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生不息的岁月里,你一直守望着一朵云,你就会不乏思维的高度,一览尘世万物;你一直凝望着一朵云,你就会多了一抹悲悯的情怀。反哺与感恩,会成为你心性的符号。
云,造福于万物,可真正认识云的人不是很多。大地上浩渺的水气不辞辛劳,上升到天空后,从不相互排斥,相聚成云。当大地遇到干旱,云又以一腔感恩的情怀,把自己的全部给于大地,润泽万物。云,与我们朝夕相伴,可芸芸众生,又有多少人能虔诚的仰望一朵云,去赞美云的慈悲与柔软之美呢?
人与云相生,在幂幂之中播下了缘的种子。从此,这粒种子在心田萌动,成长而一生不离不弃。
在我的记忆里,对云的向往与喜爱是从少年开始的。我与伙伴们扛着扁担,拿着镰刀,到十几路的大山去割草。在那个极其贫困的年代,粮食薄收,饲草也不旺盛。太阳落到山的背面,我仰卧在草地上,映入眼帘的是一朵安静的云,从遥远的天际,慢慢地进入我的视野,然后,又慢慢地远去。
夏日的云,更加的妩媚,妩媚的给人几分亲和。我顶着炎炎烈日,在齐胸高的谷地除草,临近晌午时分,又热又渴,便枕上一只鞋,仰卧在谷垄间,望着远近飘逸的云朵,就会幻想,要是能成为一朵云,远离尘世之苦,悠闲地活着,该是多么的幸福?
所有的缘,都是机缘。七十年初,我入伍到某部空军,从事气象预报。从此,与云朝夕相伴,不离不弃。“观云”成了日常工作。背依大青山,把探测仪器送入高空,在地面就会看到高空的云,领略到各个层面的风霜雪雨,让我惊喜不已。地面值班,要练就观云的技能,一抬头,就可得知云的种类与高度。
数年的严格训练,养成了出门观云的习惯。有的云朵,憨憨的样子,老成的安卧在不远处,慢慢地朝着风的方向移动;有的云朵宛若血气方刚的青年,活跃在湛蓝的中空;还有的云朵,没那么厚重,宛若轻狂的少年,不安分地在高空飘逸,昭示着高空风的强劲。
那个年代的北疆,天空异常的纯净与湛蓝。当风儿刚刚停息,放眼天际,天空蓝的竟然那么深邃,让人不知所措。湛蓝如洗的天空,镶嵌着几朵白云,白云白的像一朵盛开的棉絮。云的下面是无垠的草原,远近不一的摆放着放牧的羊群,令人心旷神怡,常常忘记归队的时间。
云,美轮美奂。地上有何景物,云就有什么形状。云历经蜕变,总把自己最生动的一面归还于尘世。比如梅花状,比如骏马状,比如孩童状....你只要留心阅读云的美,总会让你目不暇接,惊奇不已。可在大多的时间里,匆匆的脚步,让我们忽视了它的美。云,对自己不失高雅,对它物不失敬重。
云,又总慈悲一方。它以极美的模样安卧在天际,当发现旱魔肆虐,便以忘我的情怀,化云为水,落在山川,落在田野,滋养万物,成就了一个绿意盎然的世界。
现在,不曾常常远足,也不曾匆匆赶路。然而,出门观云的习惯已不能改变。我在想,一个人有了爱恋云的情怀,就一定会放眼辽阔;一个人有了云的心性,就一定会不失慈悲的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