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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庆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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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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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滩 香溪 峡江风

在我的心念中每每油然而生的对于青滩和香溪的情思是婉约的,那是一种印象里的思绪与记忆与想象的复合,是一种似 乎应该是揉 进在了一个伸展和延绵都极具弹 性的空域里的思维的印痕。与之对应着的名字,香溪是恒一的;青滩则不是你现在的这个极具古典且连系了文思的新名——屈原镇,也不是已经被抛弃在了时间流里的你那曾经应该是很新鲜的“新 名”——新滩,而是那个在当地人口中曾经惯常习用的老名——“青滩”。

初始的对于青滩的关联是因于甜醇,那还是源自于孩提时的美好,它是一种柑橙给予我的感受,记得每次狼吞下肚的时候,那醇和的甘甜总是在还没有能细品出味留之于口中而橙瓣却已入落进了腹中了。当年的我还是很年幼的,并不明白细嚼慢咽对于品味的要义,于是,接二连三的虎咽便成了对美味的追求,却又往往在腹胀而难受的时候陷在了唇齿缠绵于美味可肚腹却已不能再多容纳些许的遗憾里,唯有舌上缠留下那甘醇过后的特有的苦尾。

那柑橙便是桃叶橙,一种已有着近乎于传说身世的特产水果。桃叶橙,是青滩的特产!它的可口的好吃据说是因为着青滩的水土的好。

那个时候,我是时常住在香溪的,吃柑橙的时候更是如此,因为,母亲在香溪工作。桃叶橙甘甜地入口的时候大多已在春节的前后了;并不是收获的季节。在那个时候,大多的的人家是把它作为了年货特地储存的。

香溪的风是劲吹且疯狂的,尤是在了冬春的时节。劲风扫过,电线杆上的电线几乎日日被吹响着尖利而弯转的哨声。入夜,所居住的木楼被从西陵峡口劲吹的风所胁迫,随了风舞蹈着摇摆,还不时伴随了咯吱咯吱的对于风的凄 厉。这木楼的呻吟与摇晃,使那西陵峡口呼号而来的风更让我恐怖,几乎夜夜都期盼能听到轮船的隆隆声和高亢的汽笛声以抵御这奇思幻想里的对于风的恐 惧,可夜航的轮船是很少很少的,盼来的只是江水的波涛声哗哗地响在耳际。这香溪的风便和青滩的橙给了我截然不同的印象。

入夏了,骄阳爆烤着大山,稀少的树木化解不去炙人的暑气,河流似乎就成了消暑的胜地。清悠悠的香溪河水漾漾的在小河湾里,看着特爽目悦心的,可真真浸 浴其中却并没有浑浊的长江水能解除去人的暑热,便有了即使烈日下赤足跳跃过滚烫的沙滩也要一往而情深地奔扑入长江水的豪情。可那毕竟不是人人所能及、也不是终日能守一的方式。

还是寻一片荫凉,席地而坐吧;或者择一颗大树,攀延上树的高处而栖。

在高处,时常会有更多的感觉风意的机会。偶尔,江峡里吹过来微风一缕,头发和睫毛都还没有感知到风儿的柔意,清凉却早已悠进了心窝,而臂膀却再又早早地感受到了暑气的炙热。便眼巴巴地望着西陵峡口,期盼着能再给我一丝清凉以延续这惬 意的清风。

望不透的西陵峡口的那边就是青滩了,那儿是桃叶橙的家乡。老人们常说:“青滩的姐 儿泄滩的妹 儿”(我们本地人以前都叫泄滩为YE滩),并说就是因为那里的水好!人便水灵。于是,我的心中就更记住了青滩,因为“桃叶橙”,因为“青滩的姐  儿”的因为“青滩的水好”;也因为了这诸般的好才会有青滩的凉爽的风微微地从西陵峡口拂来一缕夏日的清凉吧。

可我从来就没有去过青滩,直到我参加了工作之后。可谁曾料想得到,初次的感知却竟然是与那次山体崩溃大滑坡连在了一块。记忆里便多了夜风里急促的报 警的连发的qiang 声,和江风中隐约可闻的揪心的呼救声。

高峡出平湖之后,我某次的又去青滩,夜宿在了江边的新楼里。是夜,青滩的风儿展示给了我她的另外的风姿。

寒夜,卷缩在被褥里,原本以为会有江上清风,会有轻涛拍岸意境的,自己便会在涛声轻拍的温馨中,于美美的回忆里入眠;可随了夜的轻挪的脚步,白日里如镜湖般的水面竟吹起了汹汹的江风。

初始,我听着窗外低低的风声,还幻想着水面的涟漪呢,想象着鸣唱着的风儿一夜吹皱了江面的浪漫呢。可慢慢的,被劲风迫击得声声渐紧、声声急迫、声声轰响的铝 合 金窗户却唤来了我幼时的恐 惧,这如吊脚楼般有半边悬空江岸仅凭几根水泥梁柱支撑的楼房会不会……?

窗外的风呼号着,传送来窗下江水的拍岸声。空间里也传响起了尖 锐的风哨声,凄 厉的弯转颇有着仿如从遥远的童年里的冬夜迁延回转来的意味,裹挟来夜黑的恐 惧。白天并没有看见悬于空中的电线类物呀!可那弯转着回旋的风哨声我依旧是再熟悉不过了的。这便在回忆中更多地浓添了恐 惧,虽然心中是不相信那恐 惧会成真的,但依旧地恐 惧着。躺在床上捂着棉被听着风吼和江水的拍岸声,心想着的却是这不忍驱离而去的从童年里长大的恐 惧。

一夜的听风,一夜的恐 惧,一夜的不眠。

清早,我们就离开了青滩。在轮渡上我特意留意了江上的风,平湖似的江面波涛起伏,此时的风势却与昨夜相去了甚远了,江风悠悠地吹向上游的方向,那里是西陵峡的入口——兵书宝剑峡的所在,峡外便是曾经的香溪了,它与原来的青滩一样已经隐伏在了数十米的水下。

在回程三十多公里的路上,为着这一夜的风与听风我竟然晕吐了八次。吐出了秽物,那一夜的江风却是吹留在了我的记忆里的。

深深留存下了青滩、香溪、峡江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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