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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庆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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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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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归秭归.醉倾葫芦之知了又叫蝉,却未尽然

知了又叫蝉,却未尽然。

N十年前,在长江三峡西陵峡北岸的江边、将军包的山腰部,曾经有着一个葫芦古城,那是古之州县府、当世县城的所在地。虽然它古已有名“归州”,而归州人却习惯地称它称作城关。在城关,其方言就把知了一直叫作“叽啦子”,而不是知了、也不是蝉。

那时候,城关所依托的将军包荒突突几近于裸山,可城关内还是有着很多的树绿夹杂在高高矮矮的楼房之间的,只是树木的种类并不繁多;虽则如此,我却还是不能够明了地一一道出树们的名字、甚或是俗名。

依稀只是记得:什么柑子树、桔子树、柚子树,是有的;什么槐树、柳树、皂角树,也是有的;余下的便是乱七八糟的、一些子乱七八糟得我都叫不上名儿的树了。有的树,很高,高得即便是颇善爬树的我都不能知道它们的高度;有的树却很矮,矮的只有两三人那么高、或者更矮,甚而也有矮得伸手就可触及其尖梢者,它们大多是柑子树和桔子树,偶也有小的槐树。

不知名的树中也有几种高高的树是很给我留有印象的。有一种树,树干笔直,离地十余米才始分出枝杈,树的表皮很粗糙、成竖直形表层竖纹。还有一种树,在某个季节树上会挂出一串串形状完似包面的果(果么?猜想的),我们的儿时便把它叫作包面树。另有一种树,树皮表面很有点光滑,好像还呈现出着一种青色,秋天里它能结出象豌豆荚一样的果实,果实成熟干燥之后便会自行裂开,掉下许多象豌豆粒一样的子实;这玩意儿很好吃,特别是在炉火上干炒以后吃在嘴里更是满嘴喷香,漫鼻溢香却又沁了入心,缭然然萦绕在情思中,缠绵绵纠结在念思里,我们这一拨孩童称它为“天花生”,树便很自然地被俗称作了“天花生树”了。对于树的印象,现在的我也只能是寥寥地记忆起这些许了。

当然,之所以还能记得它们,其实是因为着旁的原因的,曾经每年夏秋而深深惦念着的树上的叽啦子们。

夏日里、秋天中,叽啦子们特别喜欢栖在这几种树的高高的枝头上欢唱,贴附在树干茂密处鸣声,勿需藉那秋风、勿需凌那夏风,其声自当传远。

那个年代,这个小的县城,是没听说过空调的,也没有见过电扇,除了蒲扇、折扇、拟或半折着的草帽、或者能有点面积的其它平面状的物事能被聊用作扇风解暑之外,是没有旁的、好的降暑的条件的。夏秋的天热便很是难耐。人在硬抗炎热中,热反而愈加地热得很不一般。

这热,使得男人们习惯着了赤膊,当然,裤衩是不会免穿的。于是,着松紧裤腰(橡皮筋裤腰的俗称)的短裤、赤露着臂膀、裸赤着脚板也就成为了我当年在夏秋最喜欢的穿着习惯了。

燥热的季候,本已让人难耐。叽啦子们日里、夜间的欢叫,就更多地只能是以它那似欲裂撕空域的兴奋搅扰得人心更加地烦闹。原就难以入眠的午睡便时常地终为我所抛弃,却悄然循声禹禹而行着去找寻那欢唱着的叽啦子们去了。

赤着膊的我循声而寻,最终总会常常来到前面所述的这几种高高的树下,很溜巴(迅捷)地就直接攀趴在了树身上。双臂紧紧环抱了树干,双脚脚板紧紧地对夹住了树干(像青蛙后腿将蹬弹前那般)、或者双小腿紧紧绞缠住树干,肚皮与胸脯则紧紧地贴在树干粗糙的树皮上。

摆好这攀趴的架势,下一步就是开始了向树的高处攀爬的努力。先是双手不再是紧紧地围抱住树身了,只轻轻的围抱着它,但也不可以过于松懈去围抱的力度、还需得格外地注意以免因身体的后仰而跌落的危险;双腿轻夹住树身并与双脚斜向下用力地蹬撑着树干,身体便顺着树干向上延展;然后,双手再用力抱紧树身,以髋、膝的收缩带动双腿成蜷曲状,此时的脚后跟便几可与屁股墩儿相贴了。如此往复,很快就轻松地上到了树的高处。

在上树进程里,一定是能遇到贴附在树干上的叽啦子的,所以上树的动作便须刻意地轻柔,极尽着努力,努力着使上树的过程极尽地轻巧,努力着做到不可动摇了树干。

将近叽啦子贴附树干处了,便该当在某一个恰当的方位停下来,稍稍缓一缓时间,定一定心绪,观察一下叽啦子的反应,这都是为贯彻着一种欲麻痹叽啦子不引起它紧张注意到有危险的战略方针。捱觉时机成熟之际,将右手手掌拳成虚握半拳的状态,并悄悄而缓缓地延伸出右手手臂;及至叽啦子贴附树的干或树枝之处,右手再快速地向叽啦子圈捂而去,颇有毒蛇吐信那般迅捷扑击的意味;紧接着快速拳紧拳头,很多的时候那叽啦子便成了拳中之物了;却也并非是百战百胜。

待觉知掌中有物、叽啦子到手之后,短裤松紧裤腰的优势便随即显现而出了。右手依然拳住叽啦子,以掌心和中指、无名指与小指固定着叽啦子、再贴放到裤腰处,一定得是贴附很紧;再以大拇指插入裤腰,然后以食中两指配合着大拇指把裤腰一点一点地折卷,直到叽啦子被裤腰处的橡皮筋包裹进裤腰,此时那裤腰就是一个向外卷翻而成的圈形的囚牢了,叽啦子老老实实地被圈限在了松紧裤腰里。由于布的纱眼(缝隙)的通气性,叽啦子在里面是不会有生命之虞的。

至于收获,得全凭当时的运气了。有时会颇丰,整圈裤腰都满圈着叽啦子;而有的时候也会除了自己的纤纤瘦腰外裤腰里便啥也没有了。

当逮完能及处的叽啦子,或者惊飞了叽啦子而一无所获时,就该下树了。此时,当手脚并用着搂抱紧树身,肚皮与胸脯也得紧紧地贴在树身粗造的树皮上(这样可以很增加一点下树的安全系数);双腿放松、双脚贴附在树身上向下滑伸,滑伸至恰当处时,双脚再紧紧夹住树身;然后,稍稍放松双手双臂,便于在双手臂的圈围中、身躯向树身下方滑行,但胸腹依旧需贴附于树。如是反复,便下得树来;只是,常常待等下树之时,胸腹、尤其是肚皮大多情况下已经是红红的擦痕满布了。

对于被擒获的叽啦子,则会按当时的心念进入玩趣的不同层面(为了文明略去了某些玩法):或以细绳绑缚牵在手中飞旋;或除掉翅膀里的那对小翅后放飞;或者直接下河去,扑通一声跳进水中,在水下垂直拉扯裤头让裤腰松解,于是便看见一只只叽啦子从水下升浮上水面,扑腾腾于水面,再先先后后地由水面飞向空中,遽忽而翔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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