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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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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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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秋这驿站

 黎明,微信里铺天盖地有关秋分的文字爆了屏。秋分:阴阳相半,故昼夜均而寒暑平。我们与晚秋又一次不期而遇。

我穿过那条小径,晶莹的露珠打湿了鞋子。风儿来过,一阵花香。我举目四望,那一树桂花已悄然绽放,米黄色的花儿,细细碎碎,密密匝匝,馈赠给路人一缕花香。

这段日子,碌碌无为,生活有些粗糙,错失了一些晚秋里的景致。桂花绽放,虽是一种提醒,竟然不曾想起秋分的到来。我站在开元湖西北角的桂花树下,以庄重的心境:向白露作别,向秋分致敬!

二十四节气,无愧民族的瑰宝,世界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引导着人们生产生活,让日子冷暖相济,让岁月有条不紊。立秋是秋的开始,霜降为秋的终止,秋分这一天,昼夜均分,秋分过后,开始昼短夜长。

也是一个晚秋,我曾采访过一位养生专家,他说,并非一直食用喜欢的蔬果才是养生,时令蔬果才是最健身养心。此刻,便想起了曾经秋日里的白萝卜,大白菜,红柿拌炒面。曾经困苦的年代,饮食虽简单,日子却安逸,身心也康健。

人们总是缺乏耐性,心急火燎地作别了夏的炙热,又遇上了“一场秋雨一场寒,十场秋雨要穿棉”的晚秋及初冬时节。晚秋易悲秋,古有“秋风秋雨愁煞人”之说。所以,我们要神志安宁,收敛元气,固本积锐,去迎接岁月里下一次耕耘。

秋分,恰如人至中年,往事会点点滴滴涌上心头,少年幼稚,青年鲁莽,中年惑与不惑。沉甸甸的过往,犹如晚秋里的红叶,绚烂且妖娆。等到洒下一地缤纷之后,便幡然醒悟,那渐渐凋零的叶子,只不过是流年里一个符号而已。

所有的繁华落尽,一切都将归于平淡。拂去浮尘,一切都将回归原来的模样。当人们踏上秋分的驿站,不免会心生感慨:岁月轮回,春华秋实,丰盈过后,必会迎来新一轮辛苦的劳作。我们该以平和的心境,一边辞旧,一边迎新,不负时节,也不负耕耘。

屈指一数,又有些日子,不曾静下心来,去聆听深秋里的山歌水吟了.那就选一个微风不燥的日子,乘坐绿色大巴,再一次落座农家小院,在红石板做成的桌子上,品一盏绿茶。仰望安卧在蓝天的白云,然后静下心,耳畔就会环绕起深情的山歌,水吟。

当步入岁月深处,越发的爱恋大自然。大自然博大慈悲的胸怀,无私而给予人们,我常常因此感恩与感动。山里的朋友说,大约二十天,就要迎来满山的红叶。红叶尽情地张扬着热烈和喧闹,竭尽生命的全力,以一腔深情来装点这个静默的晚秋,晚秋里的山川。稍稍俯首,一簇簇秋菊也争相绽放,成就了一次最美的视觉盛宴。

天高秋爽,闲花绽放。那些细碎的秋花,在河畔,在山脚,在径边,在背阴处,悄然绽放。牡丹与秋花,颜值虽有落差,但生命的尊严没有贵贱之分。秋花,不为观赏,不为赞美,不畏薄凉,不畏秋风苦雨而绽放,不曾辜负岁月的邀约,不曾辜负自己的生命。每每置身山川,我总会俯下身,细细观赏每一株秋花。秋花绽放的模样,那样的美,美得常常让我陶醉,让我发呆。

记得法国画家米勒说过,即便生活是悲苦的,但我决不忽视春天。如此,无论是秋水长天,还是冬雪寂寂,只要心中有暖,这一路的景致就会美好和生动。

晚秋渐渐深邃,山野也渐次空旷与单调起来。很多花儿没有相伴流年的耐心,竟纷纷凋谢,只剩下柔美的秋花,默默地绽放,留下缕缕暗香。很多人,都喜爱盛开在春日里的花,雍容华贵,艳丽娇美,而我却格外喜欢路边的那一朵秋花,不焦灼,不张扬,静伴流年,岁月留香。

近年,越发地体味到,对于太过惊艳,太过浓郁的物象,只不过是一次视觉的刺激,能支撑日子丰满的还是粗布衣,小米粥。平平淡淡,朴朴素素,浓缩了历经沉浮的人生况味。

晚秋的静美,来之不易。它需要历经漫长的流转与沉淀,实现了身心的涅槃后,才能与我们又一次遇见。其实,每一次的遇见,都是一种修行。几年前的那个晚秋,在返回不老青山的路上,一株紫色的秋花,盛开在我必经之经上,厚硕的叶片,捧着一簇细碎的花儿,憨憨的可爱。我俯身轻触,一枚叶片竟然滑落在我的掌心,留下白色的汁液,像极了久别的泪水。此刻,忽然被一种禅意所感动:我与这秋花,或许是前世的同窗学子,抑或是生死与共的疆场战友。这样的遇见,多么的值得珍惜。

尘世里也有许多遇见,也仅仅是一场花事而已,在风风雨雨里被遗忘。

当淅淅沥沥落着秋雨的午后,安静地坐在时光的一隅,回首往事,曾经的向往,已经腐朽;曾经的老旧,竟然鲜活。比如,一首歌喜欢了许多年,终有一天不想再听了;也曾为一个人低眉到尘埃,忽然有一天就不想再见。人生中的景致,终是辗转的,一如这季节一般。

晚秋里的意象,值得用心体味。叶子的染绿到成荫,都不曾先知落地成尘;花儿的绽放,也不曾先知一夜落红。人情冷暖也恰如花开花谢,,还是将这种现象看成一种必然,以一颗阔达的心境去接受。

晚秋不动声色,在岁月里不停的流淌。除了一朵朵,一片片绽放的秋花,曾经的姹紫嫣红,都已蜕变为庄重的色调。岁月里耀眼的山水,张扬的模样都已隐退,天空下都是一派静默,让人们浮躁的心境也踏实了许多。

秋阳,缓慢地隐退在错落的楼群,暮色却迅速苍茫起来。眼前这一树盛开的桂花,纷纷扬扬的飘落,留下的是一缕浓郁的花香。我望望天际,几片厚重的白云,一如晚秋里盛开的棉絮,或许就在这如水的夜色,蜕变成清露,成就一抹薄凉。

总要与晚秋作别,而晚秋赐予我们的淡定,包容与平和,将成为一种活着的方式。当你在晚秋的码头极目凝望,所有的丰盈,都会成为未来之旅的向往。(序号:20190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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