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滩集镇是西陵峡中的一个小镇,位于兵书宝剑峡的下游方向,集镇小得都没有自己的名谓,只得地由滩名,随了长江三峡中著名的险滩——新滩而名。可新滩集镇虽小,却也曾经是川江中颇负盛名的地方。
若干年前,造山运动拟或山体崩溃或者滑坡壅塞了小镇下的长江河道,在此形成了水流湍急、落差明显的险滩,古人名之新滩。尽管古就有“新滩泄滩不算滩,崆岭才是鬼门关”的说法,使人从心理上对于新滩似乎稍有不屑,但新滩之险却实实在在且险得颇为有名,船过新滩之难也就有镇为证了。
久远的年代里,长江往来交通的船只尽皆木帆船,没有机械的动力,行船全凭着人力的撸摇与纤拉,因此,上水时船至新滩,就全得靠着纤夫的肩把船拉着、再凭着纤夫的脚一寸一寸地把船爬过滩去。传言,那时的船,过滩是必须排队等纤的,年长日久,为着等纤的船、为着拉纤的纤夫,滩边的岸上就逐渐生长出了一个小小的集镇;因为镇小,也就没有镇名,因为没有名,船上的水手就以滩名称之,如此延续下来,在川江中就有了一个与险滩新滩齐名的集镇——新滩集镇。
新滩集镇的有名还不仅限于此,也就是说新滩集镇的有名不尽在“新滩”,还名在它南岸的链子岩。链子岩几乎就是兵书宝剑峡的下口,从江中望去,那是一座临江似刀削、高有近千仞的陡峭山崖,山崖虽陡虽峭,其陡峭之险的名分却早已归于了西陵峡的兵书宝剑;山崖自己所拥有并辐射于小镇的名分主权却是限于“链子”二字。据说,这岩已裂开千百年,全凭一根粗粗的铁链把它生生地拽住才不至于倾倒下去而堵塞江道。尽管如此,链子岩崩开的裂隙却是日复日、年复年地在生长开去,及至近年,有传言道其裂隙之宽已过一米甚或达数米了。只是很少有人能有机会去丈量,我也只是曾在乘船时于其下游方向远远地见到了它那张开着的黑黑而神秘的裂隙,也就算临空遥感了它的凶险与险峻!
新滩的滩虽然凶险,却并没有能吓住往来的船民。因为,新滩集镇也有着她自己的美,而且美得引人,以至于使往来的船民们绝不会忘记去感知新滩集镇的美。
新滩集镇的美,美在这里的美女与香橙。在秭归流传着这样的说法“新滩的姐泄滩的妹”,足见新滩集镇的女子的美给新滩赢得的盛名!当地人代代相传的说法是:新滩的女子之所以美完全是因于新滩的水好,这里应验了“水好就养育了一方人”的常言所说!这也就是为什么在1986年新滩集镇背倚的山体发生巨大滑坡、老的新滩集镇消亡后,这里仍繁衍生息着众多的新滩儿女的缘故吧!
新滩集镇的香橙香甜爽口,其最具盛名的当数桃叶橙。纯正品种的桃叶橙成熟后,果是不大的圆形。大的,直径也不过就十公分左右,且个头匀称、色泽呈蜡亮的橙黄、无籽。与脐橙不同的是,脐橙生脐处在桃叶橙却是一个浅浅的圆环,脐橙汁多而桃叶橙汁相对要少但更甘醇,按当地人的吃法:两掰四半、四口下肚、手上决不会象吃脐橙那样留有橙皮喷出的汁油,而口中回味的纯是甘甜醇厚的感觉。真会如此美味?传言是不可信的!我亲眼所见过的是,吃者中肚腹大者往往会于爽爽快快中、须夷间即可吃下十好几个桃叶橙。试想,倘若非是味美,在寒冬腊月里谁能一口气吃下这么多个汁酸的普通柑橘?恐怕是虽然心敢有所思、而齿唇则难耐吧。
桃叶橙的味美,据说,还有一个经典的事实予以佐证。那就是共和国的开创者——毛、周在考察三峡时均对桃叶橙盛赞不已!更有史实可考,上个世纪的70年代前后,曾经有警卫部队驻守在新滩守卫这香橙!
随着世事变换的脚步——险滩的治理、葛洲坝的兴建、三峡大坝的建成、造船业的发展,人定胜天地使得长江的河道渐宽、水流渐缓而平、行船渐大且动力更强,于是,险滩的新滩也就渐渐消失了;而三峡大坝的蓄水、链子岩的锁定、盛产桃叶橙的土地的大多被淹没、种植香橙的柑农的大多被移民,盛名的新滩老集镇也就渐渐地只是留存在了人们的记忆中回忆里了。不过,虽然很多人移民走了;但也还有随山后靠不舍故土的老集镇人留在新的新滩集镇的。
所不同的是,现如今,这里的女子虽然依旧的美丽,可已不再是新滩的美女了;这里的景致虽然不再险峻却仍秀丽,可也已不再是新滩的美景了。现在的新镇拥有了更为恋旧更为古老的镇名——屈原镇。
或许,人们把新的集镇托付给伟人屈原不单是为了寄托对伟人的爱思,一定还希望着依托了伟人的小镇的前景会更加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