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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庆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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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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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归秭归.醉倾葫芦之 那晚

那晚,很远,几于模糊的记忆。

是的,很远了,那晚!

远得都带有了久远的印痕了吧,却又萦绕着,在心。

记忆的深处,那晚仿佛是有古朴或者陈旧的农舍的,仿佛是有蜿蜒纤绵的山路的,仿佛是有吐露着田野气息的麦子与豌豆的;一定有搪瓷碗中的苞米饭和漂浮着的可见且可数的油珠儿与托衬着油珠的洋芋片儿的;还有那盘伏在大石板下的对蛇,和由对蛇圈抱着的蛐蛐儿的;也必定是有昏暗的煤油灯和煤油灯弱弱昏黄的光亮鼓动了虫子送来的远近悠扬的唱鸣入了人心的,还有蛙鸣和蛙鸣酿出的童趣;还有......还有......

那是在春季或者秋季的农忙的时节。

是在归州乡下的彭家坡吗?还是在归州更远一点儿的向家湾?或者,还是在归州老屈原庙后坡上的......?彷如祠堂的房舍群,一方略显宽敞的场坝,四周散在着的几间陈旧的土垒的农家屋,黄褐的土墙,草披就的屋顶,这就使那一角里的那一处暗黑色屋瓦覆顶的祠堂般的瓦屋显得了大气了。另一侧,垒堆着的是稻草么?还是秸秆?或者是其它的什么农作物的身杆呢?不记得了,或是记得不怎么清晰而模模糊糊的了吧。

一群小孩童们拥拥挤挤着成了几个人群,男孩子,女孩子,他们各自地聚堆着。有某个或者某两个人群里,是有一个身段显得超出了这些尚是小学生或者初中生的孩子们的大人的。那孩童们正是我们呢,正在支农中放着“农忙假”的小学生们或者初中生们,与他们的带队的老师。

此时,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拿着了一只碗的,大多是搪瓷的吧,筷子和匙子却是因人而异的,在参加一天的农忙劳作之后,大家正急急地等着开晚饭呢。

向晚的时候,太阳已经隐入了山背了。山色,正在朦胧着。场坝里,光线正渐趋昏暗。

但远处的树依稀还是可辨的,山草与田坡里的作物却已淡进了山色里;近处的树与别的植物们却似著了浓浓黛色的衣而深沉在这向晚的辉光里了。如若不是这一些孩童们叽叽喳喳兴致的吵闹声,这山间的一切可能已正慢慢地进入眠去。

场坝下,好似是一块水田?拟或是旱地吧?那旱地的近旁也一定是有小的溪沟或者一方不大的堰塘的。偶尔,一两声的鸣声由田那方传了过来,突兀的乍起。是山虫?是蛙鸣吧?还是水虫在做别了白日迎来晚间的歌唱呢?

黄牛呢,也很有可能是水牛吧,正悠闲地立在那树下,沉静得树叶都停止了舞蹈,软软的系绳画了弧度悠悠的线迹连系着牛鼻与树干。牛却没有什么不习惯的或者不舒适吧,依惬意地细细地咀嚼着,慢慢地悠悠地品着呢——那干草。劳作了一天了,牛,正享用着美的晚餐啊!

小狗汪汪地吠了,在牛的身前身后跑着、跳扑着,很有一点儿颠儿颠儿的得意,可谁也不知道它高兴的理由;不多的几只土鸡正散步在牛的食草上、或者啄食,而牛竟全没有心情去理会它们了。那神态,淡定得好似在说:“由了你们呢,乐吧,乐吧”!

顽皮的,却是我们。已有人敲响着碗筷了,叩响了碗匙。清脆的声响初始是偶起的,单声的,却越来越多的被响和着,少时,便竟然密集着连成了片了。一定是饥肠辘辘地在腹中歌唱了,大家又都不愿打断各自的腹中里的歌咏呢,便只是用了这敲击与叩击发出的声声的声响来和着,激荡出更激情的韵调,这便传递出“饿了”、“饿了”的韵味品进了做饭的农妇的心里。

“快了”、“快了”,“来了”、“来了”。接着也便有了农人的应腔和农人抬出饭菜的身影入了场坝。

男孩呢,女孩呢,就不再各分了自己的群落了,嗡的就挤成了两个人堆,严严实实的人堆便掩去了那盛饭的蒸笼、那盛菜汤的木桶。只是,男孩好似也被女孩挤着隐去了很多的身影,人堆的外围就显得更加的花哨了一点,艳丽了一点。

晚风,好似在这时才从山的脊梁上悠悠然地拂来,舒适的风儿,却还是挤蹭得树叶痒痒的了,“簌簌”、“簌簌”。树叶忍不住了,在那树梢上轻笑呢,笑小男孩的勇猛吧,笑小女孩的谦让吧,笑人堆外那平时难得一见的艳丽而漂亮的女孩们衣的美丽吧。

青涩的少男与少女,依怀了童真吧,还没有萌动春意吧,便把劳作的的辛与青春的的纯留存在了这叶的笑意里了。

尤晚了去了,山色。远方的山已经没入了渐来的傍晚的暗黑里,唧唧喳喳的声音也淡去在了晚的黑暗里。

那房里、这房里便亮起了灯光,是煤油灯昏暗地在夜色里轻跳着欢欢快快的舞步呢,便又诱得男孩女孩们话出了许许多多能带人入进梦意里去的话语。

有的梦很飘然的,好似欢欢地来了,却又轻悠悠地就走远了,了无了影迹;有的梦却好似绵延了,浅浅地来着,潜潜地来了却是迁出了悠悠的印迹的,或以竟然有了至今牵手伴行的男女同学呢!

那晚,很渺然的;那晚,很明晰的。

那晚,是被土墙面的童话般的纹裂画进了偶发的幻忆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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