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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庆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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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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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描,高速路上

汽车在望不到边际的平原上行驶,扑面而来的是满目冬天的萧瑟。车窗之外,奔驰而后去的白杨树密织成行,树叶大多已没入在秋风的韵律里投身进大地厚实博大的怀抱。

单调的树影。

独是枝桠挺立着,刚毅地伸展在这冬寒的萧瑟里,映衬在彷如背景的阴霾的空域,透出迎冬勇力的刚毅,彰显出御冬信心的坚定。树的尖梢,尤存了细小的绿影,零落的绿叶依旧地在那俏立,飘逸着身姿,摇动起冬天的细风,舞出生命的绿怡人的情趣与风姿。但于这寒冷阴霾的天气里却委实难让人再感受出盎然绿意的温情。 

车,顾自地行进。孤寂地飞驰拉动起高速的动感,快得都仿佛挤压了车内的空气,压抑住了车内的话语。话语渐渐地稀疏着,且低微了,终至有人把头歪斜在了座椅的靠背上,或者有人已干脆闭了双目恹恹地睡了去了。

田地里却又扑面来绿的生机。

一垄垄农作物的翠绿,绵延着,宛若要直入我的心底,铺满我的胸膛。可我实是没有能辨认清它们究竟是什么;或者,原本我根本就不知道它们是什么吧,只能是静静地感意,感意着它们好似排列成的队形——匆匆地前来,迎接我的归途;又飞速地在车前分驰窗边,跑着、迅跑着,流逝而去,助推我归家的心意!

绿去之后,接踵而至的复还是萧瑟依然的冬意。枯萎的色调,调和出满目哀哀的衰黄,没有一丝的暖意,却还送入车窗缝里来嗡嗡嗡凉飕飕的冷峻。阴霾的天气,尤强化了我此刻的感意。一个、一个、又一个,铁塔般的高架们连贯而来,拉扯出、托举起许多的输电线,在田野中、在空域里勾画出粗狂的线条,与黑的路面、萎黄的旷野、几于光秃的树木、散落的屋舍、悠然然的绿叶,还有偶尔乍飞乍逝的鸟影、木然缓转的小风机的扇叶合组成了一幅宛若木刻画般的冬天的画境。

突然间,阴霾的天空竟闪现出了一抹黄,朦胧的太阳露出朦胧的圆的笑脸,引几朵云,云朵或大或小,着了或灰白或者暗灰的冬衣,有的张扬地依托在太阳的周边,有的羞怯着现出含蓄的淡淡的身影,笑脸便调和出恬淡而暖暖的心意,虽然微微,冬天寒人的萧瑟就淡然而去了许多许多。

一片、一片,小的绿叶们宛若被这暖黄的色调托举了,晃晃悠悠、摇摇摆摆地舍了树梢的挽留,飘飘地摇下。依们一定是要回去到土地的怀抱里吧,为着孕育来年的春意!而那春意,却好似已朦胧在了我睡意里的思归的情思里,把我画进这冬意的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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