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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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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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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属

颜色是有属性的,我深信。如果可以选择,在十二生肖的转盘上,我会将属相定格到紫色。

因为喜欢所以钟情。赤、橙、黄、绿、青、蓝、紫,唯独紫色最高贵,它将温暖的红和沉静的蓝融合为一体,耳鬓厮磨间成就了神秘典雅之美。

与紫色结缘,始于十岁那年的冬天。灰蒙蒙的天空大雪逼近,北风低嚎,堂哥护送伯父的遗物从四川返回故土。无限哀思,尽落心底。伯父和父亲生的极相似,以至五岁时的我还错认了父亲,成了家族中的笑话。伯父生前和父亲一样喜好绘画摄影,共同的爱好令兄弟二人虽相隔千里之遥,却鸿雁往来仿若咫尺。

可惜,伯父不在了,举家落泪。坐在老藤椅中的奶奶,深叹了口气,空气在冰冷中凝固,时光仿佛在她湿润的眼眶中穿越了一个世纪。她终究还是站起来了,将干枯的手掌使劲按抚在堂哥的肩上,一字一顿地说道“男儿当自强。”

逝者已矣,生者最好的哀思莫过于好好活着。堂哥回四川前邀我们上海的弟妹一起照相,堂哥那时刚工作不久,职业是美术教师,受伯父的影响,自幼学习摄影,技术堪比专业。为了留下我这位妹妹美好的身影,他建议我要化妆。

十岁的小孩化妆?他的提议委实吓了我一跳。

“其实,化妆并不复杂,美学的说法应该是增加立体感。”堂哥从街上买回了胭脂水粉。我被他战战兢兢地带到了镜子前,任凭他在我的小脸上左画右描。末了,他取出一个拇指般大小的白色塑料盒子。

“妹妹,这个给你。你用紫色的眼影是最好看的。”白色的盒盖打开了,里面露出细细的紫色粉末,雪花般的洁净柔和,幽幽透出迷朦的晕彩,传递着慑人心魂的魔力。闭上眼,严寒已于我告别,步入春光和煦的百花胜景。

当我将双眼缓缓睁开,镜中的我明亮而快活,双眸在紫色的点缀下顾盼生姿。“咔嚓——”堂哥用镜头永久的留下了我生平第一张化妆照。临行送别,堂哥独立海边,将包裹伯父遗物的一缕黑纱掷入了大海。

堂哥回四川后再未与他见面。听长辈们说他回到四川后辞去了教师一职,独自前往北京创业,历经艰辛,终成立了自己的广告公司,跻身主流媒体。

白色的眼影盒子成了我经年不变的的珍藏,因为它我与紫色相逢相知。岁月悠悠流淌不息,关山之遥的亲情历久弥新。而我,更深深懂得紫色的另一层涵义,那是哀伤,华丽表面下深埋的哀伤,刻骨的哀伤。

紫色,于我是一种虔诚,是灵魂深处的属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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