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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芜湖成为我人生的第二故乡。那时,我住在海员楼。条件艰苦,宿舍里没有电风扇,消遣高温酷暑的办法,无非是摇把折扇,或者一趟一趟地钻进水房里用自来水洗洗抹抹。我们这排房间正对西边,再加上位于整座七楼的顶层,无论是站在阳台上,还是呆在房间里,所感受到的都是扑面而来的热浪滚滚。楼下树枝上感同身受的蝉们,从早到晚地叫得声嘶力竭——热啊热啊热啊。
业余时间,大家会搭台下棋、打牌。也或者,三三两两地相约着去百花剧场、和平剧院、人民影院看电影,或者去舞厅唱歌跳舞,或者去街头摊点吃饭。还有一些院校毕业的管轮、三副们,端出厨师烹制的几样蔬菜荤菜以及上岸买来的各种卤菜熟食,邀请我们去他们停靠于二号码头的拖轮上,让也善饕餮的我们这些小女子解馋。
那时候,中心城区面积很是狭小,东过九华山中路,北过绿影,南过羊毛埂,便透着远郊僻野般的荒凉。
单位有部分职工宿舍位于九龙、绿影。职工对于绿影认可度要高一点,说到九龙,因为时常停水停电,家住那里的职工普遍有着低人一等的自卑感。再加上公交车很少,路况又不好,风和日丽的晴天,对付起来算不得多困难,若是雨雪天气,再拖个小不点的孩子,那份艰辛,可想而知。
每天大老远地上班,若是骑自行车,路况不好,是一层困难,还有一层困难,自行车保管略微大意,被偷的风险也不小。有次我值夜班,一位在拖轮上工作的朋友在轮船靠港后,骑着新买的凤凰牌自行车来看我,车停放在一楼大厅。不巧的是,当晚那个时段停电,约摸半个小时的样子,我便催促他回去,结果,下楼发现,他的自行车不见了。
上班下班,来来往往,购买日常生活用品,我走得最多的路是江边以及吉和街,逛得最多的是红星酱坊、吉和菜场、吉和市场、中山路的百货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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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吉和街两百米左右的浩荡长江里,客轮拖轮货轮,忙碌穿梭,熙来攘往。十几座码头一路铺排,简单修葺的江岸,仿佛深藏闺阁的村姑,兀自地纯朴、或者说是荒芜着。有时候,在白天,或者,在夜晚,我们去长江边漫步,岸边的离离水草,忙碌来去的一艘艘船舶,为沉寂的码头带来点点生机。
作为由码头登陆芜湖的第一条街道的吉和街,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注定了她成为接纳劳顿旅人的理想之地。到得吉和街,往南,是服装百货贸易区;往北,是老百姓居家过日子无法绕开的红星酱坊和菜市场;一些大大小小的旅馆饭店散落其间。这条街虽然远不及中山路富丽繁华,但与它为邻,一可丰衣,二可足食,无论是解决自己的穿衣吃饭,还是招待亲朋好友,只要下楼往吉和街走一遭,便可轻松搞定。
那些年,打包衣服甚是走俏。这些通过特殊渠道进入市场正常销售的二手衣服,据说多是从国外运进来的旧货,也就是说,这些衣服都曾名花有主,至于“主”的身份,不得而知。打包衣服的价格只有商店里同档次新品的N分之一,所以,它们曾倍受青睐。我自己淘过,也陪人淘过,然后将自己或者亲友淘来的衣服,于值夜班时,放在治疗室紫外线灯管下消毒。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打包衣服渐渐淡出我们的视线,定格成一个背影、一段记忆。
后来,吉和市场整体搬迁至银湖北路。在一度十分红火的花园街、福禄商城以及落于新址的吉和大市场,每每逛街,我的眼睛总在找寻一位曾在吉和街卖服装百货的女子。她很美,属于令人惊艳的那种。她曾经的店面,位于我从海员楼出来进入吉和街右转的第一家。
吉和街上有一些门脸很小、但人气很旺的大排档,我印象最深的要数“大王酒家”,它以价廉物美著称。三两好友,相聚一处,要上几个炒菜一个汤,外加老酒和香槟,也不过十几块钱吧。倘若在大雪纷飞的严冬,一个火锅足以将凛冽的寒气驱逐出单薄的身体之外,简易的餐桌,素朴的条凳,让人生出回归故乡、与亲人把酒言欢的恍惚与欣喜。有时下班后,若是从吉和街走,在通往海员楼的路口,那儿有家被大个子女人、小个子丈夫经营得红红火火的卤菜排档,他们家做出来的烤鸭、卤鸭、鸭翅膀、鸭肫、鸭肝、卤干子、卤猪蹄等熟菜,去得稍晚些,便会被购买一空,空留下顾客怅惘的叹息。
与吉和街毗邻的石头路,每日里也是人声鼎沸、烟火气缭绕,与吉和街不同的是,它是一处蔬菜批发市场。若在雨雪天,因为通行难度加大,三轮车板车自行车以及无数来来往往的行人,简直要把整条路面堵塞得水泄不通。人从这条路一趟走下来,衣裤上泥水淋漓,即便再寒冷的天,身上也是汗水淋漓。有同事开玩笑说,一只苍蝇途经石头路,想要从东飞到西或者从西飞到东,都要多吃些苦多受些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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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家后,家住距离八号码头不远处的北京西路,虽然居住环境有了相当幅度的改善,但是,城市整体建设状况尚且亟待提升。儿子幼年时,上班时间,我把他送到家住朱家巷的杜大姐家。下楼后,是后来被修葺得平整的青山街。但在那些年,它还是一条巷子,虽然,也是曲曲弯弯,也是狭长幽深,却全无戴望舒笔下的雨巷之美好之诗意。带儿子行走时,调皮的他总会不断地挣脱我的双手,兀自蹦蹦跳跳。因为路面坑坑洼洼,因为灰尘很大,一不小心,儿子就会摔个大跟头,弄得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
记不得在这条小巷里,走过多少个来回。忽然有一天,我惊奇地发现,小巷两侧低矮破旧的小房子,全被夷为平地。自此,芜湖已步入大建设大发展的黄金时代。又过了一些时日,宽阔的马路两侧一幢幢崭新漂亮的楼房拔地而起,两侧人行道上一棵棵绿意葱茏的树木,也总在清风吹拂时,向路过的行人含笑致意。
后来家搬到青山街,下楼往左拐,是半亩园,一家生煎包子店,生意常年红红火火。那个高大健壮的中年男人,与我曾经的一位老大哥同事身姿面容相像,大着嗓门喊“十个肉的,六个菜的,拿好嘞”,手上一边忙乎着,一边有序地往顾客手里递。往右拐是冰冻街,一O八面馆,还有一家麻辣烫铺子,多少人从老远的地方赶来,就为了吃上那么一碗,以慰肚肠。都多少年了,那家的麻辣烫于我,依然还是丝丝缕缕煎不断的、鲜辣淋漓的诱惑。
有时候,借着买菜之机,带儿子去小圆门长长的巷弄里品味各色小吃。巷子的两侧是楼房,贴着楼房墙壁搭盖的棚子,组成了一间间店面。搭盖得讲究点的,自成简易餐馆;搭盖得马虎点的,类似于街头的临时排档。每家出售的食品,各有各的花样,各有各的风采,从主食到面点,从大菜到小吃,其琳琅满目,不说将芜湖的美食一网打尽,也大约网罗了近半壁江山。从劳动路上拐进去,各种食物的香味,是劈面扑过来的。走进各家摊点的,多是年青人——成群结队的女孩子,呼朋引伴的小伙子,也有手挽手卿卿我我的亲密恋人。
我从这条巷子里拎回家频率颇高的,有两样,其中一样,是烤鸭。卖烤鸭的是个瘦高的男人,三四十岁吧,动作爽利干净。我每次买的半只烤鸭,他只消片刻工夫,鸭子上的肉连同皮,便被一小块一小块地片下来,放进食盒,剩下来的骨头,剁成段,放进食品袋,一只稍大的食品袋将食盒和盛着鸭骨头的袋子放进去,再往里依次丢进已经简单包装好的大葱、酱、春卷皮,袋口一系,递至我手上。他右手套上塑料袋收钱找零,然后,褪下塑料袋,继续他的下一单生意。从摊子摆出来,到烤鸭卖完,摊主少有停歇的时候,顾客是络绎不绝的。
另一样,是酥烧饼。那家的酥烧饼,有两种口味,一种甜,一种咸,烧饼上扑满了芝麻。铺子里一直不停歇地做着,我们买到手的都是刚出炉的,带着温度的烧饼,香味浓郁袭人。好些个从远处赶来的顾客,跟摊主一报数,都是几十只甚至上百只,一只只烧饼在硕大的食品袋里码放整齐,小山似的。偶尔,我站在那里等着摊主给我装酥烧饼时,有麻雀飞过来,见了人也不躲,兀自逍遥着,走几下跳几下。我故意跺跺脚,它便试探性地振振翅膀,瞬时又落在我的脚前。
后来,小圆门拆迁改造,各家摊点挪移至附近的汇金广场小吃一条街,再后来,这里的小吃一条街拆除,继续经营的商户又搬到了星隆国际芜湖小吃街。
生来乍到的客人,要想吃遍芜湖小吃,只怕不呆上十天半个月,这个理想难以实现。说到芜湖小吃,耿福兴虾籽面,四季春小笼汤包,双桐巷老奶奶牛肉面,老濮家凉粉,老头老奶老鸭汤,蓝义兴烤鸭,聚味香绿影猪蹄,小海螺砂煲,小邢板栗,小金渣肉蒸饭,何正源铜锅藕稀饭,红墙院酒酿水子……哪一样吃过了,都保你如同老牛反刍似地,要回味好些年,好些年。
4
江南水乡,盛产美女。犹记得,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很多外地人一说到芜湖女孩,便会不由自主地皱眉,皱眉的缘由是,芜湖女孩美则美矣,不能开口说话,一张嘴,不是粗口,就是脏话。让人欣慰的是,那样的现象早已成为老皇历。而今的芜湖女孩,早已让人刮目相看,她们不仅长得美,说话行事,也是礼仪周到,切切实实地做到了内外兼修,她们以自己的踏实、勤勉和善良,努力地行走在去往优雅的路上。
“你若优雅,一城静美。”这句话,是某天我在镜湖附近一处外墙上看到的。那一瞬间,心底深深地被触动。那个“你”之所指,是这座城市里的我们每一个市民么?其实,这个所指,并不重要。我希望,每一个看到这句话的人,都像我一样,内心有所触动,然后在日后的生活中,对自己的要求多一点高一点,之后的“我”,不说一定会有多么的出色,但至少能够渐渐地、渐渐地优于从前的“我”。这点,每一位内外兼修的芜湖女孩都是最好的明证。
芜湖的行道树,多是银杏、槐树、女贞、香樟、木槿、紫薇、玉兰、法梧、樱花、海棠、合欢。同一树种整齐有序地排列过去,如此的好处是,不仅提升了每一棵树木的气势,连带着把周边景物的气势都齐齐地提升了上去。那感觉,是舞台上的“黑鸭子”组合、“小虎队”组合、合唱团组合,歌喉未啭,气场先行。
春末夏初,细碎的香樟花落了一地,橙红色的,浓郁的香芬缭绕于鼻端,前方岔路口走过来一家三口,他们走到我的前方。小女孩大约三四岁的样子,走了一会,不想走了,张开臂膀,男人立刻蹲下身子,将娇滴滴的小女儿一把抱起,妻子惬意地走在男人身旁。省下力气的小女孩,开始打量周围的景致,然后,下巴抵住她父亲的肩膀,墨一样的瞳仁看着我,不时地,男人疼爱地在女儿胖乎乎的脸颊上啄一口啄一口再啄一口。他们一家人就这么静静地走,我在后面就这么静静地看,知性,从容,优雅,写在那个女人的脚步和背影里。她是人妻,她是人母,她的不俗气质里,有着那个讲责任善体恤懂关爱的男人的莫大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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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那些年,每到汛期,长江防洪墙便会受到严峻的考验。一次又一次洪峰的如期抵达,麻袋、石子、沙子、推土机、挖掘机、打桩机,各种防汛器材山呼海啸地运送过来;日日夜夜,百姓官兵,精诚团结,全力以赴,死守大堤。每一年的防汛,都可圈可点、可歌可泣;每一年的防汛,都险情不断、惊心动魄;最终,都是有惊无险,度过难关。
新世纪之初,长江堤岸被修筑成了铜墙铁壁,即便汛期,也绝不影响观景赏月,不仅如此,面前的浩荡江水,还会让我们的思绪随着浩渺烟波,一越千万里。
夜晚的滨江公园,喷泉飞扬,音乐缭绕,霓虹闪烁,天圆地方。喷泉舞动时,那是一场盛大的婚宴——西班牙乐曲《斗牛士》奏响时,中心喷泉巨龙腾空,银河垂落,那是气宇轩昂的新郎闪亮登场;“我家住在江之尾/半城山半城水/山中楼宇高/水边柳丝垂”,这首马忠老师作词、冯晓泉老师作曲的歌《半城山半城水》悠扬唱响时,中心喷泉屏风启幕,仪态万方,那是娇美妩媚的新娘惊艳亮相。
南面,象征鱼米之乡的巨型雕塑,宛如一面猎猎作响的锦旗,一匹向天鸣啸的战马,一位凯旋而归的将士,以胜利的姿态,昂扬挺立着。中江塔上整齐古朴的青砖,在斑斓灯光的辉映下,洋溢出几分柔媚女子一般的长情和温婉;西边,气势磅礴的母亲河昼夜不息地奔腾着,江面上,渔火点点,船舶航行穿梭,隔岸的灯火,一派辉煌,美轮美奂的处处胜景,都争先恐后地偎依在奔腾不息的长江的胸口,安稳静好;东边,天主教堂宛如阅尽沧桑、洞悉世事的智者,姿态安详,身形俊朗,从容淡定,与世无争。
曲径水榭,叶绿花红,玉树琼花,处处好景。临江桥面上,车流,人流,秩序井然;灯光,月光,交相辉映。
曾有亲友开玩笑说,滨江公园是我家的后花园。我以为,滨江公园是这座城市所有人家的后花园。无论霞光明媚的早晨,抑或落日熔金的黄昏,还是清闲自在的节假日,只要你愿意,自驾家庭小汽车,或者投入一块两块硬币乘上四通八达的公交车,或者用手机扫码骑上共享单车,气势磅礴的长江之水,美轮美奂的滨江公园,便可呈现在你的面前,陪伴你度过每一个吉时每一段良辰。
给我机会,还你惊艳。滨江公园的建成,使吉和街与长江融为一体,现代化的菜市场、耸入云霄的高档楼宇,昭示人们,吉和街的面貌和功能都在做加法。她以美丽图画的姿态,成为足以衬托得起滨江公园的背景,并担当着呼应城东政通人和的政务新区、城南朝气蓬勃的高校园区、城北飞速发展的国家级经济技术开发区的重任。吉和街浓缩了百年繁华,也见证了百年沧桑,而今,她与母亲河长江、中山路步行街并肩携手,挺立于鸠兹潮头,长袖劲舞,抒写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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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将莫邪取土炼剑的赭山与终年碧波荡漾的镜湖,仿佛一对金童玉女,将城市点缀得山清水秀、四季如春。那些年,只要不出门,每到双休抑或节假日,我便带着儿子去爬赭山,于赭山峰顶,看城市烟火,观日月风云。世纪之交,先后建成的富丽繁华的中山路步行街以及气势恢弘的鸠兹广场,仿佛邻家大哥,以孔武有力的臂膀,以宽阔厚实的胸膛,将风情万种的镜湖揽入怀抱。
新世纪之初,位于新百大厦附近的中西友好花园开盘,广告语很励志很煽情:为一百九十八位成功人士度身打造的美好家园。两幢高楼,濒临青弋江,人在楼中,极目远眺,云水共长天一色。该楼盘一经发售,虽然比同时期开售的其它几家楼盘价格高出不少,还是很快地被抢购一空。一位同事乔迁新居后,邀请我们去做客,138平米的建筑空间,错层结构,显得典雅大气。一只吊椅摆在客厅里,人卧其中,看着远处的滔滔江水,好不自在,好不悠闲。
很快,城市房地产业迅猛发展,一处处高档楼宇,如同雨后春笋,遍地开花——中心城区的长江长、左岸、白金湾,城北的凤凰城、北城水岸、银湖紫金观邸,城南的江岸明珠、中央城、万科海上传奇,城东的三潭音悦、东方红郡、玖璋台、芜湖院子……
曾经几十万人口的小城,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努力成长奋勇前进,现如今,人口已近370万;曾经,兜遍城区不过出租车起步价,而今,十个起步价都拿不下。
2021年,两条单轨线路先后通车。从城南到城北,从城东到城西,距离不再是让人烦恼的问题。坐在单轨上,看稍纵即逝的近景远景,那些楼房建筑,那些花木湖水,那些道路公园,所有这似是零散的一切,实则是一幅锦绣图画——未来的城市,会不断地于锦上添花。有时候,站在厨房水槽边洗碗,远远地看着赤铸山中路上来来回回对开的单轨,仿佛空中彩虹,轻灵也唯美。有单轨的日子,平添了不少轻松愉悦;那是白开水一般的生活日常里,不时地来点农夫山泉,那般滋味,有些清爽有些甜。
三十多年的光阴,让我有幸见证了她的凤凰涅槃、沧桑巨变——不断被拓展的繁华城区,不断被刷新的经济数据,不断点亮世人眼眸的大项目,让身置其中的我们,与这座城市同成长共呼吸,一起拼搏,一起收获快乐和幸福。
我爱这座城市,爱这座城市里的每一棵草每一株树,爱这座城市里勤劳善良的每一个人。三十多个春夏秋冬,对于这座城市的感情,是于不知不觉中渐渐加深的;三十多个春夏秋冬,我与这座城市的感情,早已血浓于水、血肉相连。
芜湖的美,一半是山,一半是水;芜湖的美,一半是景,一半是人;芜湖的美,一半靠天然,一半靠智慧。春风大雅能容物,修篱种菊渺无声。锦绣江南,烟雨繁花,一片热土,景色如画,一时多少豪杰绽光华。
曙光从地平线上薄雾一样地弥漫过来,被夜色和月华清洗了好几个时辰的清晨,散发着幽香。清洁美好、鼓足干劲、力争上游的新的一天开始了……
原发于《辽河》2023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