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是他的花园,也是他的乐园。
一列列,一排排,一行行,站成卫士,站成哨兵,站成一条条亮丽的风景线,站成一个花的世界;一棵棵,一株株,一蓬蓬,连成线,连成片,连成一道道绿色长廊,连成一个绿色的海洋。当你风尘仆仆踏上这条别致、幽静的小径时,树,为你撑起绿伞,花,一路为你香伴。
一次次,一年年,他把家乡的蓝图描绘成诗情画意,却只能盘旋在脑海里,只能游走在睡梦里,只能叠进行军的背包里,陪伴在巡逻的路上,梳理在摸爬滚打的间隙里……
从军26年来,这些关于故乡的画面和构图,总在他的脑海里死缠烂打,软磨硬泡,挥之不去,伴随着他从普通士兵到武警中校,伴随着他从一个文学青年到中国作协会员。直到退役后,这个愿望才开始从梦里走出来,走进鲜活质感的世界。
2004年6月,张志华拉了一车自己精挑细选的花苗和果苗运抵故乡景洪市基诺乡曼控(洛科)大寨。分发给各家各户栽种,可是长出了预想不到的苦涩的果实。村民们只种不管,只把它当作一项任务敷衍了事,成活率近乎为零。如此一来,张志华不得不考虑栽种的成本和策略了,换用军事术语来说,强攻不行,只能迂回包抄了。
周末,张志华和夫人杨玲芳召集在景洪工作的、经商的、陪读的、谋生的乡友吃饭。其实,摆的却是“鸿门宴”。别小瞧了吃饭的作用,也许是进入花园村的一个突破口、一个重要通道。饭桌上,张志华明确告诉乡友们,建设花园村的构想,推进花园村所遇到的难题,花园村的规划,锦绣蓝图及建设意义。张志华认为在外面的人思想意识好,文化素质高,见多识广定能积极响应。酒过三巡,张志华给乡友们下达了任务,须每年各自负责种活5棵以上花苗或果树,并做通家人们的思想工作,争取他们的理解、支持和参与,须建立广泛的统一战线,须发动群众,拉起一支植树大军。
勐仑镇里的大学城再大,勐仑植物园的景色再美,却栓不住那些青春躁动的脚步。曼控离勐腊县勐仑镇近在咫尺,大学城里的众多师生,众多师生的家眷,家眷们的亲戚朋友每当周末或节假日,再也按捺不住他们观光旅游、购物休闲、农家美食、乡村体验等诱惑。他们的眼光和步伐将会移向附近的村落,这为曼控村提供了千载难逢的机会。建设好曼控也就建设好了勐仑镇的后花园,建设好这个后花园,也就为植物园拓展和延伸出了一片新天地。大量的商贩、来来往往的游客,也会被强有力地吸引过来。全国乃至世界各地来进行学术交流的学者、专家、教授,欣赏完植物园内那些人工培育的热带、亚热带高大葱茏的林木、果树和竞相妖娆的花卉后,有个新的去处,那里鸟语花香,那里绿波荡漾,那里民风淳朴,那里云海茫茫。当他们踏上香的路径,当他们融进绿的海洋,当他们登上花山、果山,当他们站在茶山之巅领略雾河云海变化多端的自然奇观…….是多么地心旷神怡啊。昨日的痛,心中的恨,生活中的烦恼,仕途和工作中的不如意都会随风飘散。风吹豆䜴、卤腐、干黄腌菜、糯哟、酸笋等传统美食和蜂蜜、茶叶、地黄瓜等土特产也会让他流连忘返。
春节期间,张志华夫妇放弃宝贵的与家人团聚的时间,走家串户,目的是去寻找平时很少能聚在一起的在外地工作的亲友,这些人有眼光,原则性强,好沟通,关于建设“花果山”意图一经抛出,便会激发出层层波澜。为家乡献一点爱,出一份力,由我做起,由我带动家人一起发力,一起行动,一起圆梦的情愫便油然而生。
大街上,小巷里从不忘记低着头、弓着腰搜寻好看的花,好吃的果,一经发现张志华就带着夫人杨玲芳趁行人和车辆稀少的时候,从灰尘白土里,或捡或扒或刨,点点滴滴收集种子装进袋子里,捡不完的第二天再带着撮箕、扫把再把种子一粒粒,一颗颗、一枚枚筛选并收集起来,这些种子有的如豆,有的像米,有的似芝麻大小……其中有凤凰花、缅桂花、紫金花、紫薇花、炮仗花、鸡蛋花等等。这些花育在自家菜园子里,菜园根据需要转型成了苗圃,张志华夫妇也兼职成了园丁,成了园艺师。育苗是个复杂而精细的活,挖土装袋是个繁重的体力劳动,但这一切对家乡的挚爱来说,微不足道了。
这个令张志华魂牵梦绕的地方位于基诺族乡东部,1280米的海拔仙雾缥缈,让49户人家,138人穿梭在云海雾河中。离基诺族乡政府40公里,离西双版纳州府所在地景洪市90公里,她的东部以雄伟的攀蓝山和勐腊县象明乡的蛮砖(普洱茶古六大茶山之五)茶山隔江相望,南以勐腊县勐仑镇毗邻,西北以基诺山高耸入云的龙帕石崖峰相连,北以著名的孔明山和勐腊县象明乡的“莽枝”和“革登”(普洱茶古六大茶山之二和之四)茶山一江(小黑江)之隔。
“洛科”是她的基诺名,“曼控”是她的傣名。她的含义是密林深处的神秘寨子,一棵神树就像是她的标志,她的旗帜。她的子民属于基诺族阿哈、阿细之外的乌优支系。
每当雨季来临时便有一车车花苗、果苗,风景树运抵曼控村,一株株、一苗苗分发到各家各户,各家各户种到自家地里或房前屋后,或田间地头,或大路两边。截止2024年6月,张志华已经累计运来花苗果苗共5万余株。2019年,在张志华的言传身教下张三、张福和米娜也相继拉来绣球花、金边玫瑰等数百棵果树、花苗给村里人栽种。“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在张志华的感染和影响下,一波又一波绿化美化家乡的热潮不断蔓延至周边几个寨子,最后席卷了整个曼卡村委会,掀起了三次种植高潮。
一点点,一簇簇,一丛丛,一团团像彩色的云,似绿色的雾,向四周漫开去,点缀了山头,妖娆了乡村,装饰了张志华和故乡人的梦。
自然环境优美,空气清新,冬季云海翻腾着虎鲸白鲨,卧虎腾龙,雾河流淌着千变万化。这是一个冬暖夏凉的地方,四季都可以盖被子安然入睡。
这是作家张志华构建的花园,也是他永远的伊甸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