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

“陈大哥，给你送炉子来了，你看需要哪几款？”一个脆甜而亲热的小媳妇的声音把我从门市里磁铁一样吸了出来。

她叫小桃，她的性格，她的声音，好似她的名字一样又脆又甜。

我于是留下些货。

我在耿庄桥镇上卖液化气炉已经有几年了。原来都是从小桃的公公老杜那里进货。我们算是老朋友了。老杜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漂亮帅气聪明，然而有点聪明过头。娶了个媳妇漂亮秀气，该说的话就说不该说的一句也不多说。她叫小杏，她的性格真的像杏一般又甜又面，也带点酸。小杏管我叫叔，因为我比她公公小不了几岁，也因为我们像兄弟的关系。

二儿子白净木纳，很少有一句话。然而媳妇能说会道，炉子经她一介绍你不好意思不从她这里进货。她亲切地管我叫“陈大哥”。她大概不关心我与她公公的关系，也可能这样叫觉得我能年轻几岁，我会因此愿听。随她去吧，反正是一个称呼。

两个门市的生意本来都是老杜的，一个儿子看着一个。孩子都成家了，就分家经济独立了。

我曾经问老杜说：“你的二儿媳妇不简单，是个做生意的才女。”老杜说：“她是乡下一个门市的女孩。我常给她家送货，感觉这女孩会说话，聪明也漂亮，就介绍给我儿子了。我在县城做的生意大，女孩与她父母自然都愿意。”

老杜的两个儿子分开后，二儿子开辆面包车带着漂亮又能说的媳妇给全县范围内的乡下送货。本来也熟，每一次去了谁家不多少要点货。这样二儿子的生意就超过了大儿子。有时我缺了货，也去县城看看。先到老杜大儿子门市看看有没有新鲜款式。他和媳妇小杏也热情接待：“叔，你来了，看看有什么需要的？”然后一一介绍价格，都熟了我知道他们说的是实在价，不能还价。还价也低不了。

我再到二儿子门市去。二儿子下户安装整体橱柜了。小桃亲切地叫：“陈大哥来啦？先喝点水。”于是给我倒了一杯水，白嫩细长的双手捧过来恭恭敬敬递到我激动的手上。我问了炉子的价格和老大的一样。小桃又说：“大哥，这个价格已经没有什么利润了，但是你要货怎么也会再优惠点。”一听这话心里能不高兴吗。于是便定了货。小桃又说：“大哥，你吃了饭再走吧。”我知道是客气话，就她一个小媳妇看门市，生意又忙哪有时间招待客人。我说不了，家里也忙。小桃便说：“那么大哥你走吧。明天让二小（老二叫二小）给你开车送去。可以省点运费。”我于是笑着一身轻松地走了。小桃远远地喊：“慢点，大哥。”

后来我去县城卖电动车了。有空也去老杜那里转转。老杜不愿操心了成了小桃的帮工。因为我家和小桃家在一个小区，见了也格外亲热。小桃的生意越来越好越大。又增加了一个名牌“方太整体厨房”，还有一个加工橱柜的厂子。

老大生意萧条，也改行开始卖电动车。

小桃见了我说买辆电动车，要去我门市看看。我说怎么不从你妯娌那里买？小桃说：“不是她自己干，是和她妹妹一起干。又不能还价，也便宜不了。”

这到说的是。小桃给我介绍卖了几台电动车了。我自然得给她便宜点。

小桃去我门市看电车时正是伏天的中午。街上没人，她为了不耽搁做生意。我一个人在。她看了几辆，我也介绍着每辆电车的性能。我们也说了些别的话。突然她那双眸子明媚而多情地向我的眼睛燃烧过来，直射了足足有七八秒钟。我不知所措了。我的眼睛逃避了……

后来去她门市帮朋友买东西，她常羞涩地笑笑，热情地接待。

她真的好漂亮，一米六五的个子，亭亭玉立，玉质光滑的鸭蛋型的脸蛋。眸子都会说话。她似一棵春天里开着白花的玉兰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