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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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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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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不息的晚秋

生生不息的晚秋,总是那样的慷慨,把自己所有的收获和收获的喜悦,分享于那些有缘或无缘的人,然后,又以一双无限深情的目光,与他们作别。

立春地生暖,晚秋心生安。许多的烦躁与不安,由于晚秋的到来,一切纠结都会慢慢消散,变得心平气和。

穿越了寒暑的晚秋,变得那样厚重,那样纯澈。无论走到哪里,你随时极目远眺,极少有遮挡视线的物件,可以望见遥远处的山川,看到安卧在天际的白云。当然更可目及到山脚下耕田的农人与黄牛、稍远处袅袅的炊烟和黄昏下浅浅的灯火。

天高云淡的晚秋,一切都裸露在空旷的原野。你可踩着晚秋的泥土,看见一条条不畏薄凉的蚯蚓,爬行在刚刚深耕过的土地,在松软的新土上留下一道弯弯曲曲的踪迹。你可攀爬到树叶落光的柿树上,采摘你最喜欢的柿子,然后摆放在房檐上,晒成柿饼或柿块,窖藏下晚秋的一抹甜蜜。那些野兔、松鼠已没有隐身处,在空旷的田野尽情地奔跑。缓缓而行的溪流也格外清澈,你可触手捉到欢快的小鱼儿,然后又放回水里,它们瞬间离你远去。曾葳蕤的植被,也像极了人们稀疏的头发,贴在秋的地面。环顾周围,只有秋播的麦苗,顺垄看去,刚刚离开地面,裸露着一垄垄单薄的绿意。

晚秋的每一个章节,都是一目了然,让人对晚秋的主题少了许多费解。在这样素面朝天的秋天里,人们也似乎变得简单,变得单纯与平和了。

晚秋的美,美在好物易逝,又会义无反顾地重生。比如,五谷作别泥土颗粒归仓后,那些精选的种子便从此刻起,蓄积着能量,长眠一个冬天后,又得以重生;比如那些漫山遍野压弯了枝杈的硕果,也安卧在冷暖相宜的库房,保持着自身的饱满,把全部的香甜献给来年的春天。又比如,辛勤的蜜蜂,此时也许已没有花蜜可采,便飞到一家一户的柿棚,采食着红透了的柿子的甜蜜,去成就晚秋里最后的担当。

到了晚秋这个节点,一切都变得格外淡定,有条不紊,去留自如。那一树树曾幽绿的叶子,尽管不畏寒凉与树干相守,可还是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午夜或者黎明,纷纷飘落,光秃秃的树木,便是对晚秋最后的坚守。落叶生香,人们不舍踩着刚刚飘落的叶子,深情地挽留秋日里那一抹静好,可一辆辆湿扫车,却无法顾及落叶对秋的眷恋,还是帮它们找到了重生之处。一向深情的大雁,也在阵阵秋风的紧逼下,千里迢迢,结伴南下。

晚秋并非一片萧瑟。那些傲霜的菊花,已积聚了好久的能量,它们沐浴着晚秋的薄凉,在山川与田间尽情地绽放。纵然你只身菊花盛开的山野,也不觉晚秋的孤独与萧瑟,心花也会与菊花一起绽放。

晚秋的园林或者山野,目及之处,与菊花一起绽放的还有锦带花,它们沐浴着暖暖的秋阳,一簇簇,一朵朵,五颜六色盛开着,它们长长的花期,甚至可以迎来第一片晶莹的雪花。

当步入经年的深处,晚秋虽然多了一些淡然与静默,但也不乏季节的壮观。当树叶近乎落尽,银杏却历尽秋风秋雨的洗练,片片叶子渐渐变得金黄。沙河市栾卸的万亩银杏林,简直就成了一个金黄的世界,远道而来的游客,踩着刚刚飘落的叶子前行,一片片叶子落到肩甲又滑落到地面。银杏也一如一片片其它叶子一样零落成泥,然而它却绚烂了一个最让人惆怅的季节。游人在感慨与震撼中,与一望无际的银杏林依依作别。

我躲开那一条必经之径,倚在一棵银杏树的枝杈处,望着络绎不绝的人群和片片落叶忽然想起:其实,每一个鲜活的生命不都像一片绿叶吗?当跨越了若干个时光的节点后,慢慢的枯萎变黄,在无奈的更替中跌宕起伏,然后成为一粒尘。

每每晚秋,绵延的太行山脚下,红叶已经层林尽染,远远望去,简直就是一片红色的海洋。晚秋,也因红叶的渲染,变得绚烂多彩,分外壮观。一棵棵红枫,它们置身于悬崖峭壁,仅占有丁点泥土,纵然落下一场秋雨,也很难得到一次酣畅的滋润,它们历经风雨,不畏干旱,以博大的胸襟,反哺于晚秋的一片明丽。

寒露节气过后,王垴的红叶也渐次彤红,古村落在经年里又一次穿上了红色的礼服,迎接四面八方的游客。一年一度的九龙峡盛大的红叶节,也渐渐拉开帷幕。你从幽深的谷底仰望,巍峨的山脉,由于红叶的渲染,更加地壮观。我只身山巅明长城向南眺望,是一片清一色盛开的野菊花,随风摇曳,菊香阵阵。

岁月在盛衰中交替,所有的抵达,都会以另外一种模样重生;已经重生的又正在抵达的路上。一如这生生不息的晚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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