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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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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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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涉在码字的路上

码了半个世纪的字,却从未想过为何而码字。只是习惯性的知道是一种喜欢,甚至热爱。

码字者呕心沥血码出的每一个字符,虽然有些柔弱,却承载着日渐厚重的过往,让一个个沉睡的年轮复活,即使抵达遥远的未来,也会充满生机,甚至历久弥新。一个清宁的黎明,我曾望着逝水般的流年,便萌生了一种感动:能亲历刻画与记录岁月的繁华与生动,是一件多么有意义的事!

码字,不但是一种人生的际遇,更是一种心灵修行的道场。一如园丁喜欢上了园艺,每一个叶芽都连接着自己的生命;一如水手爱上了大海,每一朵浪花都是远航中最美的看点。

很多时候,一次际遇,会成为你一生的坚守。十三岁那年,忽然喜欢上了挂在炕头的小喇叭,天刚蒙蒙亮便开始广播,音质虽然有些嘶哑,却可听到一些新鲜事,让你渐渐了解外面的世界。并无经意,忽然隐隐在想:有一天自己的稿子也要在这里播发。麦收在即,我写了一篇不足100字的小稿:“安河村喜开丰收镰”,满怀信心准备寄出时,恰好一位去县城的邻居把稿子捎到了广播站,第二天一早就播出了。稿件第一次被播报,让我欢喜不已。

钟爱,常常被岁月感动,让你所爱有所得。后来,步入宣传战线,开启了码字的旅程,我与我的同事,凭借一种共同的喜欢,一群码字人常常为一篇稿子废寝忘食,几易其稿,不敢懈怠。每当自己亲手码得字散发着墨香,变成了一篇篇铅字,一种成就感满足感就会油然而生。

那时,发稿像极了“卖方”市场。写稿子的人很多,而刊发稿件的阵地只有一些报刊,几家广播电视台,不像现在媒体众多,发稿已成了“买方”市场。我曾常与同事们说,人家报刊的采编人员分工明细,是专家,我们则不然,既要写社会类稿件,还要写政经类稿件,法制类稿件……是“杂家”。杂家的稿件让专家们编审谈何容易。

热爱,常常会孕育一种力量;执着,常常会成为磨砺后的一束光。翻阅发稿记录,一年一百多篇稿件被各级报刊刊发,且很大一部分稿件发表在报纸的头条、报眼、“倒头条”。循着文字的印迹,可以复活一些生动的场景:比如,由白雪融化而成的涓涓细流,湿润了一片片干渴的春泥;比如,累累硕果后面留下的一道道汗迹,让人感到所有的付出都那么值得;比如,穿越风雨后遇见的彩虹,是那么的绚烂和壮观;比如,曾不畏艰辛跋涉而登上山巅后,一览众小山的满足与喜悦。这些被文字复活的场景,常常让我感动不已。

文字源于生活。当一位不厌其烦为油盐酱醋茶而经营,一直深爱着生活里一点一滴的人,并以抽丝剥茧般的专注去咀嚼生活,他码出的每一个字符,都是对时代的一种赞美,都是对自己心性的一种淬炼,都是对生活的一种挚爱。码字已不单单是一种耕耘,更是一种心智的修行,能让你在纷繁的世界里云淡风轻地活着。

前几天,气温攀升到30度,紫叶桃尽情绽放,倚窗远眺,两条花带各自向东西延伸,把建设大街装扮的分外艳丽。借着晴好天气,稍稍打开窗子,把那些沉睡了十几年、几十年的样报、样刊,摆放在阳台上晾晒。纸张比去年更加的泛黄,一边的装钉也锈迹斑斑。唯独那些文字依旧鲜活,历久而生香。

当步入生命的深处,码字依旧是生活的一部分。把那些所思所想,所感所悟,所见所闻,码成文字,作为生活的一种情调,岁月的一种守望。与早些年比,我很是庆幸,在这个信息扬眉吐气的当下,一些媒体应运而生,自媒体也一如雨后春笋,蓬蓬勃勃地成长,不再为发稿子而上愁。十几年前,就有了自己的博客、论坛,后来有了自己的公众号,并在国内驰名中文网站开辟了自己的文集专栏。

码字越久,越是对文字更加地敬畏,唯恐留下垃圾文字。一篇文字的标题,或者某个段落,常常一次次改动,又一次次拿下,由于文思枯竭,甚至会留下一丝缺憾。无奈,便自我安慰,让读者纠正吧。

许多安静的午后,我在想,当步入耄耋之年,老的哪也去不了,只能在方寸之地摆渡余生时,就让儿女们为我买一副老花镜戴上,颤颤巍巍的坐在一旁的摇椅里,在这些用心码下的文字中,重温来时的路,默默地享受过往里每一抹感动,这该是一种怎样的满足与欣慰?(2023年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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