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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庆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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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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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归秭归.医踪心鉴之送医水田坝

水田坝,一个因移民而偏远了的小镇,以前也曾去过数次;时至于今,因时间跨度的漫长涂抹,即使是能留存下了的印象也早已淡漠了。可时常在回忆里漫上心头的,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它那座因年久失修显得破败而给了我儿时恐惧的木桥,至于对它的整体的感悟则没有了丝毫。最近,一次送医下乡的机会,促成我又踏上了去水田坝的行程,便与它再一次地走近。

盛夏的午后,阳光金灿得耀眼。在太阳激情地炙烤中,公路两边的槐树已懒懒地将绿叶都悬垂了下来,似乎连借风摇一摇的气力都没有了,惟只树上的知了尤在努力地嘶叫、拼命地钻进了车窗里来,彰显出其生命的顽强。

烈日,烤炙出车窗外酷暑的峻烈。汽车疾行在绵延层叠的群山间,很有欲逃离的意味。

空调调制的凉意早已充盈了车内的空间,但坐在车里,却依旧感受到外面炙人的热。在烈日猛烈的暴晒下,柏油公路蒸腾起袅袅冉冉的热气,偶尔地回望,于朦胧的扭曲着目光里,公里就俨然成了一条仿若蒸腾着的炽热的黑线,迅迅地向后延伸。

弯曲的公路,绕山盘回;引领着汽车快速地扭曲运动。却晕得我周身难受,更似扯弄得我肚腹膨胀,鼓涌着难受。车载空调极尽地努力,也并没能略减减这一种难受。尽管它让我裸露的臂膀感受着凉意,可脊背上因眩晕涔涔而来的冷汗却早就浸透了后脊!

晕晕呼呼中,人便恹恹地欲睡。以至于对倍儿感亲切的山下那奔流的长江也只能是偶而地匆匆地瞥去一瞬的目光,略略致意。而江水的青绿拟或混黄也就自然全没有留下记忆。

困顿!偶尔,也会从某一处山弯撞入一辆汽车,迎面地驶来;它便打破了一下这一种局面。若非如此,这所乘坐的汽车也会否与我一样,困倦地恹恹欲睡? 

终于在渡江的轮渡上了,我快快地打开了车窗。待船刚一摆离江岸、还并没有渡到江心,便开始猛吞吐着江上湿意阑珊的江风,希望冀深深地呼吸、能让微微的清新沁入进心田。

渡过了长江,就是归州的地界了。匆匆地驶过归州新集镇后,汽车就行进在了叱溪狭长的溪谷中,沿了一条坑凸不平的毛坯的便捷公路,汽车蹦跳着、扭曲着向前,飞扬起尘土漫漫的弥散,仿佛在车后升起了浓浓的雾帐。

一阵奔突颠簸,车至卡子弯。此时的我更感觉浑身的肌肉已几近麻木了,可身旁的司机故旧地双眼神奕。

山下,回流入山谷的江水悠悠儿的绿,绿水涟漪。在阳光的辉映下,水面波光闪闪,细细碎碎的晶亮,向着河谷的深处纤纤地漫延展伸。身心释然地松弛,心中便油然而生了一丝念想,我好想让肌肤去感受河面那轻清飏扬的细风啊,接受它赐予的那种久违了的亲亲凉爽的轻抚。再也顾不得车窗外的暑气和扬尘了,我急急地又放下了车窗。

心胸遂一片敞亮。

顺了公路沿了溪谷望过去,那一端山坳与山坡上的集镇便该当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水田坝了。

绿水仿佛拉近了远处青山的距离,那山坡上的楼房已历目可见。阳光里,楼房白色的外墙愈辉映得明亮;而楼房四周,则深幽出草木暗绿的远近和高低。果然,同行的同事指点道:“那,就是水田坝新集镇了。可看虽然是能看见了,过去却还得绕老大的一个圈子哦!” 

看着远山的我,听了同事的话语,心生的却是另外一种萌动:此时的车轮必是已滚动在了水田坝的属地上了吧,否则,那满坡的绿何以送来了知了迎客的鸣欢?从远近高低传了过来,此起彼伏!刚才尚且单调的蝉的嘶鸣,在此时、在此地却也显得错落有致了,宛如合唱的不同声部回荡在河谷,回旋进人的心窝里。

好大的一个巨弯!又弯过去后,汽车终于在跨过了咸水河上的石桥后,便进入了水田坝新集镇。这时的时间距我们出发之时已经过去了整整三个半钟头——下午六点三十了。

水田坝之名,据说是源自于山谷里的那几片平整的水稻田。在山里,平地已属很少,如此成片则甚为稀少。成片的山地而又能种水田就尤为实属罕见了。故为显出其特别,“水田坝”就被用作了这里的名谓,并且,为突出其大,更是把与它相连的山地人为地区分成了上坝、中坝和下坝。

今天,在我的眼前的已经只是上坝仅存的部分荒芜待淹的水田了;而中坝和下坝的田亩早已没入了江水深深漫入山谷里来的绿波了,只剩下那原来位于中坝的、跨过叱溪河石桥的桥头,象是漂浮在水面轻漾在碧波上的巨型浮萍。

晚饭过后,上弦的月儿已是高高悬在了天穹。

欲漫步缓释一下,散去白日里乘车的眩晕。我便在漫步中踱到了集镇的边缘。那里是一条向上的石阶,石阶外的远处此时已是山峦的一抹黛色了。

任目光漫过那山峦;再向上,越过山顶齐整整的、象是被用推剪刻意修理过似的边界。淡淡的月光里,天空呈现了山区晴天的傍晚所特有的那般浅浅灰灰的亮。虽然,我感受不到在平原里看天之尽头的那份广袤,倒也融入在了一种古老深远的朦胧美感的深沉里。

峡谷向山腹里延伸进去。月光下,黝黝的黑暗愈显出了悠远而深邃山意。朦胧的谷底,涓涓的溪流,淌着月光下生辉的波光,粼粼闪动。

迎面,晚风微微地吹来,风儿融在了这浓浓的夏意里,全失去了文人描绘出的那分晚风的清凉。山溪或现或隐,虽能在心念里略略疏解着暑气;而若无复有的那流水的潺潺声,则更予人了欲身浴其中的念想。

山风虽习习,暑热实难消。我等终因旅途的疲惫与困顿而被封进了旅馆空调调制出的冷气里。

沉睡的一宵,睡去了黑夜和困乏。醒来,已神清气爽般的一新;却依留住着了些许的眩晕。

走出户外。看叱溪的对面,山顶上的太阳已把金色铺在了这边山峰的半坡上了。一夜的调理,山的绿也醒目地伸展了开来。溪谷里全被回流山谷的长江水而充容,形成了一汪绿水的静碧。昨的儿傍晚,那在镇边石阶处听得的潺潺流水声和因之而想象出的山溪的蜿蜒已并不可闻了,也并不可见;惟有那满溪谷的江水的碧绿,还因此协调了满山坡的青绿。

溪谷的对岸,柑树比肩而立。远远地望了过去,柑树们并不高大,仿佛傍地而生:谷的低处郁郁葱葱,是成片的绿,那一种茸茸的绿,这是老树;稍高处,柑树成垄,一级一级横向着伸展,梯级地向上,每垄之间留存有明显的空隙,可见土壤的红色,这是已渐成熟的新树;再高处,柑树每株独立,呈一团一团的单个的绿,绿与绿之间的红土在阳光多日的炙烤后泛出浅浅的灰白,这是新植的幼树。整体而观,对岸的山犹如穿着红底的长裙,上面点缀着绿色的花缀;而衣,是浅绿泛灰的便装,山腰之上栋栋新建的小楼恰如了晶莹的佩饰。

一汪清粼粼的碧波,一坡葱郁郁的绿树,营造了这绿的山,这绿的水,这绿的山谷。

我仿佛看到,三峡175蓄水后,扬波的河湾里:小舟载着垂钓的游人,漂在寂静倒影里;水榭庭阁中,游人欢娱舞倩影。

我仿佛看到,三峡175蓄水后,葱绿的山坡上:花香四溢的柑林边,游人品茶赏花怡心情;金果挂枝的柑林里,游人柑农采摘着丰收之喜庆。

或许,这只是我的幻想吧。可谁又能说这不是机遇呢——毕竟生态旅游将走近着我们!

我幻想着,我更企盼着!

(据说,近二十年的发展,水田坝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现在的那儿,已是一个水陆空三栖的立体运动山乡,正逐步在发展成为一个融合多样文化的旅游主题乐园。如果,有幸能去那儿,你将会看见一个与以前截然不一样的特色山乡小镇了。在那里,你可以选择遨游蓝天,凌空舒心翔飞;在那里,你可以选择环湖骑行,穿行在青山投影于绿波;在那里,你也可以选择驭龙舟逐水体验争渡;在那里,你更可以选择探寻赤色足迹感悟红色历史传承;在那里,你还可以选择徒步山林间,体验马营户外拓展;或者,在那里你选择了置身轻灵里、宁心静穆中,吐纳在天然的氧吧里,嗅吸低山之橙香、或啜品高山之绿茶、或豪饮着片山老酒,闲看日升月落星移!只是,我已只能苦于乘晕之苦尽在念思之中了。)

2003年送医下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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