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的记忆

文字的记忆

朱金华

终于鼓足勇气提笔记述这段文字带来的美好记忆。

2018年初秋，天气还没完全凉下来。和往常一样，夜里10点多钟依旧偎在沙发上看电视。手机铃声把我的目光从电视银屏上拽过来，拿起手机一看，是远在省城的方英文先生打来，赶紧接听。方老师问候了三两句，就直奔主题，幽默地说，报告一个不大不小的好消息，吴嘉先生发来几张图片，内容是去年陕西六大名校中考试卷中，你写的那篇《与方英文先生说字》文章，作为语文科目考题，占18分哩。我说那是占了方老师名气大的光呀。方老师说，从来没转发过此文，完全是因了你文章精彩的缘故。

放下手机，淡漠了看电视的欲望，沉浸在亢奋快乐中。是呀，作为一个文学爱好者，文章变成铅字在大众里传播，已经够惬意的了，何况用作讳莫高深的考题呢。从上小学一年级考试成绩单下来按时交到父亲手中算起，到现如今工作岗位上摸爬滚打时不时惊恐着庄严着在考试里煎熬，近半个世纪时光，我对考试并没有好印象，这不光因了学习成绩一般，是源于本村学习特别拔尖的一个穷家小户刘姓女生指望依靠上学跳出山沟沟，眼巴巴未等来录取通知，又没钱补习，只好依依不舍告别校园，嫁到与娘家山势更逼仄的山洼里过活，日子苦焦没压弯脊背，后来知道自己没录取上成大学不怪考场发挥失常，是被别人顶替掉了导致，从此精神恍惚，行为失常。这怎会让人对考试不反感呢，还有发生在身边依托所谓的考试工作了调资了出名了升迁了……种种怪象，更让人对考试倒了胃口。这让多少怀揣梦想的人希望破灭，真可谓几家欢乐几家愁哇！正规的考试无可厚非，由古代科举取士到现在高考选拔人才，发掘了众多治世能臣培养了大量高科技人才，这是考试带来的好处。最早接触到“名校”字眼儿，还是前几年在县高级中学章校长办公室里为一个熟人孩子入学之事请校长帮忙，这个孩子把县一中视作最好的高中，除却这所学校宁可外出打工也懒得再上学，怎奈考试失利，差几分不能进入就读。恰在此时，一位女教师进来对校长说，西安高新一中要破格录走自己的孩子。校长冷冷地说，陕西有些名校为提高高考录取成绩，到各县区挖中考排名前五的生源，你的孩子中考成绩是不错，你在这里教学都不愿将孩子留在这里上学，那谁家孩子该留在这里上学呢，你也一起走吧！校长的话语简短，却掷地有声。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名校”之说。在我看来，在哪所学校上学并不重要，重要的看学生是不是把心思用在学习上。正如写方英文先生的这篇文章，偶然间用作考试试题，搁在前几年我早张狂了，过细想想，没啥可张扬的，爱好文学就该把文章写好，就像农民该把庄稼地种好一样。养狗是为了看家护院，一根绳子被牵着陪主子遛弯儿，那就失去了狗的本分，充其量算作讨主东欢心的花架子宠物。

方英文老师电话告知这则消息第三天，又接到方老师电话，说为我写了一幅书法作品，算作对此事的庆贺。我高兴地不得了，方老师说给我邮过来，哪能这样呢，先生的字可不是随便送人的，我只见过给著名画家邢庆仁先生送过一幅字，咱可消受不起恁高待遇。我说改日去西安登门取吧。方老师幽默地说，赶紧把详细地址发来吧，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的时候。

方英文先生有这样一段文字记述此事：“吴嘉发来四格图，拍自《陕西六大名校中考真卷》。原来是朱金华文章《与方英文先生说字》选作试卷考题。上网搜寻，见朱文写于九年前（2009）。我博客与微信皆未转过。窃以为谈书法没意思。字没写好，无资格谈书法；字写好了，没必要谈书法。文学更是如此。喜欢了只管写便是。空谈总会遭白眼的。”

我要说的是，在这篇文章里，我的最大收获，是得到方英文先生四尺整张一幅字，掰指头算算，八个平方尺，值两万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