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风雨路,父母携手度过一生。一对老人大爱无声,挚爱无言的情怀,已化为我的血脉,成为我一生的感动。
父母的一生是艰辛的。含辛茹苦把我们姊妹八个抚养成人,又分别为我们成家立业,操劳一生。父亲是一位“文化”人,上学不多,却坚持终生学习。他的书法名扬太行西部,许多碑文匾额都留下了父亲珍贵的墨迹。他虽然是商业战线工作了一辈子的劳动模范,然而,在我的记忆里,父亲却从来没有脱离劳动,默默地耕种着那几亩薄地,以聊补那窘迫的日子。母亲很少耕种,经年累月的操持家务。每每长夜醒来,总能看到母亲在灰暗的灯光下为我们缝制衣物。漫漫冬夜,到了黎明时分,母亲仍端坐在纺车前,纺完自家的棉线,还要为他人纺线挣些零钱养家糊口。在我们兄妹的记忆里,从没听他们叫过一声累,从没听他们叫过一声苦。也很少听到过他们之间的争吵,总是相互搀扶,终年以劳作为乐。
或许因为日子的窘迫,或许因为生活的艰辛,或许因为他们的性格使然,父母总是默默的生活,暗暗的分担着流年里的风雨,甚至没有彼此间的问候。然而他们之间的那种大爱,又总是那样的气吞山河,顶天立地。
癌魔折磨了父亲两年多的时间,然而,真正卧床的时间也不足二十天。晚年的父母,住在那简朴静谧的小四合院,母亲把这小院里的小屋料理的一尘不染,窗明几净。每每的早晨,那一缕阳光总是如约而至,默默的洒在炕头,也洒在父亲那消瘦的脸庞。此时,不知母亲为父亲说着些什么,父亲的神态是那样的平静,那样的安详。三间平房,两位老人,一缕阳光,一丝微笑。此情此景已植根于我心灵的最深处,成为我生命中最为祥和,最为默契,最具暖意,最为永恒的栩栩如生的一幅图画。
那年的正月十六,父亲走完了生命最后的一段路程。此时的母亲,从来没有如此的坚强,她拖着疲惫的身子跑前跑后料理父亲的后事,她坐在父亲的遗体前,像是与父亲做最后的告别:老头子,我们风雨相伴一辈子,为了这个家,你没享过一天的福,去吧,去那边享两天清福,上路吧。家里的事,有我呢!父母亲是这个大家族的族长,德高望重,母亲如此的坚强和大义,令许多前来送葬的晚辈惊叹和敬仰。
送走了父亲,母亲却大病了一场,常常趁我们不在身边时,以泪洗面,甚至哭上几声。父亲的一别,母亲更是寡言少语,她把这一生死离别的悲痛,全部埋藏在默默的劳作之中了。
母亲一生最喜欢那素白色的梧桐花。就在父亲去世十多年后,一个梧桐花盛开的季节,母亲也离开了她至爱的世界。母亲去世很久了,可我依稀能听到她弥留之际那微弱的叮咛:你们都成家立业了,而且有了自己的事业,要向你爹那样的做人,做事......大爱如山的父母,你们去了,但去犹生还。因为有你们的唠叨和嘱托,我就一直没有失去心灵的家园。
有人说,爱是一首交响曲,生命因它而欢快;有人说,爱是姹紫嫣红的花,春天因它而缤纷;有人说,爱是春风,万物因它而苏醒。其实,只有挚爱无声,大爱如山,爱才能彰显出它的神圣,它的厚重。文序: 0201110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