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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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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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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小记

草木小记

(一)蛇莓:毫不起眼的老师

炎炎夏日,云朵们不知又去哪儿远游了,阳光亮得有些晃眼。湛蓝的天空下,星罗棋布的小红果点缀着一片深绿色的草地,偶尔还有黄色的小花散布其间,儿时的经验让我一眼就认出那是蛇莓。

自然界的植物种类繁多,名称更是举不胜举,但像蛇莓这种名字里还带动物名的并不多见,仿佛是在暗示:这种植物与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相信很多人的童年记忆里都有一个传说:蛇莓千万不能碰,那是蛇吃的,人若是吃了会中毒。我曾问过很多同龄人,尽管大家来自不同的地区,有关蛇莓的这种说法却大同小异。

小时候,老家院子的边缘就长着不少蛇莓。暑假回去,指甲盖大的小红果在阳光下十分惹眼,天真的我以为那是还没有长大的草莓,每日为它浇水呵护,盼着能早日成熟。母亲发现后告诉我,那根本不是什么草莓,而是蛇抛儿(方言中对蛇莓的称呼),有毒,还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不要碰。后来有一次在野外看到带白沫的蛇莓,长辈告诉我,那白沫就是蛇吐的唾沫。作为一个从小就不怕蛇的人,这些说法并没有吓到我,只是增添了蛇莓在我心中的神秘感。夏天的乡村常有蛇出没,按说,蛇莓远比老鼠和青蛙多,也更容易获得,我多次见过它们捕食老鼠、青蛙的场面,却从来没有看见它们吃蛇莓,不禁对“蛇莓是蛇吃的”这一说法产生了怀疑。我曾问过长辈们是否见过有人因吃蛇莓而中毒,回答是否定的,蛇莓有毒的传说也是他们从自己的长辈那里听来的,这个说法起源于何时何地已无从知晓,但它吓住了许多人。

随着知识的增长,了解到蛇是肉食动物后,我更加确信蛇莓的传说是虚假的,可那白色的沫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有的蛇莓上有,有的就没有?一次偶然的外出,我找到了答案。当时,路边一株不知名的植物上有三团白沫,看着很显眼,令我震惊的是,其中一处还正在冒白沫,难道是植物自己吐出来的?怀着好奇,我蹲下身子查看,谜底也就此揭晓:那白沫根本不是什么蛇吐的唾沫,它的制造者是一种小虫——沫蝉。当然,这个名字是后来查阅资料才知道的,蛇莓上的白沫也是它们的杰作。那一刻,仿佛掩蔽山峦的迷雾全部消散,真相大白,蛇莓的在我心中的神秘感也荡然无存。再后来,我尝试摘下几颗蛇莓品尝,味道淡淡的,微甜,或许是太小的缘故,它也不像草莓那么多汁,总体的感觉是并不好吃。

鲁迅先生曾说:“螃蟹有人吃,蜘蛛一定也有人吃过,不过不好吃,所以后人不吃了。”有时也想,或许蛇莓亦是如此,为了不让更多人被它那“好看也可能好吃”的外表所迷惑,于是生出了“蛇莓有毒,是蛇吃的”的传说。

蛇莓,一种司空见惯的植物;蛇莓的传说,一段广为流传的谣言。在我看来,万物皆可为师,看似不起眼的蛇莓,却让我懂得了明辩真假,不盲目听信他人。或许,这也是它希望人们学到的。

(二)白杨:傲立天地的卫士

四月的微风轻抚着大地,有了这“一臂之力”,白色的杨絮开始四处旅行,大街上、湖塘边、草地上,随处可见它们轻快漫飞的身影。在它们出发的地方,一片白杨树傲然挺立,每一片嫩绿的新叶都焕发着生命的活力,那是它们对明媚春光的无声赞美。

我在许多地方见过白杨,它们留给我的始终是一副“卫士”印象。不论是作为路边的行道树,还是河堤上保持水土的绿化树,也不论是酷热难耐的盛夏,还是白雪皑皑的寒冬,都不曾改变它们笔直挺拔的本色,远远望去,仿佛一个个恪尽职守的卫士。

小时候,回村之路的两边种着许多白杨,每年暑假回家,走在路上,油亮的白杨叶在夏风中轻摇,犹如一只只欢迎游子归来的小手,而那哗哗的响声则是家乡对我的热情呼唤。每次只要看到它们,我就知道自己又回来了,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

老家门前也曾有两棵白杨树,听说是祖父那一辈人年轻时种下的。不同于路边那些树皮灰白、质感平滑的白杨,这两棵白杨树更家粗壮,得一个成年人才能将它围抱,树皮也更加粗糙,可谓“遍布沟壑”,那是岁月无声飞逝时留下的印记。炎炎夏日,有时也会到白杨树下乘凉,看阳光从繁密的白杨叶的缝隙间漏下,也不知叶子们对阳光施加了什么魔法,原本晃眼的阳光竟变得柔和起来,在地上化作一个个光斑。坐在椅子上,听夏风与白杨在蝉的伴奏中低语,可惜我听不懂它们的语言,错过了许多有趣的故事。深巷中偶尔传来几声犬吠,给夏日的乡村增添了几分韵味,闭上眼睛在树荫下小憩,任凭轻风拂面。然而,这样惬意的时光总是很短暂,冷不防就被树顶的一阵喳喳声吵醒,那是觅食归来的喜鹊夫妇,它们已在白杨树上安家多年,此刻,破壳而出的新生命们正在等待父母的哺育。

不知不觉中,炎热成为过去,绿色的夏把时间的接力棒交给了金色的秋。白杨的叶子不再青翠,逐渐变得斑驳,于是,它们搭乘风儿的便车回到大地母亲的怀抱,弯腰捡起一片细读,心形的叶子上写满了白杨对自然万物的感恩,它们将回到来时的地方,与泥土融为一体。

天气越来越冷,终于有一天,雪花纷纷洒洒地落下,已是寒冬无疑,本以为白杨树的叶子全部落了,一阵轻微的脆响令我一怔,循声而望,竟是几片干枯的叶子发出的,它们长在一根折断的树枝上,只靠一点树皮与原来的枝干相连,真可谓断枝顽强,枯叶倔强。雪花从它们身边飘过,不解地问:为何这般与众不同?迎着凛冽的寒风,我听到枯叶们轻笑着回答:只为内心那份坚守。再看那白杨,它依然像卫士般挺直腰杆,丝毫不因严寒而屈服。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它默默地积累着,期盼在不远的春夏重现自己的辉煌。

(三)狗尾草:顽强不屈自逍遥

在植物的王国中,狗尾草绝对在最平凡、最不起眼的之列。田野间纵横交错的阡陌、公路上沉积着泥土的缝隙、甚至是干旱缺水的戈壁,都可以看见它们迎风摇曳的身姿。狗尾草十分常见,长得也很纤弱,大多数人把它们当作“杂草”看待,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可以小觑它们,深入了解,你会发现这是一种值得尊敬的植物,因为它们能做到顽强不屈,不论怎样艰苦的自然环境,总能凭自己顽强的生命力留存下来,并且让族群逐渐壮大。

我不止一次俯身观察生长在地砖或路边缝隙里的狗尾草。那是怎样艰难的生存处境啊!一条窄窄的缝,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积攒了一点点尘土,换成其他植物,这样的条件是很难生存的,可狗尾草满不在乎,倔强的它们不仅向世人证明了自己可以在这里扎根生存,还能在此生活得安好。更有甚者,长出路面后屡受车轮碾压之苦,依然不向命运低头屈服,成就了路上一道独特的风景,也把“夹缝里生存”这句话演绎到了极致,令人肃然起敬。

轻抚这株立身于水泥间隙的狗尾草,我能想象出,某天,一粒狗尾草籽因偶然与缝隙间的尘土结缘,从此开启一段生命之旅:从惊雷中苏醒,于清风间生芽,在暴雨里畅饮。骄阳似火,玉米已经被晒得卷了叶,它只当洗了一场日光浴,笑对烈日;狂风肆虐,碗口粗的大树被吹倒,它依旧坚守脚下那一星泥土,以柔克刚。好一个顽强的狗尾草!

狗尾草留给我的印象可归结为一个“野”字。说它野,是与其他人为种养的植物相比。那些植物的生存通常带有很强的目的性:或为观赏,或为获取食物、木材等,很大程度上,它们活成了人类希望的样子:硕果累累、姹紫嫣红。狗尾草则并非如此,它为自己而活,从不在意外界对它的看法,也从不奢望被人注意,只是默默无闻、自由自在地活着。好一个通透的狗尾草!

“野”是狗尾草的精魂。阳台上曾有一只花盆,里面虽有泥土,但并没有种植什么花卉,就那么一直闲置着。假期回来发现里面长出一株狗尾草,我有些意外,不过并未将其拔除,此后,它享受着与其他盆栽相同的待遇:定期浇水、施肥,气温高时还搬进室内,生怕热坏了它。起初,狗尾草的长势确实加快了,随后的表现令我吃惊:不知为什么,花盆里的狗尾草变得无精打采。每天外出看见路边一簇簇高而旺盛的狗尾草,再想想花盆里的那株,我时常感到疑惑:同是狗尾草,怎么有这么大的差距?后来索性把它扔在阳台上不管,任其自生自灭,它的表现再次令我吃惊:一段时间后,它竟恢复了生机,与野外那些狗尾草别无二致。我明白了,它是不愿被人干涉。好一个野性十足的狗尾草!

傍晚行走在郊外,道路两边长着不少狗尾草。夕阳西沉,一只只“狗尾”在晚风中轻轻招手,似在与夕阳道别,又像在和那轮渐渐明亮的月问早。那一刻,我从狗尾草那里看到了洒脱,纵然春生秋死,也要抓住当下,活出自我。

(四)火棘:红红火火山野中

几抹火红在铁青的山野间格外惹眼,自然界中,红色通常让人联想到花儿,在我的印象中,寒冬家乡的山野里是不会有花儿的。怀着好奇,我上前一探究竟。距离它还剩十多米时发现,那抹红色不是什么绽放的花儿,而是火棘的果实。虽然每颗不过黄豆大小,可成百上千的火棘果实挤挤挨挨地点缀在枝头,简直比夜晚天上的星星还要繁密,令人颇为震撼。

“火棘”虽是这种植物的学名,却很少被大家提起,反倒是它的另一个名字广为人知——救兵粮。关于这一名称的由来,我曾听到过多个版本,不过大同小异。家乡汉中曾是红色革命根据地,相传当年红军打仗断了粮,后有追兵,前有堵截,危急关头,战士们靠吃火棘的果实补充体力,最终打了胜仗,为纪念这种植物,将其称为“救兵粮”。这个故事大大提升了火棘的知名度,没想到,它还是功臣呢。老家村后的沟沟垴垴散布着许多火棘,每到冬天,浑身火红的火棘不仅装点着萧瑟的山野,还为白头鹎等鸟儿提供越冬的口粮。

红色的果实通常是成熟的标志,童年时代,想到樱桃、油桃、草莓等红果子的美味,我猜想火棘的味道应该也不错,摘下几颗放进嘴里,结果令我失望:如此好看的果实竟然又酸又涩,中间还有不少小硬籽,也难怪它们没有被鸟儿啄食干净。听长辈们讲,火棘刚开始确实味道酸涩,但在经历霜打后会变甜。我验证过这一说法,尝起来粉粉的,确实有点甜,但主要还是涩味。从此,我只从观赏的角度看它们。

要想从群体中脱颖而出,赢得更多关注,就得有夺目之处。火棘深谙这个道理。春天,草木们抽出新芽,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火棘也被淹没在漫山遍野的绿意中;春末夏初,火棘的枝头吐出无数白色的花儿,引得辛勤的蜜蜂漫步其间,畅享花蜜,不巧的是,此刻的山野间百花齐放,各色的花儿们争奇斗艳,使得火棘这位“灰姑娘”再度失去被人注意的良机。等到了冬天,草木凋零,换上红色盛装的它才会走进人们的视野,这是它最辉煌的时刻,也是最受大家关注的时刻,密密麻麻的小红果寓意着红红火火,火棘也因此走进了人们的生活,成为冬日公园里的一道美丽风景,也有花卉爱好者将其做成盆景观赏,这一习惯自古有之,可见大家对火棘的喜爱。

家乡的火棘随处可见,有时候它们甚至会遮蔽山间的小道。火棘带刺,路过的人一不小心就会被划伤,农人们遇上这种情况,只好用随身携带的镰刀将部分挡路的枝干砍去。有次遇到一枝被砍断的火棘上结满红色的果实,顿时心生怜意,拾起后拿回家插在装了水的花瓶里,于是,书桌上多了一抹亮红。遗憾的是,寒假结束离家时忘记了它,等到五一假期再回去,迎接我的是干枯失色的火棘枝,小红果和干叶子落得满桌都是,心中懊悔不已。走在山野间,看着路边开满白花的火棘,我在心里暗想:假如那枝养活了,现在也该是满枝白花。

(五)红梅:傲雪凌霜候春风

春节在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来临,新的一年开始,当大多数草木还在休眠中时,红梅已收到春的讯息,作为暖春派来的使者,它迫不及待地想要把春姑娘即将来到的喜讯告诉大家。可惜它不像动物们能够通过声音传递信息,只得另辟蹊径,不过这样的小问题根本难不住它,灵机一动,红梅想出一个好办法:用一树繁花作为暗示。这可是个绝妙的主意,无声胜有声。

走在笔直的乡村公路上,没有了繁密枝叶的遮蔽,视野变得开阔明朗,临近人家处,一树红梅正在湛蓝的天空下怒放,它的背后是一面雪白的墙,站在路上看去,当二者重叠在一起,红梅映在白墙里,简直就是一幅绝美的画。更让人称奇之处在于,这是一幅活的画:风过,花枝摇曳,靠得再近些,但见每根枝条被红色的花紧紧围住,让人感觉是枝条生了一层厚厚的“花锈”,空气中弥漫着馥郁的芬芳,绽放的繁花之间,常有小蜜蜂飞舞嬉逐,偶尔从别处飞来一只远东山雀,在红梅的枝干上欢跳着,整幅画顿时活了起来,令欣赏者如痴如醉,这是任何画家都无法用笔直接绘出的。

在古人眼中,清雅淡泊、历经苦寒后傲放的梅具有坚韧不拔、自强不息的品格,既是“岁寒三友”之一,也位列花中“四君子”,是高雅、孤傲的象征。作为梅的一种,红梅亦备受赞誉,成为文人雅士抒情赞美的对象。不论是苏轼的“故作小红桃杏色,尚余孤瘦雪霜姿”,还是杨公远的“特立孤高耐岁寒,渥丹颜貌带儒酸”,都借傲雪凌霜的红梅托物言志。历代画家也对这种植物青睐有加,创作出许多惟妙惟肖的画,以示喜爱。

从小到大见过的花中,红梅是我最喜欢的之一。从新年开始算,如果把百花的盛开时间看作一场接力赛,红梅当是第一棒,继它之后,才是樱花、紫薇等,最后一棒则交由腊梅完成。不得不说,红梅也确实开了个好头,纵观百花,能开得像它这么繁密且清香四溢的少之又少。任何时候,看到一树繁花最先让人感受到的是震撼,进而产生好感;而在大家的传统观念里,香气也是对花进行评价的重要参考。红梅二者兼备,自然成为民众心中的宠儿。人常说“春暖花开”,绝大多数花只在温暖的时节才盛开,红梅则不同,它选择在严寒中绽放,越是北风凛冽、白雪飘飘,它的香气越浓,正所谓“梅花香自苦寒来”。这也是我喜欢它们的最重要的原因。

今年的元宵节前,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让正要回暖的气温骤降,雪后的红梅悉数绽放,白色的雪压在红色的花上,似乎想让它们屈服。这是常有的事,也注定是徒劳无功的事,任凭雪如何信心满满,最终都是以红梅的胜出结束。站在路边,尽管风依旧冷得刺骨,红梅却悄悄地暗示我,严寒已是“强弩之末”,万物复苏的春天马上到来。

(六)蒲公英:随遇而安向远方

老家的院子里有一块空地,一半种着蔬菜,一半栽着花。冬天,花卉的叶子凋零,只有种蔬菜的半边依然绿油油地,充满生机。中午摘菠菜时,一株紧贴地面的植物引起我的注意,本以为是杂草,正要将它连根带拔,却觉得有些眼熟,仔细看时,原来是一株蒲公英。

由于蒲公英开亮黄色的小花,因而常被家乡人叫作“黄花苗”。眼前的蒲公英顶着一个花葶,像一把收起的雨伞,尽管还没到花期,但已经可以看到顶部露出一点金黄色的条状花瓣,等天气再暖和些,那柄收起的“小黄伞”就将撑开,迎接春日的美好。

小时候,村里的路还没有硬化,随处可见蒲公英的身影,特别是到了花期,朵朵绽放的黄花如同散落在草丛里的小太阳,十分惹眼。蜂儿们是最早发现蒲公英开花的,等我注意到时,它们已经告别了方才造访的小黄花飞往下一朵。

蒲公英具有清热解毒消炎的功效,每到春天,村民们总会采挖一些洗净,或用新鲜的熬粥,或在太阳下晒干留着夏天泡水喝。选择春天采摘是因为好辨认,一片草地里,开着硬币大小的黄色花的植物便是。刚采挖的蒲公英根部总会渗出牛奶般的白色汁液,有些黏手,见过的小孩大都满怀期待地尝过它的味道,也达成一个共识:试过一次绝对不会再试第二次。与牛奶的香甜完全相反,这种白色汁液的味道很苦。

与其他孩子一样,孩童时代的我排斥一切苦味的东西,蒲公英自然位列其中。以前有时熬粥会加入几株蒲公英,虽然只有几株,却能把一锅粥都染成淡淡的褐绿色,附带淡淡的苦味,这些我都能接受,但遇到蒲公英那黑色的根时,我就开始排斥。后来习惯了,也便无所谓了。慢慢地发现,蒲公英有一股特殊的清香,它的根也不止有苦涩,回味带几分甜意,我对它的刻板印象逐渐改变。盛夏炎热,容易上火,先前晒干的蒲公英便在这时派上用场,取一点冲泡,伴随着水汽的升腾,皱缩的蒲公英在杯子里舒展,水也被染黄了,那是春天的颜色,清香逸出杯口,那是留存的春天的气息。一杯喝完,顿觉神清气爽。

蒲公英一旦开花,就离结果不远了。提到果实,大家最先想到的往往是“沉甸甸”一词,蒲公英却在这方面开了个大大的玩笑,恰恰相反,它的果实是轻飘飘地,轻到风一吹就能飞很远。从小到大,我最喜欢蒲公英结果的时节,儿时的白色绒球带给我无穷乐趣,风轻轻一吹,降落伞般的小种子就飞走了,任由风把它们带向远方,而在没有风的时候,我便开心地扮演起这一角色,用力吹口气,看白色的“小降落伞”漫天飘飞。长大后,白色绒球在我眼中成了希望的象征,每一粒小种子都肩负着自己的使命,等待合适的机会奔赴远方,随遇而安,落地生根,等到来年春天,新的生命将破土而出,延续族群的希望!


原文刊登于《美文·青春写作》2024年第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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