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的模样

 今年，中秋的月，深藏于广寒宫，未与人们如约而至。一场秋雨，悄无声息地开始洒落。没有秋月相伴的中秋节，那样的逊色。 
我喜欢这秋雨。缠缠绵绵，无声无息。雨后的薄凉，使中秋多了一抹诗意。 
浅秋总要步入中秋的。虽然我们触摸不到二者间的篱笆，而我们已经慢慢感知，中秋的况味已经渐次浓郁了。比如天高云淡，比如秋水潺潺，比如日子渐渐静默。人们在这样的感观中，确切的认知:，我们邂逅了中秋。 
往常的中秋节一过，秋的脚步会匆匆加快，一场秋风，几场秋雨，就步入秋的深处，农人加快了秋收脚步，十天半月场光地净，颗粒归仓。曾经葳蕤的植被，也不再张扬，默默地趋于枯萎。 
今年的秋，则不同于往年。我连续几次直奔乡下，部分玉米，谷子，高粱，依然青枝绿叶，生机盎然。山野，一些秋花也正忙于绽放，把中秋装扮的分外绚丽，会让你对秋的寂寞在瞬间剥离。 
植被已不在那么油绿，渐次趋于枯萎。许多人还穿着短袖上衣，它们不该就此枯萎。我在苦思冥想中终于得知，入秋以来，地下湿度快速下降，就是一两场秋雨落下，水分也会快速流失，干旱，使它们无力鲜活。 
这雨，仍在淅淅沥沥洒落，没有一丝风儿相伴，显得那样安然。秋雨，不需要浓积云的支撑，仅一层不太厚重的中积云，就可安安静静，不惊不扰的飘洒数日。 
晌午时分，繁忙的建设大街，依然没有太多的行人，来往的车辆也稀稀落落。秋雨相伴的秋日，总是那样的安然与静默，一些浓郁的心事，也会在这秋雨飘落的况味里，渐渐淡化，甚至忘记。 
静默的中秋，不乏美丽，不乏向往。我伫立在心田的至高点，极力遥望远山的秋，会情不自禁地想到野菊绽放的山野，辽阔的银杏林，还有红枫绵延的山脉。 
当你穿越野菊绽放的山野，有风儿刮过，就会立刻浸染在浓郁的菊香里，让菊花不畏严寒，不惧孤独的精神所感染。它们为了实现自身的担当，那一种忘我的情怀，也会惊艳于山野，成为一道壮观的景致。那年的秋，我从七里沟返回的路途，稍稍停息，一位老者推着中风的老伴，把刚采摘的一束菊花递给他说，老头子，菊花再盛开了，我们就可以携手赏菊了，老伴使劲点点头。这菊花如此不羁地绽放，这场面也一如这盛开的菊花，热烈而孕育着希望。 
从邢台市区出发，一个小时的车程就到了栾卸的万亩银杏林。中秋，一棵棵参天的银杏，像极了一位位战士，坚守着自己的领地。此时的银杏，在秋色的浸染下，已经蜕变成一片金黄，阳光洒落在叶子上，金光点点，美得让你不知所措。一片片叶子落在肩甲，又滑落到地面。金黄的叶子，成就了一片金色的天空，也铺就了一片金黄的大地。此刻，你一定会想到:很多事物，只有历经了漫长的蜕变，才会成就了最终的美。 
落雨无声。我穿越细密的雨帘，仿佛看到了王垴的红枫山。枫叶红了的时候，我几乎每年都要去观赏枫叶浸染的山脉。红枫山像一个V字形，包围了整个古村落。时至中秋，那些历经沧桑，饱经风雨的红枫，就会由浅红，大红，进而变成紫红色。一阵风儿的呼唤，远远望去，枫林慢慢摇曳，宛若红色的波涛，流泻在山脚下的每一隅。 
红枫，多半生长在贫瘠的山脉，甚至悬崖峭壁，不畏干旱，不畏风雨，立志涅槃重生，用自己的风骨渲染了一道山川的美。一位摄影家说，红枫的高贵，在于不畏艰辛，自我磨砺，为了生命的蜕变而不丝毫的颓废。而人生之所以难以抵达，那是因为贪图安逸，太过看重名利。 
夜色降临，这秋雨，越发地缠绵，越发地细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