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刘庆华的头像

刘庆华

网站用户

散文
202108/26
分享

子归秭归.贻民怡居之感意凤凰山

凤凰山,原本是荒山。千百年偏居于江之南岸一隅,隐身万山千壑。

时西江壁立,聚水漫漫,山前诸峦尽皆没于水,遂临江。恰与西江之壁隔水相望而屹,更兼有正面相对于西江壁之木鱼岛与其侧向遥对相映,其间漾漾熠熠,淼淼然清粼粼一汪绿。又,子归之乡东迁,置新城于毗邻之夔龙山之剪刀峪,使屈乡族人汇而聚居。

嗟夫,人之杰兮!嗟夫,水之灵矣!至景水情,顿夺智者之志,早早自困其诱引之中。潜心规划,欲使凤凰山蜕变成凤飞龙腾之风景胜地!

多年来的谋划建设,凤凰山由最初的一座荒山,至山顶修建栖凤亭、合建青年绿化园的粗狂布局,到如今在园门处新修屈原广场及其配套系列景点、复建归州葫芦城古城门;再在园内复建屈原祠、屈原故里古牌坊与昭君故里古石碑、峡江名胜牛肝马肺峡之牛肝马肺、峡江名胜兵书宝剑峡之兵书悬棺、峡江古民居之新滩清代民居以及屈乡民俗陈列馆等系列景点,并仿建出峡江航标灯、峡江纤夫拉纤塑像、跨山峡江悬软吊桥,拓展填建出屈原祠前临江广场、滨江缘水小径;更植了珍木奇树以缀奇、饰兰草花卉而弄秀,辅以淙淙流水之趣闲,宁以涓涓美乐之怡韵,园区内外,旋生情趣,融融兮陶然。

次第演变,终溢散出浓厚而弥新的古名胜之新风景味韵。

呜呼,凤凰兮欲舞!复仰夔龙,托森林公园之高展以为延伸欲飞之背依,遂龙腾而尤凤凰舞,地亦为之而名矣!胜景如是,观之,游之,岂不顿生醇厚浓郁之感之叹之其情思?焉能不欲倾之诉之以颂之而后快乎哉!

作为三峡移民移居此地,在很经过一段时光的适应之后,我们一家人终于有了由新的城居向野外探访的闲心。


初识

那一年的冬天,当万物归寂越冬之际,妻和我携着爱子为着走进好久没有亲近的大自然,为着去呼吸万物吐纳的纯真灵气,第一次来到了这里——凤凰山。

凤凰山!

并不熟悉,甚而未知的地方。

凤,曾在此求凰?何许未必。

凤,将于此求凰?何许未来。

现实的眼前,呈现着的却是这里因人的迁徙而被废弃的颓败。

眼前,山坡萧瑟一片。破败的墙垣、树林边半截孤立的电杆、田地里繁茂的杂草……这一切都浸在了寂静无声里,于默默中从我眼里阅过。我以双脚踏过满覆小路的腐叶,而荒芜,也就从毛孔里沁入了肌肤,从脚底漫上了心头。这荒败的景象入我眼里,心中便流露出微细如丝的哀伤,遗留在我心的更是莫可言状的感怀,于那归州,于此茅坪。

凤凰山,本就平庸,凤凰山豪无传奇。

以前的这里,除了少而散居在山坡居山坳的农户及其附依生存的农田外,并没有什么奇伟山姿足以炫耀示人,并没有什么名花古树足以艳献于人,也没有什么怪异的山体足以吸引着人,更没有什么绝险的山势足以招揽于人,尤其没有名人与传说以灵气相传承而感召于人。现实中的凤凰山遂唯有名称之美,只是凭藉着它与正兴建中的三峡大坝侧面相对的地势,而被初来乍到此地的我们聊作了登山闲游、登高遥看三峡工地的地块儿。

那一年,儿子才刚刚的10岁,依旧维系着在老归州养成的习惯,对于周末走进大自然总是保持着持久的兴奋的那一种亢奋。此时,他灿烂的笑眼、他稚嫩的童声、他花蕾样的小脸蛋,无一没有流露出他与大自然依然达系着的无间的亲和。可此时此地的凤凰山的此景,在他的心海真能泛起什么涟漪么?那又会是泛生的怎样的一种心绪呢?他又会对此以怎样的感知再孕育出怎样的此情呢?

我不得而知。

儿子跑在我的身前,儿子走在我的身后,儿子蹦跳在我的左右。他抛洒着自己的欢歌,他扬播着自己的笑语,他绽放着自己的笑靥,一路地点缀着美好!于我与妻而言,这难道不也是凤凰山的一种特有的美景吗?

第二年,春花烂漫的季节,山坡上一块块整齐的翠绿顶着油菜花黄灿灿的亮丽、张着欣喜的笑脸在清新湿润的山风里起伏,好似迎宾的舞蹈在恭迎着人们的莅临,爱子的踏青又引着我与妻来到了这里。

山,依旧;路,如昔;人,照例的咱家三人。我们行在曲折起伏的山路上。

小路蜿蜒如绳。

路旁山坡上,松树青翠;路旁山坡下,油菜花灿舞;即便是远处的草绿,也入目的清新。我甚至听到了鸟的啼鸣,就那么低微、似有或无的一声。照理,这少人的山上当是鸟们欢娱的场所的,可偶闻的这鸟鸣我却不敢轻信自己的双耳,我把它化入脑海作为了一种幻觉,毕竟去年的荒凉给我的印记太深,太深。

早在前面已隐入山影的儿子又跑了回来,乐颠颠地向他母亲诉说,诉说着他在前面所见的惊喜:在前面的草丛中他看见了小鸟!看,那树上也有了!我笑望着儿子红扑扑的脸蛋,妻也用目光中的慈爱拥着她心爱的宝贝!

此景堪留,此情须载!逐取出了相机。

笑望儿子,我说:“来一张吧。”

娘儿俩的欢娱就留存了下来。油菜花的金灿用作了背景,在一片金灿里,儿子伸直的手臂摆出的“OK”手势永远映在了他的笑脸前,驻在我们的心里。

凤凰山!

走近

转眼过去又是数年,长江三峡已经蓄水成库。

高峡平湖。

是时,凤凰山前已是江面宽阔,水碧莹莹;渐近完工的三峡大坝也隐去了那一种繁忙的工地场景而成为了一抹江心里的风景线。这其间,我也时常有从凤凰山走过的经历,虽则也偶有散步的闲适与逸性,却并没有再留下对于凤凰山的什么美姿怡然的记忆;而凤凰山区的景象却似乎正孕育着欲脱胎换骨的念想,凤凰山的美便也自在潜潜慢慢中成长。

直到那一年的夏,暑气咄咄地逼人,妻对我说“蓄水后,现今的凤凰山已被建成为消暑纳凉的好地方了,一条平整宽阔的水泥大道绕山沿江边而行,很多人都在那里跑步呢”。

那时,儿子已经出外去宜昌住校求学,我与妻就有着太多的我们自己的时间。于是,在这话被念叨在耳边多遍之后,傍晚的散步闲走就自然然地选择了这里。

每次走进并绕转过凤凰山时,眼见正仿建复原着的将被长江水淹的本地江峡传统民居,心里总就有这么一种感悟:那依山而建的仿古民居该当是本地最后期的一批“移民”了吧。民居一栋、一栋地立起,凤凰山上渐渐也就有了群落的意味,虽然已经初具了规模,但却因少了些岁月风霜的刀痕,民居新建的痕迹便太过显眼。这突兀的“假”!怎么的也难能引起我心对它的太过在意;只是,那淡青色的“古砖”因透出着的一丝古旧且深沉而沧桑的韵味,倒是在我的记忆里刻画上了一丝深的印痕。

穿过凤凰山的道路是人工机械生生地绕山腰凿挖而成的,新修的路越过山脊顺了山弯蜿蜒逶迤。整个凤凰山作为景区而在规划建设之中,这路的沿途便还没有来得及种植什么草绿树荫来装点它;只是行至山体中段的那一处山弯时,有移栽来的槐树居山成片而为了林,这就让初夏的凤凰山土黄的主色调中多了一片柔软的绿叶苍翠,在江风习习中倍生爽人的清新和惬意。妻说:“这里春天的槐花好香好香!”

每次,走在凤凰山平坦的绕山路上,我都习惯于放眼路外看右边路下的山岭,看山岭孤冷寂寥地延下江去,任那承接江水触摸的山际悠然出我心中的那一线乡思的软柔。

而今,那沿途原本都是荒弃待淹的山坡已被勤劳者们开垦成了一方一方的田亩,成熟的油菜甚至已经收获,一簇一簇一捆一捆地被置卧在田埂上;或有那天生喜好热闹的,就被其主人暂时置在了路边,任其躺在了这道旁看往来人流,而感受一分热闹。

稍远处,那些刚刚青绿、以纤柔娇枝喜人地轻舞在田间的,是新植生着的芝麻。在我们每天沿凤凰山漫步时的侧目瞩目中,它们不知不觉地节节拔高着。随后的某一个已不确定的日子里,便会有离群生长于道旁的那么一株,仿佛突然间把胀满了果实的丰腴的身影撞入了我眼,我遂伸出手抚了过去,也是在某一个已不能确定的日子里,顺手就摘下了它的一粒果子。

果子是四棱的,剥开果皮,里面的芝麻色白,略略地泛浅浅黄,皮薄,带有光泽。放入口中,细细地嚼之,口里已是淡淡的清香飘然,可口爽人的味道。

那时,长江尚未满蓄,记得水位好像是维持在135-140米左右吧。隔江相望,三峡大坝巍峨耸立,很是雄伟,突兀在江面。

江水如镜,静如处子。

湖光翩然里,微风轻舔江面,漾漾水面阵阵涟漪。每及此时,迎了习习吹送过来的江上清风,我都不会忘记要深深地呼吸,让那随风而至的江水特有的水气悠悠地抵达肺的深部,再润伸进我的心底。

我要用心地来品尝。这是一种久违了的气味,润润的略带着江水的腥气,弥散出的是浓浓的乡思,润开了对旧时的回忆,那归州,那香溪,那童年,那江水,那……

我久郁于心的固有的思念!引来由风,倾吐随风。这是一种久别难逢的感觉,正如久居长江边的移民们现在常有的感慨,那种“好久没有嗅到长江的味道了”的感受。

可我心依旧,依旧的怀恋的是倍思着长江汹涌澎拜的那大气,追忆着长江气吞山河的那豪迈!

身旁,慢跑的人们渐来又渐去,不时会有人送来一两声问候遗留在心间,惹得妻也跃跃欲奔;可大多时候是被远去的脚步沙沙声遗忘在了我的身旁。我俩时快时慢地漫步,悠游走着那些夏暑。

也有与我们同行的人们,那些更多地接受了闲适漫步的消夏人们:或三三两两,或一人独行,或友朋散步闲聊,或恋人相偎低语;其中不乏年老蹒跚者,更有年幼踯躅者,还有不时摆臂健体者,也有时常驻足观赏者。在漫行的人中,常常会有童车牵着母亲的手从我的面前经过,撒下了一路欢笑久久不绝于耳,遗下的缕缕温馨细品尤不忍失去!这些自然已是不同于往昔那老归州晚饭后的沿公路看水了,今天的凤凰山散步、徒步、或者跑步,人们在多了一分健康追求的同时,还更多了一分闲散、安逸。

当然,总还是有一点点的缺憾的,在心里潜藏。及至那年放暑假旅游归来的儿子与我们同游此地,一同无语地走着,看山、看水、看树、看大坝,耳听着头顶往复飞来飞去的山鸟们的欢语,才弥补了心中若有的那分缺憾。记得,当鸟语悠悠时,我与儿子同时拿出了手机,都尝试着能录下这自然的声音,却终怨那时手机功能的不及,便只能是心记了。心记那鸟儿的脆鸣,心思那隐于山岭的鸟儿的身影。却又眼见了那翔飞在江心天空上的大雁。

大雁整齐地排成一行,在湖心的天空里人字地飞行,渐渐向江南飞来,或许是因于这边憧憧的人影吧,它们遽忽变阵为弧型又向江北飞去;渐行渐远的雁在将逝于眼时再复回返,那弧型又渐渐被拉长,弧影又慢慢地增浓。可它们却并未过来,也未过去,在湖心的天空上如此反复往返,似是在对改变了地貌的此地进行着仔细地审视,最后,向上游方向飞去,渐去渐远,消失在了天空里。

今秋已去,明春当回。

南飞北归的雁们总是忘不了自己南来北往的途径。

我回头向凤凰山顶望去,人们精心修建的亭阁——栖凤亭俏立山头,却终未被雁们视作停步的归宿。

天高任鸟飞!

洗心

凤凰山因封闭修建而远离我很久,却终于因与山体那边的江湾有了融为一体的浅意而又延入我心,这皆因为沿着江湾的那条江边的小径。 

自从见了江边新修的小路,走在那路径上便留下有心迹:一湾水的绿,一径路的趣。

始终没能安放,这心迹。

上周六,该降雪的天并没有雪而仅留着阴霾,无风尤似着风寒,阴冷的天气。下午,独自,又去了江边。

水阔江静。近岸,绿水粼粼。木鱼岛孤寂地卧在江心,仿佛睡进了粼粼的绿水里。远岸,迷蒙氤氲,往昔与木鱼岛对影的对面江岸与群山也尽皆掩隐在了水汽袅冉的朦胧里。

木鱼岛内侧的徐家冲港湾江水如镜,镜水碧绿似玉;一径新亮的灰白,缘了这绿水、由着路边线的枣红引线向幽幽的那弯山脊延去。

江边,有一人;路上,行人两点,远去……

这一切,仿如正浓淡疏密出了一幅幽趣闲散的山水景图。拾阶而下,我也便有了宛如欲画己入画中的心境。

缓缓地行去,适才的人声、车笛声、及其它诸般动噪的嘈杂声渐渐被慢慢地遗落在了身后无影的脚印里,心境也渐渐没了无聊或烦躁的共鸣。

行至江边,那人正佝偻了身躯忙碌着什么。我停了脚步。

只见他站在江水里,一双膝深的胶皮套鞋护了他的双脚。双手正往水里送下一个黑色的满充了气的鼓鼓的车胎。车胎的内环里,搁进嵌扣着一个鲜红色的塑料盆,盆的口径大小正恰好与内环相符;而在盆沿上,则横置了一块宽约7寸、长愈盆径的木板,木板的两端很明显地以一种绿颜色的绳缠绕固定在车胎上。这便做成了一只小船。

看着他摆放好“小船”,熟练地爬了上去,以两叶纤小的小桨慢慢划船向了江心,我也继续沿路行向前去。前面,道上原本的两人早已行得不见了身影了。

这里,路边的江岸有着一处突兀,是三峡库水满蓄后江岸边很少有的延向江面的土包。现在,它已被有心的人平整成了田地,并已经种上了绿的植物,是萝卜秧苗吧?暗绿的小芽零落在沙质的土里,疲惫的身形在寒冷里好似仍然顽强着保持住了队形。田的中间,垦荒者特意留下了一线路,伸向江边。这便使我心生了一种欲知的神秘,对于这细入线般的路径那端的那江边,对于江边处的那江水。遂由着那一线路牵了我的思绪、引领了我穿过田间,来到了江边。

江岸下,江水轻轻地漾,那细浪是对我的来到的欢欣拟或惊恐么?

对于几年来的蓄水,时间竟然已在水底录记下了明显的痕迹。水下便有了分明的层次:近岸处的江水下是褐黄色的,那是沙泥;略远稍稍水深处是洗淘去泥的花岗岩沙粒,浅色的白;再远一点,则是绿黄的水色,那里,江水已经有了一定的深度了。

沿了江岸,田土的外侧被用小的石块码堆起了小的堤坝,简陋着的拼凑。很明了,那不是为着对影三峡大坝的豪迈的,而只是为了阻挡江水对于田土的冲刷的。可真能有作用吗?为这好似轻轻舔抚着江岸的细浪,这功夫花得值吗?

我很想在端详里能探个究竟。

细浪轻轻的微,绿纹细细的柔。一下,一下……水波舔抚着沉实的江岸。

江岸无风。它仿佛能够坚定地立守在江水里,持守着自己的一分沉稳!

却又好似不然。那如嗫嚅般的细语难道不是江岸回应于绿水的柔语么!

我却听不懂那轻声里的意情,也终没能想明白那轻声里的托意。

伸手出去。触水手凉!江水柔意地浮触着我的手掌,就由了江水悠悠地漫过我的手背。

起伏的江水,细微悠悠地迎面涌来;及至到了近前,那浪却又有了横向的方向,一个,一个……细浪次第地轻拍上岸。我所立足的小堤在浪里渐渐矮了下去?鞋边已竟然留下了水迹。

细听之中,那细微轻语渐已转换成了空瓮的声响,从浪里的节拍中传出,那是水下的石孔、水面的石隙在和着细浪的涌动。一声、一声,江岸便泛生起了一朵又一朵白色的水花,有的腾跃,有点倒卷,有的细末状的弥散。

远处,一只飞鸟在江上盘飞。它弧形地盘旋,越飞越低。将临水面,它突然就向了那江水悸动的波心加快了速度掠去,“扑哧”!更大的声响传来,飞鸟却已疾飞而去……

平复欲静的江面再没能回复平静,江上已生出了微微的细风。轻风抚吹下,泛了涟漪的江水阵阵地涌来,映着向晚的天色,粼粼波光尤现。

那人依然还在那边的江心处,和那小船宛若一点。身后船后,已浮漂起一串微白色的浮标,却又好似是那浮标正把他引向了江面的幽深处,完成着这一幅生生繁复、平实自然的写意……

游园

凤凰山终于成为了景区;凤凰山终于成了能亲和本地人的一方胜土。只要能出示本地的身份证,你便可以在凤凰山景区开放的时间里随意地进去。这也是在间隔了很久长的时间之后,我愿再次走近凤凰山,我愿再次走进凤凰山,我愿去感知凤凰山的动因。

对于很多的人而言,现在的凤凰山全定格在了模式化了的风景区;而于我而言,它不是。我是把凤凰山当作了逸性、闲心、适意的佳境的,每次的去每次的品自是去读它各异的情趣,正如“故人何所面,花开又一年,不见时光去,嵌入斑驳间”的意蕴一样。

春时的某日,我又站在了景区的入口,背向着景区的大门。在我的右前方,碧水一展,波光粼粼。举眉间,三峡大坝遥遥地临江入了眼来。

从这个方位看大坝,大坝并不伟岸,也没有更立西江石壁、截断巫山云雨的霸气;它只是有如一条横亘的线,纤纤的,仿佛柔柔轻轻地横拉在山水之间,仿若以一丝柔情平复了大江的奔腾澎湃,蓄静的长江水,静水如镜。静心与之相向,大坝如旧,我的心中却油然然情趣曼生。

这晴好的时日,碧空亮山青,清山衬秀水,水光幻山色。看之,已不再是单单地看景了;品之,也已不再是兀自地尝景。与其说它景色怡人,反倒不如说是人入了画意。意念间,我或许也会恍然进入在某个阴雨绵绵的日子游览凤凰山的回忆,凤凰山朦胧的山色、长江水绿波涟漪的情趣也同样向我舒畅了惬意美趣,使我的心情似是浮入了朦胧欲幻的迷离中,沉淀去俗心的沉浮,升腾起品味它留恋它的心境;当然,昔时长江的浊浪滔滔、汹涌与澎湃也偶然间会在心底的深处轻轻地荡了荡涟漪。

且向景的深处去吧。

走下几步台阶,左手边一排纵向排列的山竹,袅娜蓬翠,四季葱郁;沿其走势,同样纵向排列着一溜竹简式的屏,屏上撰有诗句和文章;屏的外侧,就着下行的路坡的地势逐阶修建有鲤鱼喷水的人工景观。一池一池的清水,造型的鲤鱼作势跃出水面,口中间歇地喷射出一股一股的水线,水线划过空中、抛物线状地破空滑坠,煞是吸引着人;尤其是孩子们,每每难于在此处不停下其急急的脚步,随行的大人便咔嚓个不住,欲扑捉住每一个快意的瞬间。

竹风文气,琳琳琅琅的心神与气息,呼吸间仿佛就有了一种穿越而来的精神气,透进人的肌肤,感于人之心肺。流水鱼跃,盈盈盎盎的生机与活力,未经意间便鼓动了人的心机而停步,特别是在回程的时候,观赏感受着这鲤鱼跃龙门步步在登高的趣意,谁又会不因之而轻懈去倦意呢?

信步而行,去向路的右边。不是准备去搭乘电瓶车以代步的,而是沿了那灰白色的围墙向下,走向了江边去。

江边,人少。置心在高天的淡蓝下,行步于绿意芳馨间。正看坝屹江水碧呢,却春时柳枝横出一枝,心中遂顿生“忍不入画景,趣意恐惊失”的诧异。驻足,把自己放在这众花笑脸相拥的花意中吧。微举举目光:小径江边、绿水黄土,青草萋萋、依依杨柳,细风拂微、大坝远屹。随眼的风景,随眼皆风景,遂安放着心情,透亮了心境。

这春时。那心境,不静也难。

或者走进在了另外的一个春日里,我寻左手那绕山的路径渐向山上行。在朗晴的天宇下,路旁的树高高伸展,盎然的绿枝更挺拔出高天碧空净的清新,鸟儿便在树上树间跳来飞去,鸟儿便在树上天空翔高俯低,依们抛洒下叽叽喳喳的欢愉,听着,就涤洗去充塞在我耳的尘垢。

碎块状的石砖,随意地铺平了路面。没有了那种规整布局的限制后,山路仿佛不再枯呆,生生灵动了起来,引领着人前行。走着,心就吸取了凤凰山上散弥着的自由自在的闲适,随意的脚步便把毫不设防的心情洒铺在了路旁绿化带里的叶绿和花红上。

行着,看着;行着,不看着。为无羁的心寻得一个佳处,驻足,看远山近水眼前的树,品晴光淡洒出的惬意朦朦。

由着这石径的曲寂通向幽处,心意儿也越来越淡泊。待得花开笑靥处,已经进入到仿古青滩民居群。春光耀华彩,李花点翠乱,在炫亮的春意里,走走鹅卵石铺就的小径,触摸着斑驳承载厚重的古青砖,居高细尝那一湖的静水儿漫漫,感受轻轻儿飘来的风影剪树梢草畔,浅染春色成彩,顿觉这新绿油然亮点的山坡满园春心儿蔼蔼。

哦,春来。

春在!

情不自禁中,就把自己的身影嵌进了这如画的风景里,把岁岁年年人的不同沁润入进春芳里。任那李花青砖意自浓,莫识昨日的花滋味;但听悠悠的旋律漫过耳际透彻蓝天,让春天的妩媚亮丽入眼,任春天的妩媚亮丽入心。

大坝,碧水;微波,光奕。竹影,古宅;树绿,人喜。还有春色的花影扶摇起远处的风筝翱飞天宇。

清风如歌,且止步,沐于这凤凰山的春趣里吧。而心中却又每每在端午之际更缅念着那魂绕秭归的圣人屈原,期盼着子归凤凰:

悠然一片云,天水交相映。对影西江壁,凤凰听龙吟。门前镜玉碧,映来远山景。皎月寂松涛,君尤赋诗情。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