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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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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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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 .遇见你

“谷雨过后再无寒,人间芳菲已向暖”。当谷雨匆匆而去,就会遇见浅夏的模样,植被始于葳蕤,天气始于炎热。

很多时候,人定并不可胜天,让人遇见一次次措手不及的惊恐与无奈。时节与人一样,总在适当的时候重新定位自己的使命,让人们在一次次认知中,感悟到岁月的从容与美妙。

连日来,暮春那样的温暖,让人闻到了浅夏的味道。可是,这个温暖的世界终不敌冷空气的来袭,雪、雨、风一并抵达,人们又悄无声色地穿上了羽绒服。我在朋友圈发了两句话:四月的雪,四月的雨,四月的风,都是一场欢喜。雨生百谷,山河葳蕤,春雪春雨的降临,湿润了土壤,播下一粒粒希望的种子,到了金秋,便是五谷穰穰的好年景。

在我的记忆里,四月雪并不多见。翻过天河山,就是晋冀交界的日月星庄园,炎热的夏季,我总要到那里小住数日。谷雨的第二天,日月星的朋友纷纷在朋友圈晒出“春雪压枝”的图片和视频。纷纷扬扬的雪花,造就了四月白雪皑皑的世界,一片片,一棵棵果树被厚厚的春雪压弯了枝条,一枚枚挂在枝头的幼果,也蜷缩在厚厚的雪花里,等待一场温暖而来。

谷雨过去的第三天,一春无雨的西山,竟然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时而中雨,渐渐蔓延于这座久旱不雨的小城。暮春的午夜,雨点轻轻敲打着飘窗,让我从睡梦中醒来,推窗远眺,烟雨蒙蒙的午夜,弥漫着阵阵湿润的空气与槐香。

透过柔弱的灯光,专注一条条细密的雨线,隐隐约约闪烁着光亮,从高空落到地面,也落到人们安然的梦乡。这雪花,这春雨,都是一种惊喜,一种唤醒美好的讯息。

万物的旅途,从没有固定的模式,总以不同的方式成长于某一个空间。“四月向暖不再寒”,而今年的谷雨,却在一夜间让人们重新穿上了棉服,抵御初冬般的冷漠。那些漫山遍野生无邪,长无惧的幼果们,满以为可在温暖的四月天,让自己生长得更加丰满和圆润,却遇到了极寒天气。其实,这也不足惊怪,所有的风霜雪雨,所有烈日的炙烤,都是对生命的一种淬炼,然后,才有了生命的壮观与豁达。

春天,一向以温柔而让人喜欢,可谷雨后的暮春,却在不经意间慢慢变得粗狂,风来雨去,少了一些局促与羞涩。春雨的降落,大声大气地唤醒人们,要放下过往的懒散,专注于耕耘,在新泥适时播下种子。谷雨,与其他节气一样,不动声色地改变着万物原来的模样。浮萍开始生长,独占一席水面;布谷鸟开始鸣叫,提醒人们一年之计在于春;从南国飞来的鸟儿,也开始筑巢,孵育雏鸟。

谷雨,让人们一次次见证了最美四月天。这一如郑板桥所感念:不风不雨正晴和,翠竹亭亭好节柯。最爱晚凉佳客至,一壶新茗泡松萝。几枝新叶萧萧竹,数笔横皴淡淡山。正好清明连谷雨,一杯香茗坐其间。

今年的谷雨,极具韵味,在燥热尚未来临,连日的雨帘挂在天空,细腻的雨丝轻轻地洗刷着岁月的风尘,滋润着久旱不雨的大地,使万物更加生动,更加清新和安宁。园林的绿植,并未因一场薄寒而停止生长,郁郁葱葱,吐出新的枝芽。开元湖的水鸟,贪婪地享受着雨丝的沐浴,尽情地嬉戏在暮春的时光里。

谷雨至,乡下最是好时节。人们在期待中,借着一场透雨,播下金秋的希望,没过几天,种子破土而出,长出叶片,顺垄望去,宛如一条条平铺在地面的绿色绸带,让人联想到希望,联想到金秋的丰收与喜悦。一位位年逾古稀的老者,借着好墒情,在山坡的缝隙里播下北瓜和绿豆的种子,尽管泥土薄瘠,它们凭借雨水的丰沛,也会收获足够一个冬春食用的绿豆和北瓜,生发出来的豆芽,鲜嫩粗壮而美味,是乡下的当家菜肴。那些曾挚爱泥土,辛勤耕耘的老者们走了,山坡也封了,可曾经谷雨时节的场景,犹如一幅版画,历久弥新。

布谷鸟的鸣唤,像极了一种节令的提醒。乡下人在房前屋后松土刨坑,植树播绿,种花养草,或者播下几粒冬瓜、南瓜、瓜蒌的种子,它们沿着一根草绳,几根木杆认真地攀爬。然后,绽放出艳丽的花朵,不经意间,一颗颗幼果垂下,成为农家小院一副朴素而生动的画面。

在从容的时光里,夏与春的你来我往,彼此道别,这该是一种多么迷人的画卷?(2023年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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