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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庆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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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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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归秭归.醉倾葫芦之不忆香溪,独忆香溪

香溪,本是一条小溪,源起于神农架绵延的丛山和峻岭。山体裂隙,为它透渗;洞穴暗流,助它沉滤;溪水奔流,汇微纳新,驻足在了长江三峡西陵峡入口的兵书宝剑峡的北岸。这里,水色澄澈融黛;这里,水体莹碧可掬;这里,溪水与江水相交汇、清浊相映;这里,碧绿融交浑黄、分明而成趣;这里,秀美且清丽,蕴生美妙和神奇。千百年延续,千百年富集,千百年的传说与演绎,不仅仅幻织成许多憧憬和遐思,更聚集了船民,更聚居着山民,于香溪入江口地段形成了一处依山临江傍小溪的集镇,这便又是香溪——集镇的香溪。

香溪集镇不大,实际很小。

镇子的后面,是其陆上交通的主要干道——归兴公路。公路西东走向着,顺次连通着归州、香溪、峡口、兴山,再通往了神龙架;公路在由县城——归州的城关来到这里而将行远去兴山的时候,又分叉出一段折向下了河去,止于长江边上的轮船码头。沿着公路,两侧错落着民居,回溯至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间,这民居还只是零零落落、稀稀拉拉地散在着路边;稍后的年代,香溪供销社新修建的旅店——人民旅社以其四层之高以及与其傍依的人民餐馆而成为了公路边乃至香溪集镇上的宏伟的建筑,也开创了香溪集镇沿公路布局大发展的先河。遍搜我的记忆,那时的香溪,吊脚楼就已经很少很少了,好像只是在岩(方言念ai)头起下的街东和西边码头上的公路边或有?

岩头起是一个香溪当年很重要的要地地名,它位于镇子的最东边,那是一溜长约百二百米的齐头断岩。山岩形似绝壁,山岩状如刀削,岩脚笔直地伸入进了香溪的河水里。静静的岩影,终年斜斜地卧入进香溪河水莹绿粼粼的波心。

据说,那岩壁之上是绝对从来就没有过人登临的足迹的。河面之上,山岩之高即便是在最矮处的绝壁,其高也至少可达数十米吧!岩壁上,杂草蓬壁,杂灌丛生;虬枝盘旋,桠枝乱伸,横直斜竖,尽显着奇姿。春天里,岩壁上悬空而生的野石榴树花儿怒放,花团锦簇,红彤彤的石榴花迎风颤舞,艳丽迷人;就好似岩壁火烧,烧出了一片绿叶花儿红、草翠断崖褐的壮美。

了夏秋的时节,野枣树就满缀了枣果,于青枣挂果之际便开始着诱了人谗涎欲滴,到了满树枣色红橙的时候则更是让人倍觉舌下生津,再也耐忍不住馋人的诱惑而要在岩边冲动着伸出了手去用手延够采摘;或从岩边探出树杈去用树杈勾摘了。奇怪的是,怎么就好似完全没有在夏秋品吃野石榴的记忆呢,因为位置的危险?因为味道的苦涩?

却奢想了一想,如若能再回到那个从前,我便或者会要渡过了河去,在香溪河对岸那边的山坡上去看这边岸的山岩,任花红养眼,任枣香润滋,馋涎出甚美孜然的心境,那风光便一定会更是迷人了吧!情境也一定会是很惬意的!

那地儿在上世纪的七十年代初以前,岩头起曾经是有过一个好似私塾的学堂然后又转公学了的。因为我在那里只是经历了很短暂很短暂的就学时光,便除了记得学堂旁住着一个胡子花白、身形印象不明、脸膛方阔的老大爷有着一招单手砍断鹅卵石的记忆外,于学校、老师、同学的记忆就全然没有了内容。很让人佩服的老者,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了他的秘密:先找一个大小粗细适度的长形鹅卵石,再用左手靠小指这边的掌缘和小指圈握住鹅卵石,以小指侧的掌缘着地、掌外石的另一端稍稍地悬空(这个很关键、要尽力做得旁人看不出来),然后用右手小指那面的掌缘猛地砍向鹅卵石,石块大多便一砍为二了(事实是石块被砍后猛叩在地面而断)。由此,我也很炫耀过一段的时间的。

集镇仅有独街一条,起始之处便在岩头起下端岩体的民房处。初始,只是一条台阶的小路,从岩头起山岩的顶部连接着公路处开始,再曲折而下,到山岩底部后,再折而向西弯过山岩就延续成了街道。

街道的外侧沿街建立着房屋,房屋之下,是斜斜的山崖或者土坡或者乱石;再下,有的年份是斜延下河的银灰色沙滩,有的年份则直接是香溪滔滔水流的河道。

街道由东面向西延去,去得弯弯曲曲,走得曲曲弯弯……之后又连接上了去向江边的公路,连通着汹涌长江边的轮船码头。

集镇上的居民们大多都沿街而居,土垒的民房。民房或者建成两层或者建成一层半,相邻紧接的民居紧紧地夹护着街道,街道就只是更加狭窄的通路了。不宽的街面并不平整,大多以石块铺就,这些石块中偶然会有那么一块,石面已经被岁月的脚步打磨得光滑如镜了,反射出青亮亮的光泽。错落无序的石板好似就嵌放在街面的泥土里,只是求得了个路面的大致的平整,街的局部便常常凹凸不平,显出小的坑洼,给人以久远欠修整的感觉。下雨的日子里更是泥水之塘彷如无数的镜面点缀着街道,这倒是正好方便了小孩们在下雨的日子看幻变漂流的水泡花,来打磨去无处可玩耍的时间的难耐。

那时,靠近岩头起居住的大多是原住居民,没有门店;这儿相对就比较冷避。向西前行,到了粮店与粮库那儿,周围的路面便有很多处已平铺了水泥,人居也相对地开始集中了,由此再向前行便也就渐渐地热闹着起来,理发铺、诊所药铺(那时这里有一个常常乐呵呵的龚姓中医)、派出所、小搬运站、邮政所,虽不能说鳞比栉次,却也是隔不多远便有一处单位的房屋间夹在民居之间;直到一个小经销铺,再前就是餐馆、油货馆(油炸早餐)了,进入到最繁华热闹的街段。小经销铺的街对面好似就是早期的银行,那时不像现在,银行的门店形如网络;那时的香溪,银行就仅此一家。

那餐馆,就在银行的旁边,隔了一条窄窄的小路巷。餐馆或是土垒结构再辅以木架的楼吧,店堂在当时还算是宽阔的,置放着用桐油涂油得油亮橙黄的方桌和椅,从店堂直进到了后堂,东侧有一个固定的木楼梯曲折一次后上到二楼,我那时就曾住在这楼上。二楼也是用木板格成的N个住房,面街东侧的那间便是我家所居住的。在这房间里,我(那时应该还只是6岁左右的小屁孩吧)曾时常于清晨(尤其在冬天)仰躺在床上,静静地听广播里的晨曲“小河的水清悠悠”;还有年仅3、4岁的小妹每天自己悄悄地敲开一只生鸡蛋生喝、直到被母亲发现而被制止。

餐馆所对的街对面,那油货馆也兼营着茶馆。每天早上,天还没有亮的时候,那里就开始了揉面做油货,炸油货卖油货。什么油饼、麻沿儿(发酵好的面揉成团、表面裹上芝麻再油炸)、油条、糍粑、夹货(发酵好的面再包裹进糯米加作料再压成饼形油炸)等等,可算一应俱全,油货馆是那时香溪集镇上唯一的早点铺,那可是标准的早点铺。上午十来点以后至下午的时间,油货馆这里就是茶馆了。可印象之中,那个年代里已少有甚至可说罕见茶客了,只是在光线稍暗的店堂里静静摆放着的已成暗褐色的桌椅和桌上的茶具尚犹显茶韵,那有别于对面餐馆里油亮橙黄的桌椅色调也让人觉出着茶馆悠久、沉陈的社会元素。

茶馆店堂的最里面、即临江河的那面,其东侧那间房也是我小学刚启蒙时曾经住过的地方。在这里曾有我自己的两件让人颇为忍俊不住的往事:一是某次在香溪河与长江交汇处游泳,因为时间长而饥饿,便和小伙伴去了粮库后山坡上的野枣林里摘吃了一下午的野枣;结果整个的集镇因此而沸腾了,人们都因为我的巨顽皮和超大胆而以为我已经被汹涌的江水没收去了;悲恸的母亲也在痛哭中已请好了扎尸(打捞)的船。但就在正将要出发下河去的时候,我却满怀揣着野枣回家来了,且视屋前屋里拥挤的人群于没见、迳直地跑过了店堂、跑进了家门,眼见了桌上切开放着的半边大西瓜抱起来就一顿狂吃,这自然是让在场的人都啼笑皆非了;另外的一次是某天的清早,我起床太早了吧,无所事事,就沿楼梯爬上了从没有被允许上去过的二楼去好奇,结果一脚踏在了没有楼板的空缺处所铺着的草席上,一只脚遂悬掉在了漏口下,而下面正对着的竟然就是正在开炸金果条儿、糍粑、油条、油饼、麻yan儿、夹货的滚滚的油锅,幸亏多年钻山越岭、爬树跳坎练就的好身手救了我,危机之中双手紧紧抓住了什么并且懂得不可乱动的道理、并努力为之,一直坚持到了被施救的大人们拉起来,而没有导致恐怖的恶果。这自然除了引来了当时的一片惊叫和恐慌外,就是于今依然历目的记忆。

在油货馆的东侧,是一条幽幽的小路,不宽,很陡,向河谷下去斜行可到河滩。

餐馆向西原是一处空闲地,后来被银行新建成了营业所。营业所的旁边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连系着数家居民并延至后面的公路。再西行数十米,是一座石桥跨越过一条深沟,桥的东段叉出一条小路?怎么就过沟而去了呢?失却了的记忆。过沟后左行就进了香溪中小学的操场;在右手边拐折上行延伸出的则是一条通向后面公路的小路,直到公路边后来修建出成为餐馆的地方。石桥落桥的地方,沟的两壁乱生着许多矮的灌木,也有数棵大树,还有杂草;其中尤是东边沟壁上的那株不大的石榴树让人感眼入心,也许也是因为它艳丽火红的石榴花儿吧。

不能不记得香溪中小学校!在当时,它可是香溪集镇的最高学府了。在那里,我念完了小学三年级的上学期。记得班主任是一个姓郑的女老师,大大的眼睛,一条长长的独辫,很像李铁梅那样;也许是自己那时的矮小吧,郑老师在我的记忆中便是高高大大的个子。操场上的西边是一个有着厅堂般的戏台,也是放电影悬挂幕布的地方,在那里看过很多场次的露天电影,而最有印象的是坐在台上幕布之后,仰视着看电影“南征北战”时,高营长、张连长明明不是左撇子,怎么从这里看就变成了左撇子?总也想不明白,并困惑我很久很久。

操场的出口在东面,出口是一串将CHUA子(即台阶)下到街上,在当时的香溪集镇上这是最整齐、也是最宽的台阶,这应该足可以让我们在现在依然还能感觉出当时的政府和社会各界对于学校、对于教育的态度。街道到了这里又形成一个弯曲,由弯曲的弓背处可以下到河滩去;街道曲过后向西行,街面靠里那面有一个文具店兼书店,店对门背对河的一栋二层楼是供销社的土产公司。我有一个小伙伴曾在这里住过,有一次他和他爸闹崩了,他便一个人藏在二楼的货物包裹堆里,不料想竟然睡着了,居然就睡到了第二天的天亮;结果是大人们苦苦寻找了他一个通宵,他也因此而扬名!小伙伴后来随了他父母迁回四川的老家了。

街道再向前延伸,临接书店的是一栋两层的楼房,占地面积很大,楼上是供销社的管理机构,楼下是供销社的主体门店。在记忆里它当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商店(在现在或许并不大),里面的商品一应俱全。门店的位置正处于街道的转角处,转角弓背向外,由那里又是一条下河滩的去路;折向里行是一个有点斜向下行的缓坡,缓坡处有这个商店的另一个门(侧门),坡的尽头处则是一个弓背向山的弯道,这里是香溪集镇上的另一座“大”桥(木桥么?),未过桥的这头转弯处,就是从学校操场蜿蜒下来的那一条小路。

过桥后,再向前行,又有一个弓背向了江河的弯道,继续向前便是管理经营着香溪水上船只的水运社了。所在的这一段路好像在夏季很是凉爽,或许是因为水运社夹街而建的两层的楼房遮去了阳光的暴晒吧;或许是因为水运社东边那开口处有一条下河去的通路引来了江上清风吧;或许,二者皆有。水运社街两面的楼房没什么特点,但是它那跨街的、有屋顶样的木楼式的连通却是香溪集镇上独有的过街天桥。据说这里以前是一个财主的宅居。街道继续西行,在穿过了几家民居后,延续成了一段斜向上行的不宽的窄的便道,连上了公路。

水运社,对于每一个老香溪人而言都应该还有着一个大家共同的记忆:姜连昌。这是一个人的名字(其实,我还是应该说姜连长,因为那时很倾慕军人,所以小时候听到人说他的名字时第一印象竟然就是“姜连长”)。“姜连长”是一个体壮力大的壮汉,而且水性特好,他常常在长江丰水期的夏秋,从滔滔江水里捞上溺水人的尸体并很负责任地将之埋进沙滩的深处;当然,之后他会去找民政部门要上几个钱,而后呢,去打酒豪喝。这些还不是关于姜连长记忆的主要要素,关键之处是——他是一个神经病人,所以,大家又都习惯地称他“姜疯子”。后来姜连长的地盘好像也随时代进步而逐步扩大了、发展延伸到了归州。但姜疯子也好,姜连昌也好,他的发源地却是香溪水运社(好像是那儿的员工)。虽然是“疯子”,但他那时却并没有一般神经病那般让人讨厌的地方,倒是他时常去帮助人做下力气的活儿而能得赏一个馒头或者花卷儿甚或一碗米饭啥的。或许因为病情的逐渐加重,姜疯子后来便彻底地成了人们对他的称呼。

公路是从归兴公路反折向码头而去的,整个是一段长长的下坡。到了与街道联通的这里,恰位于这个巨大且坡度很陡的下坡的中段。继续向下途中,公路又弯折成一个弓背向外的大弯,弯的内侧是大搬运所在。进得大搬运内,有一个很大的停车场,停的主要是转运木材的木板车,也会有几段梭运煤炭的梭筒。

紧挨着大搬运的,是兴山或者神农架的粮食转运站,很大的几个粮食仓库。与粮食转运站相接的是以前的红星旅社。

红星旅社建于何时已不可而知,但以前好像是曹家大院。其门脸建筑是一栋土垒夹砖、木板踩就成的两层楼房,临公路面的二楼便是使用的吊脚式样的外走廊。在这旅社里,我生活、居住过很久,并曾与转运木材的军队交往过深,我教他们吃核桃、吃柑子(当然包括恶作剧让他们吃带皮柑子),他们则带我去看打靶,给我各式的子弹壳,让我捣鼓捣鼓手枪、步枪还有重机枪;更是在这里,我感受到了香溪峡口江峡风的威猛、凉爽,还有那风儿好似欲摧楼房的予人的恐惧;也感受到了山民的粗狂、豪迈与爽朗,以及嫉恶如仇的率直,并延影到今。

红星旅社旁边是长航香溪港务局。这里有当时香溪集镇上最豪华的四层楼房,和收入与福利极让人倾慕的一小群人,港务局也便成了令香溪居民最最倾慕的单位。

港务局西边紧邻着一条大水沟,沟边生长着许多不知名的树木,在那里曾经打磨去了我很多的童年的时光,最记忆深深的是沟的沟岩上曾经有一颗桑树,悬壁而生。在桑叶茂盛、桑葚成熟的日子里,那树上基本上就是我常独去之处(别的小孩怕死^_^),坐在树丫上,两腿悬吊风中,整个的人随树迎风摇摆,采摘着桑叶,摘吃着桑葚,那惬意,那美姿美味至今依旧是觉得回味无穷。

沟对过的那边就是诸如百货公司、食品公司、生资公司等等很多的公司(那时号称有八大公司之说)在香溪建的转运仓库了,承担着出入秭归的陆上运输与船运的周转之功。这一摞仓库依山而建,库房很大,无论是房前房后,还是库房里面在夏秋季都是我们几个男孩子很好的纳凉玩耍之处。

再向西行、向上,是食品(食品在那时就是收购并养猪、屠宰、卖猪肉的单位),食品是沿着公路而建的。那里养着很多的猪,还要杀猪、销售猪肉。对猪动刀的过程我就是最早在这里开的眼界的。

由食品西面继续沿江过去、那一溜就是沿着公路的煤场了,由香溪河矿务局、盐官煤矿运出来的煤都露天堆存在这里,再由我们称之为“梭筒”的转运设备(铁皮圈成的半圆筒状、其下由高高的支架撑着、有公路边临空架设到河边)装上煤驳,运往下游地的某处。食品向公路下方回转又是百货公司的仓库,仓库下行不远,有数户民居,三岁前婴幼时的我,就是在那里度过的,母亲给我雇请的看护保姆就住在那儿。有几家民居前便是吊脚楼似的阳台,也是夏天很好的玩处。

从港务局向码头去,于公路边生资公司仓库那儿,公路分出一支,下河而去,一直延伸到河边的码头。码头归属于港务局,常有一个大的趸船和几个铁驳船。那时这里很忙碌,每天都有很多的货运进进出出,而客运在一般的日子里却相对并不繁忙。所以,这里沿公路都是货物堆放场。那时是没有人去偷拿国家财物的,所以货物露天堆放也很安全。但最多的还是来自于神农架的木材,每年香溪居民们因为刮树皮作为柴火而导致骂架打架那真的是常事,而让人最感难受甚而倍觉凄惨的却是因为刮剥树皮导致的木材走码,常常都会出现伤人事件。记得我的一个小学同学就为此受过重伤。可奇怪的是,我和码头这边的一帮小子虽然个个都胆大妄为,且时常在木材堆里玩耍什么捉迷藏啊、砌屋儿呀啥的,钻进爬出!却从来没有遭遇过走码或塌方。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真还是有点老天爷有眼在暗中保佑呢。

在香溪,原住居民大多是船工、搬运工及其家属,而政府人员和供销合作社所辖的服务人员大多则是外来派驻的。由此可知,那时的香溪因于地理优势,靠的便是与船运及其相关连的搬运劳作,这一点是很值得留忆的:

小搬运,是对女子搬运站的简称,这个单位全部由妇女组成。她们靠肩背的背架儿和手里的打杵而把小型的货物从船上转运到了岸上或从岸上背到了船上。女搬运工们力气颇大,肩背个百二百斤的那真的是常事,而且风里来雨里去的天天如是。我一直以为搬运的搬在她们那块儿用得很不恰当,她们主要就是靠肩背。

大搬运,是对男子搬运站的简称,这单位则全由男子组成。给我印象至深的是他们转运木材的能力。工具就是每人一辆木板车,拉着3-5跟总重数百斤甚至接近千斤的长长的木材,从上面的公路一路沿那个大下坡(约有1.5公里左右)一路直放到码头边。而所能冀靠的全是其一对肩膀扛,一双腿子跑。在顺坡放板车的时候,力大胆大者双手紧握板车的两根杠杆、一路地狂奔,潇洒者有时甚至用双臂悬挂身子在杠杆上,舒服着双腿与双脚,只是到了需要修正方向时才把两脚着地奔跑一阵;胆小力亏者则用双肩扛着杠杆,双腿斜向前伸,一步一步慢慢挪移。至于用背架儿背原木对他们而言那就是更普通的了,纯属小菜一碟。

香溪因为轮船码头的存在而成了连同陆路交通相对不便的秭归、兴山、神农架三地的交通枢纽,所以,这里往来奔忙的货运汽车很多,地方上的、部队上的都往来奔去,运送走货物却拉来着煤炭、木材。因为车多,香溪的男孩中很多胆大的就都学会了爬飞车和跳车,而这在我的记忆中却完全没有人因此而受到伤残的记忆,便很有点为香溪的儿们而骄傲!

当香溪集镇沿公路发展壮大的时候,我已经很少去那儿乃至断了与那儿的联系。于今,记忆中便只有了这些零碎的古老的留忆,聊表着心中对于那不再的老香溪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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