。
挤啊、推啊、翻涌啊，
搂抱着、簇拥着、冲击着那数块
挺身叱溪中流水面的石块，
诱引着跨跳去的人儿
能下到溪水里去耍耍；可
还要赶夜路呢，哪儿有时间耍哦；
终也还真会是有人的
他耐不住诱惑而晕头转向
把持不住了方向跳下了水去了的，
此时的叱溪
便欢快地吆喝一声
“扑通”地拥紧了这人儿，
水花儿们欢欢地飞溅了开去，
带着月儿娇笑着的光影；
可那人儿还是“呵呵呵”地傻笑着
逃出了水面来。
是因着溪水的娇柔吧？那拥抱
竟然如了挠痒痒般地
挠哈得他不得不逃上岸来，
只留给了叱溪一瞬的投影，
只送与叱溪一瞬间的激荡；
幸好是在晚上呢，
遂挽一挽湿了的裤腿
继续行程往月辉深处行去。
天空，微微的、淡淡的亮蓝；
月儿，晶晶的、莹莹的皎皎；
云儿，散散的、纤纤的流浪；
叱溪，熠熠的、辉辉的水亮。
皎洁的明月，好似在天空也在漫步。
月辉忽焉而隐了呢，整个的空域无光而暗，瞻彼明月踪已失；
悠忽焉复至了呢，月光如练复如洗，漫散空域，瞻彼月儿皎在天。
夜月之下，沙滩静寂；
月辉之中，沙面洁净；
溪水流里，夜月摇曳；
水波其间，月影漂曼。
月儿，她轻步地逶迤，
踩出着溪水的叮咚趣韵，偏
化去我的脚印入了空寂的清灵里。
溪边，或也是会有茸茸的碎影的，
那当是在春天里。
本该是翠绿的吧，茵茵的；
入了月夜，便也只能是
随了月儿的低调了，仿如
是铺在沙面上深色的灰朦朦绒毯。
轻移的脚步，你或也会带上去尘埃呢。遂
绕过，且行，沿了溪边的沙坎。
眼前，是一抹黝黑的暗影了，已是
红石梁的地界。
石上日间赭红色的张扬已淡然然去了月光里。伸手触去，先便鞠了一捧月光
却留下一抹手臂的暗影投在石梁的背脊。
且坐一坐吧，别挡住了月辉
为奔江九龙量裁夜衣。
就好似
把自己的身影变成了一点石上的影标吧，
飘在沙面上的暗影里。
任轰隆隆江水拍岸的轰鸣浮举，
且临空听一听轰鸣声里
间夹出石瓮空空如钟磬的和鸣。
这如钟磬般的和鸣
竟顺了月的光影伸延了，远远地去
化入月儿淡薄的光影。
由了月光的牵引吧，目光展望了开去。
长江的水正搅扰着
逗弄月的光辉呢，
把碎碎的、无序的光影
满布江面，却又
尽显着光影舞蹁跹的趣意。
远黛入静
沙滩入静
潭水入静
独是这江水难平，滔滔滚滚地向东流去；
更有红石梁脚下的叱溪不静，
哼唱着晚夜里月光的眠曲。眠曲悠悠儿的，
欲眠去九龙奔江千百年的记忆么？却
悠长了人心的难静，
欲入这叱溪夜月的情趣。
哦，叱溪！
哦，夜月！
难忘你，叱溪夜月！
却只能是又这般地在想象中
再读取你的美丽了。
不再能静默地坐在那古老的城墙上，
看远山的苍黛，
看朗月的天宇，
看天空里的皎月，看
叱溪飘过空旷的河谷留下的
那一线悠悠的亮清。
再伸出手去呢？
去掬一捧夜色中朗月皎洁里的溪水悠悠，
去掬一捧夜色里清溪飘动的月光朗朗……
《移民安居.凤凰山下绿洗心》
自从见了江边新修的小路，
便留下有心迹在那路径：
一湾水的绿，一径路的趣。
始终没能安放，这心迹。
上周六，该降雪的天并没有雪而仅留着阴霾，
无风，尤似着风寒，阴冷的天气。
午后独自
又去了江边。水阔江静。
近岸，绿水粼粼
木鱼岛孤寂而卧
在江心，仿佛睡进了粼粼的绿水里；
远岸，迷蒙氤氲
往昔与木鱼岛对影的对面江岸
与群山皆在了水汽的迷蒙里 掩隐。
江水如镜，岛内侧
镜水碧绿似玉。
一径新亮的灰白缘就了水绿
由着路边线的枣红引向幽幽的那弯山脊。
江边，有一人；
路上，两人两点，正行远去……
浓淡疏密、动宁远近，这仿若
正轻描出幽趣
绘一幅闲散的山水景图；
拾阶而下，恰正欲画己入画的心境。
至小路，向右
缓缓地去行，刚才动噪的声响惭慢
遗落它，在了身后无影的足印里，
心境全没了无聊或烦躁的共鸣。
那人儿依然
在了江边，佝偻了身躯。
正忙碌着什么？
住脚；细看；且我仔细：
膝深的胶皮套鞋
护了双脚，他，在江水立。双手
正送一个黑色的车胎进水绿
鼓鼓的，满充了气；再
搁一个红色的塑料盆嵌入车胎，
横置上一块宽约7寸
长愈盆径的木板，这便做成了
一只小船。
“在忙什么啊？”
“洗澡”（游泳的本地语）。抬头看看，那人答讪。
很明显的撒谎呢。小船上
那包裹，盛着渔具吧；
手中，还拿着的线卷；水上已漂浮着
当是浮标的那第一块泡沫……
我笑言：“是整鱼吧！”（捕捞鱼的另一种说法）
“是。”他抬起头来，同笑；
挥两叶纤小板状物充作的小桨
慢轻划舟，延向了江心……
我也继续行去。
前面，那原本的两人早已没了身影。
这里，路边的江岸突兀
那种已很少见的凸延向江面的山脊，
有心的人已平整了它，
种上了绿的植物。
寒气凛冽。
小芽零落在沙质的土里，疲惫的身形
依顽强着保持住了队形。
在田的中间，垦荒者特意留下了
一线路，绿的中间
伸向江边的水绿。
江水，轻轻地漾。那细浪
是于我的突至的欢欣拟或惊恐么？
水下便有了悸动的明显的层次：
近岸处的江水下是褐黄色的，那是沙泥；
略远稍稍水深处是洗淘去泥的花岗岩沙粒，浅色的白；
再远一点，则是水色的黄绿
那里，江水深深，已经深沉得
我无法揣摩它的心绪。
凝看着，很想探个究竟。
细浪轻轻的微，绿纹细细的柔。
一下，一下……水波舔抚着沉实的江岸……
江岸无风呢。
无风的江岸并没有丝毫的情动吧，它坚定地
守着自己的一分沉稳！却
又好似不然。那如嗫嚅般的细语
难道不是江岸回应于绿水的柔语？
听。
我听着，想。
想。
想着，我听。
却终没有听懂那轻声里的意情，
也终没能想明白那轻声里的托意。
伸手出去。
可能感觉一点什么吗？
触水手凉！
江水柔意地浮触着我的手掌，
悠悠地漫过了我的手背。水的凉
迅已入了我的肌肤旋即钻入了骨髓。
在江水的起伏中，我感知了阵阵彻骨的凉，揪着心的寒意。
江水起伏。
涌浪，悠悠的。
看似迎面地来；
及至到了近前，那浪却又有了横向的方向，
一个，一个……次第地轻拍上岸。
我所立足的小堤在浪里渐渐矮了下去？
鞋边已竟然染留下了水迹。
空瓮的声响，一声一声
从浪里传出。
水下的石孔、水面的石隙在和着细浪了吧，
缘何江水便泛起了白色的水花，一朵又一朵呢！
猛的一声，乍兀的声响。
立起身来，循声
我看了过去
一只飞鸟正弧形地在远处盘飞，
将临水面的被惊动处，突然
就向了那江水悸动的波心加快了速度掠去，
“扑哧”！更大的声响传来
飞鸟却已疾飞而逝……
平复欲宁的江面并没有能回复平静，
却生出了微微的风细，
轻轻地抚掠着。江面，泛了涟漪，
向晚的天色里粼粼波光尤现。
那人依然在江心处呢。远远的……
身后浮起着一串微白色的浮标，
又好似是那浮标
正把他引向了江面的幽深处去，
完成着这一幅生生繁复、平实自然的写意……
《风光峡江.西陵峡蔚》
当你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
你曼妙的绝伦
仿如醉我入清晨微微的细风里，惊诧我
在那个初秋雨后初霁的清晨。
清丽的天空，明亮欢快。
连绵的江岸，群峰巍然。
举目望远
山，明净而清新，水远更悠平；如画。
看近，
水，绵缓如止，山近尤处静；成景。
忽有清风习习
风，由江上来。恰送我
踏上由新滩渡江回返茅坪的行程。
几朵或厚或小的云儿，闪入车窗来。
依们闲散散地，在山脊的那儿驻停。
正候等着什么呢？或者
在守望着什么吧？
你遽然擭了我的目光去了，便是在此时；
你耀然入了我的眼里来，恰是在此刻。
本是高高地就在那儿的，你静静俏立。却又
突然间勃勃地步履笔直地下来，
从山尖，由山脊
浸自己进入到江水里。
江水，便好似柔意儿鲜然然灵动了
浮你光鲜的曼纱飘冉江面。
并没有见你轻虚移步啊，
并没有见你婀娜嫚展，
你已是弥漫出朦胧的透明的身形，
山，便偎进了你的怀里，寂寂。
山势，不再巍然了。
山姿，不再伟岸了。
山形，不再峻险了。
那如幻入梦里般了的山峦，
已全只是了你的附依，仿若
正以雄伟和俊险描绘出你的秀美与伟奇。
车，驶近向你；你却总远离
遥在了江的那岸。
你，是灿烂的吧？不然！
灿烂它过于浪漫了呢，哪儿能如你清静里的娴淑呢。
你，是金色的吧？不然！
金色它太过于张扬了吧，无以表述你的娓娓悠然。
那你，是明亮的？亦不然。
明亮它又太过于明快了，削失了你的含蓄的内涵。
然而，你依是亮丽的，是蕴蕴然的，是萌萌生幻的；
却又被汽车扑迎向你的飞驰娇羞得忸捏进婉然！
昨天，我已把倾羡送予了远山里
为那仙女山岭上的逆光夕阳了
折服在了它的奇美、壮观、雄俊和清秀里。
毕竟，那是有了仙女韵味与孜孜然美妙的山岭
浴浸在了仙意般的境意里了啊。
可今天，太阳，亦为我的感染所动情了吧；
山岭，亦为我的倾心所激动了吧；
便又借引了江水的薰薰，携了
两岸丛山峻岭的队列，
炫生了这山魂灵秀的迷幻。
这晨曦的美丽！这美丽逆光的晨曦！
若说，你如美丽的轻纱披在了山岭
若说，你如漂亮的裙裾逶迤在了江水的涟漪里
那确然是过于牵强的被动的比喻。
你显然然是有活力的，光影耀耀中。
你显然然是有深韵的，逸姿冉冉里。
你显然然是有生命的力的，挺挺刚毅的逼射里。
如瀑般喷薄漫射的飘逸，
如倾而舒爽泻泄的泼辣，
欲透还朦胧内敛的含蓄，
欲坦坦尤娇羞扭捏的娴婉！
我本欲取出手机，采拍下你的艳丽的
却羞于像素的不力；
我本欲用双眼，录记你的倩影存进我的心底的
却苦于心已无可旁骛。只能
惟竭力地阅你入眼，
极力地读你进心，醉我自己
在你这如诗般的薰风里。
我很想找出一个词语来描述你的美丽：
云蒸霞蔚吧，华丽而太过庸俗；
曦微霞辉吧，沉重而略乏生动；
我虽已竭力，为之尤言穷而词尽！
时间来去，流去得已经很久了
这感觉却依然如彼时彼地那般的清晰。
时常就涌动了心潮，
一种欲把感觉的空幻化成文字的冲动泛起，
录记你——西陵晨雾山影晨曦。
《憧憬胜境.九龙湖月叱溪夜》
时常有一种幻像，
在那一片广袤的水域中，每每
会生长起了几块突兀的巨石
雷鸣洞、红石梁、狮子背！正如
这一幅图。
可终究那只是幻像，惟只
曾经的那美景——叱溪夜月应当尤在。然她
当已是变换了情境，会呈一番新的境意
予我……
当晚霭渐有复无的时候，
九龙湖四周的山影开始朦胧起来，湖水的某处
反倒因辉映着散射光的缘故而尤显明亮。
山影水色，
水影山色。
氤氲中，月光似水；
迷离里，水光如月。
好似正淡淡地开始描绘，欲
绘出一幅轻灵、灵清的图画。
信步下得河去，
驶一叶小船，在舟后
舒画一个愈渐愈离的波光扇影，便
被水纹推着，渐向江心那去；
尘心凡事，尽皆遗下
任其平复
在有容的寂水中和无形的光影里。
这船儿，原本是安装有机械的动力的；
而此时，却只是依我
随意地、轻轻地拨划着江面
轻移……
就着这渐渐浓郁起来的傍晚山色，
就着水光里悠然弥散开来的寂清。
我以小桨，轻弄；或者
拨弄浅浅刚能触及水面的手指的尖梢。
小舟轻滑缓行。悸动起湖面
晚夜绵柔多梦的涟漪。
昨日的此时，曾站在那岸边的高处。
听远山风语，
嗅一嗅晚月弥馨，
轻眼漫看一只小渔划似漂若飘地
向傍晚的深处去；心里所思想着的则是
或能在某一日的荡舟水波的趣。
今此，小渔划便已浮了我，
悠悠地漂在了晚蔼中，
漾在了水影里。
仿佛，我便悠悠漾漾地浮进在了这月色的宁清中，
进入到了又一幅湖光山影的叱溪夜月图画中去……
江风微拂。
晚风如画笔一般挥洒顿掠，
夜色，被涂抺得又浓了一些；月光
正透沁出画面来。
画意入心，心意逐融进画里。
清淡的月光，恬淡如风。
墨绿的湖水，稠浓如浆，
九龙湖宛若是镶在了山谷的底，
平静如镜，晶莹若玉，辉熠！
小船儿缓缓漂浮。
月光，似若蘸了风影，
舒软地在湖面描画着一个扇形的尾迹，波光粼粼。
醉了。
醉了的，不是我心；
偏是这幽夜，
偏是这皎月，
偏是这寂水。
满葫芦的陈醉！醇。
在这一片幽婉月夜中，便好似隐约了
长江拍岸的惊涛声，
叱溪奔涌过沙滩的哗啦声；
在这一片幽婉月夜中，便好似隐约了
鸭子潭水浮清月
月光辉映葫芦城的悠思，悠悠纤蔓入心。
夜，入意中；意，随舟行。
泊舟，去在九龙湖的湖心吗？
去静听那深潜水底的乡音。或者
泊舟于湖水周边的某一处吧，
细品一品葫芦城上皂角树梢撩挂的月影。
遂收起小桨，
也停止了以手指梢的划拨水面，
由了这舟儿去了，去自由地泊停。
山影，愈加地朦朦胧胧的了，
九龙湖的周边仿佛是笼围了暗深色调的围幕。
月光的朦胧里，日间颇有雄姿的叱溪桥
恰似了悬于叱溪河口两山间的一条丝线，
悠然然随了风隐现；只是
偶尔在汽车的嘶鸣中，乍然一现
红的桥影。
归寂的晚夜，风语若絮，在九龙湖平静的水面悠远或近。
月的倩影更加地清亮了，
颇像浅淡糯蓝上嵌着的水透冰种的白玉。
皎皎月辉，沁润入空气里，
漫漫绵软若轻，
柔柔地飘曼，弥散在水面。
呼吸间，好似正吸进了这清辉，
身心似也渐渐地透彻起来。
近处的湖水光影摇曳。
月光中，水影涟漪；
涟漪里，月姣颤微。清粼粼的
水月交映。
远处，山湾的那一边，
新集镇晚灯荟萃，定是又把集镇下的那一抹湖水点饰
成了熠熠的裙围？
光影的交映中，水辉融金，
全不同于了白日里的那一汪清碧绿莹吧。
轻舟泊夜，轻柔月辉如曼。
人便好似置身广袤中的一点尘，
心身任由辉光托举了浮沉，
漾在了月的皎白里。
浮入
昔日鼓涌江水激荡的水声如沸里，
沉进
往时汹湧江涛澎湃涛声累累如雷中。
空灵无羁。
《秭归，子归乎？》
夔龙腾高宇，
凤凰临水居，
链子锁仓岩，
竹海筏新浮。
香龙徒步走，
卧夏九岭头，
磨坪看悬棺，
升坪轻漾舟。
九畹遂湍流，
丝绵香茶求，
祈福圣天观，
花桥獡毛狗。
孤灯唤江涛，
月醉九龙湖，
夕曛润香溪，
桥拱曲水凫。
投影沉做钓，
画船歌漫悠，
簇花香做廊，
金果笑满篓。
比邻西江壁，
木鱼遥相泅，
静水龙舟疾，
棕香糯思柔。
晚来居农家，
片山溢醉楼，
夜听山风语，
时时梦回游。
秭归子归乎，
何处仙居留，
遍游览名胜，
情钟度平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