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刘庆华的头像

刘庆华

网站用户

散文
202108/06
分享

父爱情深

时光荏苒。

在这日月的轮转里,一步步的走来的我,将又一步步的走去。这其间,许许多多的既往已如过眼了的云烟,散在了已去的行程里或行将一步步的离去里。遂每每习惯了由着心儿漫步,去回溯既往的过去。心情欲浴的念想吧。­

心情浴在了快意里,而满怀了童心依旧,满怀着激情依旧,更有爱意依然地充满了于心。日久,便时时积聚了起来,这一分的情亦愈发地趋于亟切了。尤其于今,这样的一分心情愈加的统治了我。

然而,事往往是不尽人意的。儿时年华于今只是在脑的记忆库里留下着字的痕迹——“顽皮”;青春年少也只是刻下了“匆匆”二字于心。除了因这几字而抽象出来且概括度极高的模模糊糊的类于故事的情节之外,又何来明晰些的线迹呢。儿时如是,少年如是,青年依然的如是。

转瞬已是人到中年了,这时光的流逝中竟然就没有些许的可以沉淀下来的遗迹么?

新婚的印痕该是至深的,新婚的喜悦更是恒久的。儿子出生时的情景却也时常历历在于眼前:球形的脸庞略带紫色的红润,不安分的小腿扑腾个不停,两眼睁得溜圆连扑闪一下都不愿意地看着周围,太阳穴鼓鼓的显得精神气十足,却是少有哭声……这初为人父的喜悦竟像是要胜过去新婚的记忆似的!

呵呵,这一捧之大的生命!

捧着他,不是;放下他,不舍;我含着他吧,不能。只能是轻轻且微微的咬了咬他稚嫩的小屁股,这心就被他攫捷了。从此,为他的啼哭而心焦,为他的嬉笑而怒放,为他的病痛而心痛,为他的茁壮而高兴,因他的聪明而悦心,因他的进步而骄傲,因他的远行而倍思。这日日累积着的经历竟然全住在了我心,融入我的血液流淌着不息,沁进了生命的每一个单元里,成了生命中不可或缺的要素。

这要素不是高尔基氏体所能产生,也不是细胞液所能生成的。即便是染色体,又怎能对其编码呢!它全是采集了食物、水分、日光、雨露、风雨、雷电、欣喜、愉悦、骄傲、病痛、健康、痛苦甚而恐怖之后,在时光的流里慢慢研合再在心意里细细提炼而成的,也就极具了丰富的滋味。可这滋味竟而又是不可言喻的,深深沉沉的在心,恒恒久久的在心,默默于心地窖着,何曾会使其外渲呢。

这就是父爱了!

我之于子如此,父亲之于我自当也是如此的。

记得每次阅读朱自清先生的“背影”时,都会眼胀鼻酸的收场,不仅仅是感动于朱先生的父亲,更是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于己的至爱,父亲送我上学的情景就清晰地显现在了眼前。

那年,我17岁,父亲当有50挂零了吧。

一口木箱,一个棉被包裹,一个书包,两个小行李挎包。这行李在现在算不得什么,交给物流快递得了。可那时是没有这个条件的,因为交通的不便,托运都是没法子实现的奢望,我与父亲就自己带着这些行李上路了。先是乘船,本地的短程机动船,再转乘长航的轮船,最后就是换乘汽车了。

在乘船转船的经历中,我挎着书包(那种当时极其流行的黄色挎包),父亲把两个小的行李包也交付与我,并叮嘱我仔细点,里面放着的都是紧要的东西,如录取通知书什么的。我并不很在意的“嗯嗯”着,对我而言,要关照携带那点行李真的是太小意思了。那时的我虽然不到18岁,可因为走五七道路时的不会偷懒加上对于体育的嗜好,已是体格强健,身壮如牛了,百米能跑12秒,跳远最好成绩可达6米,引体向上和俯卧撑一分钟都能做几十个,左手就能把7.26公斤的铅球推出去8米有余,右手更是能送它到12米以外,所以,即便是让我背着棉被包裹,再肩扛着木箱,我当也不会有困难的感觉的。

一路里,父亲用带着的扁担挑着木箱和棉被下河上岸,上船下船,这一切我只是记得这大概。在当时的自己确实以为这是很简单的事情,并没有对之予以格外的留意。

到了最后一个环节——乘车的时候,父亲依旧是让我照看着行李,他独自去把大件的行李搬到车顶上去。那时的班车,行李架是在车顶的,父亲先是用手提着棉被包裹,沿着车后悬空至少在常人半腰部位的铁梯,往上搬着行李。父亲的左手紧紧握住了铁梯,右手提着包裹,谨慎地一步一步艰难地攀爬着。每上一步,提着包的右手都会把行李竭力地靠近铁梯,以便右手能借助着右腿的支撑固定身体,再换左手向上移动一级,父亲就这么一步一步慢慢地向上挪行着。因为无事可做,我才注意到了父亲上去的缓慢,眼见着父亲身手的笨拙想象着若是换了自己该是怎样的身形轻巧,在心里就有了点不屑。

从车顶下来后,父亲站在我的身旁,与我说了些什么。话语无关紧要我自是记不得了,只记得父亲声语里是有喘息声的。一会后,父亲准备把木箱也搬上车顶去。可对于父亲,要凭他自己一人的能力,那当是件极其困难的甚至是不可能的事。

父亲站在车下,眼睛打量着周围。我再愚笨也能明了,父亲是在找寻着帮手。

我走过去。

还没有开口,父亲就连连摆手,“你搬不动的,你搬不动的。”这景我是终身都不会忘记的。

我,忿忿了:“好大点事呀!”随手提溜起木箱。父亲急了,可对于自己的儿子的倔强固执他是很知晓的,父亲遂折中地让了步。

父亲还是坚持着由他自己上去,我只是在下面帮衬着往上托举,父子俩很快就把木箱安放在了车顶。我沿铁梯下到车半腰就纵身跳了下来,父亲在仔细地固定好了行李后才一步一步顺着铁梯从车顶慢慢退了下来。

到了学校,报名的时候,父亲从内衣里掏出一个小包,从包里拿出了“录取通知书”。

父亲的举动让我感到了被小觑的不满,我说:“通知书不是在小包里吗!”

父亲笑笑:“我忘记已经拿出来了。”

无语。

2006年的夏天,已不惑的我和妻去送儿子上大学,一路的辛苦和劳累还有操心。待到晚间睡在学校的寝室后,疲惫的我却没法入眠,感觉到了心的被猛烈的冲击。

父亲用扁担挑着木箱和棉被的情景,父亲左手紧握着铁梯、右手提着包裹、竭力而慢慢地向上挪行着的形象,父亲一步一步顺着铁梯从车顶慢慢退了下来的笨拙身影,还有父亲站在身旁喘息的话语声轮番着再现在眼前耳畔,是这般的清晰。

那原本就揣在父亲怀里的“录取通知书”为什么被父亲说成了放在小包里的用意,搬运木箱上车顶时父亲为什么要在上面提着木箱而让我在下面托推的心意都在这记忆的清晰里明晰在了我心。

人到四十乃不惑。呵护我的父爱竟是这般的细腻与深情!

高龄的父亲都已经80岁了,看我的目光浑惑且已无神,世间万物对他或许更已了了于心了,可他的笑脸在映着我时却愈加地温煦,每当我的手搭上他的肩膀时他的笑脸更是灿烂无比!

父亲于我是如此,我之于子更该当如此吧。

父爱无形!父爱情深!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