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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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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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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施大峡谷记游

在中国大地上,武陵山是绵延渝、鄂、湘、黔四省市,长度420多公里,面积10万多平方公里的褶皱山。在这块土地上,可谓千山万岭,重峦叠嶂,沟壑纵横,加之地处北纬30这个神秘的纬度带,使得这块土地奇峰凸起,溶洞、暗河并存,风光独特。山同脉,水同源的张家界、梵净山、桃花源等景区便是其中的突出代表。

作为武陵山景区的另一翘楚—恩施大峡谷,2004年才进入人们的视线。几年前,朋友曾邀我去恩施大峡谷一游,因有事耽误没去。但号称“世界地质奇观 东方科罗拉多”的恩施大峡谷,和我已经去过的张家界、梵净山一样,成了我此生非去不可的旅游目的地之一。

2017年国庆,我把恩施大峡谷作为自驾游的目的地,实现我与它的第一次约定。

6号下午在游览完国家AAAA级旅游景区梭布垭石林后,便开车前往恩施大峡谷。按照导航指引,我们走了最近的一条路,但又是选择了耗时最多的一条路。车在恩施、奉节的乡村公路穿村过户,爬坡上坎,走走停停,原计划7点以前到达恩施大峡谷,走了一半的路程,天空却下起了大雨,夜幕降临,浓雾生起,公路一侧虽然有防护栏,但我深知,防护栏外,就是悬崖峭壁,万丈深渊,加之雨雾天,视线有限,行车是十分危险的。一路上,偶有车辆过来,但确是屋舍稀少、人迹罕见。在距离恩施大峡谷约10公里处,终于见到了公路两旁的农家乐,我便决定,今天晚上就住这里了。

农家乐主人和武陵山区众多的土家、苗族人一样,待人非常热情,在住不下的情况下找对面农家乐协调了两间房,同时把自己的卧室也让给我们住。在收费上,并没有因为是节假日乱涨价,仍然是和先前其他客人的价格一样,一间房100元,吃饭30元/人。

第二天一早,我们在用过早餐后,就出发前往恩施大峡谷。半个小时不到,就到达了大峡谷游客中心。游客中心建设在一处山坡平缓地带,停车场车多但仍有车位。游客中心的对面,群峰凸起,后来得知,这就是大峡谷的七星寨景区;而游客中心与对面群峰之间的低洼处,就是恩施大峡谷,已经开发供游客游览的一段称为“云龙河地缝”。

游客进入景区,需要搭乘景区观光车前往景点。第一个停靠的地点叫干堰塘游客服务中心,从这里,一是可以直到云龙河地缝;二是可以到山顶的七星寨景区。根据景区工作人员的介绍,我们选择了先游“云龙河地缝”,再游七星寨景区。

过服务中心不远处的公路拱桥左转,不一会便到达峡谷的人行栈道,栈道建设在距离峡谷谷底的山腰间,平视可观悬崖峭壁,怪石嶙峋;俯视可见谷底乱石遍布,流水潺潺;仰望可视峡壁飞瀑,古木苍翠。而头顶的悬崖间,间或有瀑布从身边流下,直落谷底,正是“千仞泻联珠,一潭喷飞霰”。流水发出的咆哮声、瀑布击打乱石的轰隆声,在峡谷组成了一曲水石交响乐,让游客乐在其中。在我的眼里,两岸陡峭峡壁上呈黯黑、油黄色的钟乳石是峡谷一景,这些只是存在于溶洞里的钟乳石经过亿万年的变化,生成各种形态,而今一见天日之后,经过阳光雨露、春夏秋冬的反复打磨,黯然失色却光滑圆润,形态各异且多姿多彩;而峡谷两岸的瀑布则又是一景,大的瀑布如大坝决堤,气势恢宏;小的瀑布如涓涓细流,从山间树丛间流下,有如白练飞舞,有如一条细长的皮尺丈量峡谷的高度,有的直达谷底的河面,泛起浪花几朵,有的还在半山,便腾化为雾,在谷间漫延。再则是谷底的巨石、深潭,岸边的绿树,为我们提供了一幅幅自然天成、风光曼丽的山水画图。而让人遗憾的是:由于是阴雨天,阳光一直躲在云层里没有出来,更没有照入谷中,这里经常出现的瀑布彩虹交汇的奇观迟迟没有出现。

据资料介绍:云龙河地缝是108公里恩施大峡谷(古称沐抚大峡谷)的一部分,上通天水暗河,下联莽莽清江。上古时期,地缝还是条暗河,地表上多条溪流泻入暗河,形成地下瀑布。亿万年来,流水不断溶化地表石灰岩,造成暗河顶部坍塌,变成了今天的模样。目前可供游客游览的地缝全长约3.8公里,断面呈深“U”型,最深处超过100米,最窄处不到10米。二期开发尚在建设中。

在峡谷中,连接峡谷两岸的是一座索拉吊桥,过桥前行不远,便是呈“S”形从沟底到沟顶的栈道。在我经历了2个多小时的峡谷游回到地面之后,我了解到:为了探索这条神秘的地下暗河,中法联合探险队中,一名美丽的法国女探险队员为此献出了宝贵的生命。由此让我想到:在武陵群山里,尚有许多没有被人们发现的自然奇观,或许,它们已经亿万年地静静地等在那里,也不急需匆匆忙忙地掀开盖头!而最重要的,它们都是武陵之宝藏,更需要人们的珍惜和爱护。

回到干堰塘游客服务中心,从这里到山顶的七星寨景区有两条路选择:一是搭乘景区观光车到半山一个叫做“倒灌水”的地方,开始登山;二是乘座景区的厢式缆车直达山顶。前者适合脚力较好者,后者适合体力较弱者。因自身身体状况加之70多岁的母亲和我们同行,我选择了坐缆车上山。

缆车很平稳地开始爬升,不一会便穿过覆盖在山脚下厚厚的云层。从车窗望去,云海波涛弥漫在群山的腰间,远处的群山却更加清晰,真是“奇峰出奇云,秀水含秀气”,刚才在山下是阴雨绵绵、阴云密布,还没有到达山顶,却是一幅蓬莱仙境画图出现在我们的眼前。走下缆车,便进入七星寨景区。

在山顶缆车上站外的观景台,我刻意观察了山间的观光车停靠站,那是一块山中平坝,也是步行入口。远远望去,公路从山脚蜿蜒而上,村庄、田园、果园散布其中,在流动的云雾中忽隐忽现。从停靠站到山顶,需沿小楼门群峰间的栈道上山,大概也就2公里路程。而停靠站入口,正是三峰独立、一门洞开的小楼门景点。也就是说,坐缆车上山的游客无法感受到小楼门那壁立千仞,山门洞开,由下至上的峰林风光。

据介绍:七星寨景区是目前恩施大峡谷已经开发的主要景区之一,位于恩施大峡谷西部的前山,海拔1500-1900米,由小楼门、中楼门、大楼门及绝壁组成,面积23.9平方千米。其主要地貌类型有绝壁、岩柱林、孤峰、石芽(林)、峰林洼地、溶洞等。主要景点包括小楼门群峰、石芽迷宫、土司城堡、石门天坑、一线天、轿顶山、千层岩、大楼门群峰、一炷香等50多个景点。

我一直疑惑:大、中、小楼门几个景点好解释,因为每个景点都有如呈罗马柱的群峰林立,好像门楼一样。而取名七星寨,是否这里的山形地貌如北斗七星状,还是这里的村落星罗棋布以村为名,还是这里的景点包含七星之意,我不得而知。

从游览图上得知,从缆车上站到游客返程中心,全程8.3公里。如此长的距离,对游客是一种考验。

一条石板路带领我们走进弯弯曲曲、峰回路转的七星寨。据说,这条石板路以前是古盐道,在恩施大峡谷未开发之前,外界的人们并不知道山下有一条峡谷,山上有如此峰林风光,而且历代书籍典故也没有记载,更没有文人墨客云游至此留下宝贵的墨宝和诗篇。相对于其他名胜景区,恩施大峡谷还属于旅游开发的处女地,比同属武陵山脉的张家界旅游开发晚了20多年。

在石半板路上,抬眼望去,一个个裸露的石林耸立在荆棘丛中,相对于云南路南石林,这里的石林显得矮小了许多,大多成块、成片分布,有些石林、山堡仍然隐藏在植物林间。在我们行走的过程中,一片石林在道路两旁起伏连绵,奇特的山石光滑而呈现规律的纹理,一看景点指示牌,是为楼门石浪;一块全身呈薄片状整齐排列的巨石出现在道路中间,是为手风琴;一块如金元宝的巨石耸立在道路右侧,周身已经被游客摸得光滑细腻,是为圆宝石;一排排整齐如墙的石林间隔出的小巷,犹如石林迷宫---有人说“恩施大峡谷每一寸都是风景”,的确如此,当你漫步其间,总有一块怪石、总有一片奇峰让你流连忘返,驻足欣赏。

“一线天”是峡谷的专利。在七星寨,“一线天”是一处景点,也叫“七星门”,相传过了这道门,也就从凡间到了仙界,门前是凡人,门后是神仙。走进“一线天”,就走进了一条两崖狭窄的通道,弯弯曲曲,上上下下,壁石犬牙交错,窄处侧身难过,光线时明时暗。走出“一线天”,就到达了另外一处景点—绝壁长廊。

绝壁长廊实际上是一条悬崖栈道,它修建在300米高的天然垂直绝壁山腰上,该栈道七道弯八道拐,寓意为“路七弯八拐,心始终如一”。相对于天门山的悬崖栈道、云阳龙缸的玻璃栈道,并不显得“险、绝”。从这里,只见云雾飘渺,众山绵延,田园、村庄、峡谷、河流、公路若隐若现,恍如仙境。

走完绝壁长廊,就进入中楼门景区,相传女娲娘娘就是通过这道门完成补天的,有一山峰名群星岭,山上的石头是女娲娘娘补天的辅助材料;有一山峰名骄顶山,上面有女娲娘娘的专骄,是专门用于从天星门到南天门运送补天材料的工具。传说归传说,但远远望去,确实形神兼备,当然也寄托了人们对女娲娘娘的感恩之情。

在岩湾休息区,我看见了一个小女孩背着背蔸向游客兜售柑橘、黄瓜等,小女孩大约10岁,收到钱后,就交给我旁边卖柑橘的妇女—她的妈妈,再从妈妈的背兜里拿出柑橘放入自己的背兜,又背上四处兜售。这是我在很多旅游区看到的一个现象,曾经在四洞峡,也是这样的小女孩,一边看书,一边兜售矿泉水。这让我想到“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句话,作为游客,从这些孩子手里买些需要甚至不需要的物品,在我看来也是一种美德。

岩湾休息区,可以说是七星寨景区的一个中间站。从这里又将开始登山,滑竿、背篼(用于背小孩)众多成为这里的一道风景,许多体力较弱者,选择了坐滑竿,而许多带小孩的游客则将小孩交给背背兜的妇女背着走。抬滑竿者大多为40岁-60岁的土家、苗族汉子,背背兜的大多是妇女。通过与他们交谈,我了解到:所有抬滑竿、背背兜的乡民都来自山里面的村落,旅游开发后,一部分乡民成为旅游公司的工人,持有公司的工作证,都参加了保险,并且明码标价,一个山头80元,由此减除了游客的后顾之忧。在武陵山区,乡民的吃苦耐劳是出名的,即使年逾花甲,也是劳动不断,挑上百斤走山路如履平地。在景区,我每当碰到这些靠力气吃饭的抬夫、挑夫们,在对他们保持深深敬意的同时,主动为他们让出路来。

岩湾休息区出来又开始爬山,不一会就到达一个叫“鞠躬松”的景点,它与黄山的“迎客松”相似,在悬崖峭壁间张开它的双臂迎接天下客人,并深深鞠上一躬,象征土家、苗族儿女的好客之道。

从“鞠躬松”的石间栈道下行,不一会就可以看见恩施大峡谷的镇山之宝—“一柱香”。“一柱香”是一股根高近百米的天然石柱,上大下小,犹如一根香烛,故名之。它位于两座石峰之间,孤傲独立,一枝独秀。在我所看过的石柱中,三清山的“蟒蛇出山”算是一处,成为三清山的标志性景观。在我看来,“一柱香”也是恩施大峡谷的标志性景观。无可否认,一个景区的灵魂所在,正是其无可替代的独特自然风景。

在七星寨,有一段称之为“天路”的登山栈道,就是登天阁到登天门的81级台阶,登完这些台阶,离天就近了。这如同我们人生的路程,坚持走下去就是胜利。

在下山的路途中,右边的一座山顶上,一对母子雕像吸引了我的眼球,此景点名为“母子情深”,其形其状,如同一位土家女子抱着一个婴儿亲脸蛋,其情其景,昭示着母爱的伟大。

在山间游走,这种惟妙惟肖的山形很多,有如少女傲然独立于群峰间的山峰名“玉女峰”,有如猿猴一样有脸、有手的峰体名“长臂猿”,山峰间一有峰顶上的“孙悟空”绝顶观光,有停放在乱世堆砌上的一块四方形石头名“石棺材”,有呈莲花状、方角型的“唐僧帽”,有峰顶上嫦娥的月兔,有山峰如砖砌墙体名“千层岩”,还有那如狮、如虎的石林群名“百兽归山”------人随路走,景随路变,奇山、奇峰、奇林,在游客的眼中,全在个人的审美判断。

在我看来,七星寨游览,除了近距离体验大自然鬼斧神工造就的奇峰异石之外,便是观云海,看峡谷。雨后天晴,便是观云海的最佳时间,飘渺的云彩给山川大地披上神秘的面纱,描绘出一幅水墨山水风光图画;晴空万里之时,便是看峡谷的最佳时机,从山上俯视,大峡谷如同大地上的一条裂缝、一道伤口,让人触目惊心。

沿着山间栈道直下,山下的终点站-游客返程中心近在眼前,在连接终点站的斜坡上,一排琉璃瓦房如一条弯曲的巨龙从山间连接到停车场,成为一道亮丽的人造风光。琉璃瓦房里,是一段接一段运行的扶手电梯,对于体力不支的游客无异于雪中送炭。而母亲却认为:最后的不到2公里路程却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你心甘情愿花费30元乘电梯下去,本着节约出发,母亲坚持走到了停车场。

从停车场仰望大前门,巨大的山峰,应该说是峰柱,孤立千仞、直指苍穹,如同长征火箭正进入发射前的倒计时。地缝、绝壁、丛峰,单一而言,在许多名山都可以见到;但集三者于一体,或许是恩施大峡谷的独有;也难怪华中科技大学旅游与建筑专家张良皋教授,实地考察对比湖北恩施大峡谷与美国科罗拉多大峡谷后认为:前者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大峡谷,“即使走马观花也令人如痴如醉”。若与美国的科罗拉多大峡谷论壮观,恩施大峡谷与之难分伯仲;若论风景之秀美、景观之丰富、层次之多样,恩施大峡谷则远胜于科罗拉多大峡谷。由此,“东方科罗拉多”便成了恩施大峡谷一张响亮的名片。

从停车场回到游客中心,我再次眺望恩施大峡谷:我不禁想起赵朴初先生描写石林的五言绝句 “高山为谷谷为陵,三亿年前海底行;可惜前人文罕记,石林异境晚知名”。恩施大峡谷正如诗中所言,这座山、这条峡谷还仍然隐藏着人们所不知道的秘密,从云龙地缝而言,由于同属两个不同地质年代的地缝,没有垮塌的暗河长达50多公里,里面隐藏着多少罕见的自然风光还未可知;而从七星寨周边的古老村落,隐藏在群峰间的天坑,暗河上的热云洞究竟还隐藏着多少让我们叹为观止的壮美,只有等待大峡谷的进一步开发,再来体验它的神奇与神秘。

与恩施大峡谷的第一次约见,虽然只有不到一天的时间,属于走马观花似游览,但它的奇异风光已经留存我的心里,足以让我陶醉在回忆之中。别了,恩施大峡谷,让我们下次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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