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是金黄
地铁要开走的时候,吾先生也在往前走,这样地铁加速了,我便也看不见他就倏忽而过,告别和相逢一样,来得匆忙,千言万语。吾先生站在远处喊我,我才认清是他,他一顿讽刺挖苦和说笑,他依然很生动,妩媚也有,娇柔也有,惹得我捧腹大笑。瞬间,他又凝思,话题变得承受不得,句句戳中我的死穴。两年没见,他的一切似乎照旧,我经历了工作,经历了人情,才知道他以前蜻蜓点水的话都有一点缘由。我是怎样的我?似乎只有自己看不清楚。
告别总是将人们之间的距离无比拉长,一贤来的时候说我们三年不见,一见顶三年。我不喜欢他这句话,明明是给自己找借口。然而事实如此,我们的生活,在彼此眼里都是大框架了,三年也未必有什么变化。吾先生比我认为的要理性很多,他掩饰的在于无从说起,他的龃龉和不原谅就像身份一样带了半辈子。我们还是去吃饺子,是我4年前离开时吃过的那家,我一口气要了4盘,他出钱。饺子和饭,在他心里就等于难以补偿的过去,吃一口不知道是为了想起还是为了忘记。
秋叶铺得满地金黄,诗人的秋天也是要讲故事的吧,故事是内容,有内容就不会让3年只在框架里。我狂奔突兀地站在火车站,狂发抖。秋风冷了,就是内容。我们为什么而活?饱满是一种感觉吧,给予比得到更加让人快乐。
时间久了,都该忘了,哪里有道理可讲呢。吾先生将过去制作成崭新的标本,封装好,每一件都写着心路。他的世界我也懂,有个期待的样子,朝着期待的样子努力,脑子里有个生活着的人的样子,那生活着的样子具体到一个物体,一件事情,其实却是一个人,以及这个人背后的若干年。如此说来,都是身外物,平淡变得遥不可及了。
第三个秋天了,以前总写臭虫,还写家里斑斓的山色,也写可爱的小孩,后来生病了,世界如此铺陈,你却画地为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