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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庆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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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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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归秭归.医踪心鉴之回家

踏上回程是始于搭乘面的,几分钟的路程。这数天的结核病防治基层督导所致的乘晕意境依然不舍于离我而去,纠缠着我。细雨淅淅沥沥,淋洗着晨雾。穿行在细雨中的山路,小面的更象是浮在了雾幔里,晃晃悠悠地漂 摇着到了江边。

江边,趸船上已有早到的人。候船的人并不多,零散地分站在自己中意的地方。那客船,一只小快艇就泊在趸船靠江心的一侧,小小的船身,就像葫芦瓢漂浮在盛水的桶里。

细柔的雨粒纷纷着,轻轻在江面点画着密密的圆。清晨的静里,闲看着细雨在江面疏疏密密、密密疏疏地点撒着圈圈圆圆、圆圆圈圈却也能排解去一些候船中的百无聊赖。

终于,船员的招呼声催促着人们开始了上船。我踏上船体,整个的船竟然随了我的脚步悠悠荡荡起来;可我并不胖,一米七五的个子仅只有一百一十斤左右的重量。

船票是没有座号的,同事先上船占坐了靠近船头的两个座位。这勾起了我似乎很久远的记忆,排着队买票,再挤着上船,挤着抢座位。

颇有一点儿亲切的感觉,这记忆。心儿亦瞬间的悸动。

七点半,快艇准时出发。

三峡蓄水后,长江江面已甚平坦。此时,宽阔的水面蒸腾着浓浓的雾气,二三十米开外就不可见了。近处,漂浮了密密的杂 物,完全没有了记忆中回忆里的长江的形象,那红浑江水的壮观,那淡青江水的亲 切,那被船犁出来的江水特有的清新。

沙镇溪的标示物——红桥很快就被后移的山体推出了我的视线,快艇从河汊里进入到了长江主航道。

雾漫延在更宽阔的江面上,江水迷离,远山更是隐藏在了雾霭之中。坐在小小的快艇里看江面,比记忆中的要宽了许多,尽管是在雾里。

游历的雾,朦朦胧胧的江,江岸显得模糊一片,只是在对岸近江岸处的江面,雾霭似乎贴于水面形成了一线白色的雾带,看着似比它处的雾要厚重一些,不知是视觉的误差还是有一种我未知的原因,或许是刚刚蒸腾离江面时,水汽本就要浓厚一些吧,这算是江雾里一处特别的印记。

船快速划过江面,被船头犁 开的江水变成大小不匀的水珠水滴,再被速度抛撒起来,沿着船头两翼的弧度,成不断变动的抛物状,随着船体的下坐或颠起,水珠的抛物状轨迹也在上下远近地变换着,在我眼前的舷窗外伸展或缩短。这为我在浓雾里无景能观的沮丧的心情抹上了一丝亮意。

默默的。我看水珠的被抛起,撒开,再目送它们回到江的怀抱。

江面不时有漂浮的杂物撞进眼帘。

这一处的漂浮物略有不同,不似常见的那种:成大块的片状,随着江水游荡;而是一线的拉开着,迁延在水面,长长的。它们似乎是静止着,没有飘动,也没有移动,彼此的牵着,彼此的搀着,相互间依存着。常说流水无情,这无情却是奈他不何。

对岸,有一排房屋从雾里淡淡而出。起先是模糊的一片暗影,不一会儿就渐渐显现出房屋的轮毂,似是一栋三层的建筑呢。记忆中的这里应该是荒芜的,现在竟然也有人居住于此了,而且建起了这么大的房屋,真的是时过境迁。

谁人会落户于此?断不会是移民的新房吧!那虽然大多也是三层,但该当是一户一栋的小楼。莫非是地质监 测的?或许是灾 害防治的?也可能是老百姓在这里搞点什么工程?

应该是快到红石梁了,可九龙奔江石群已尽皆没入了江底;我便不能断定。只是依据右岸立于山脊上的信号灯的红灯箱的在推测。红灯箱立在红白相间的立柱上,虽在雾中,依然的醒目。

对于房屋的猜测很快被现实否定了。房屋确实是房屋,不过那房屋也是移动着,渐渐清晰中我终发现,那是一艘上行的船舶,房屋是位于船尾的三层的舱室。

一艘飞翼船高速地从下游破雾而出,高昂着船头,尾部喷 溅起密密细 碎的水汽,向上游驰去。

所乘坐的快艇向左调过了船头,去迎接飞翼船的尾浪。船速也明显地慢了下来。安全看来还是第一的。

江面陡然宽阔了起来。前面的雾好像也比刚才淡去了许多,左前方清晰地显出趸船的船影和站在船尾前倾身子向着江面刷牙的人影。

该是归州到了吧。可以看见岸上黑白色调的密密的房屋了,是归州。

很象一副水墨的画呢,薄雾,江水,泊船,层叠的房屋,淡薄的人影,还有被雨水洗过的、房屋勾描在山体上的黑白的线条。是隐在雾里?是嵌在画中?却又似从雾里透出!

归州,很亲切的地名,以名字而言,这里该算作是我从小生活于斯成长于此的家乡了。然而地名虽然亲切,可触眼所见并没有那种家乡的感受。尽管来过很多次了,依旧没有故乡的情生。故乡都被高蓄的江水藏在了水下,深深地!那葫芦古城……

船停下了,仍嘭嘭的碰撞着趸船。下船的人不多,上船的也没有几个人。石油价格的上涨在这里有了实际意义的反应。人们情愿耗费多一点的时间坐车,也要节约下船票与车票间的差价,对于普通实在的山民,时间并非就是金钱。

船并未久停,只一小会儿就又开动了,先是向前向左慢慢启动,随后稍快地倒车退后,停住;船头再向右拐,加速,出港。

便在这时,江边护坡上的两个人影突然就撞进了我的视野。那是两个蹲着的人影,两个浣衣妇女。一个躬着腰使劲地在江岸护坡的石板上揉 搓着衣物,另一个却是挥着手臂用棒槌用力捶打着石板上的衣物。

这情形该是很多年前的,而今在这里所见,甜甜的童年的回忆。

依稀间,我甚至仿佛听到了那嚓嚓的揉搓声,耳闻到那蓬蓬噗噗的捶衣声。还有那小溪,那巨大的石梁,那银色的沙滩,那鸭子潭、牛火潭粼粼泛波的碧水,那孩提手中玻璃瓶里游欢的桃花鱼……

正在回家的路上。

江面依旧笼在雾中,耳边依然是机器的轰鸣声。唯心中有了家乡的感觉,却不仅是对于那已经没于江底的古城,也是对于这个移建后的新的归州。

我沉沉的睡去,醒来,已到终点——茅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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