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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金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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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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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盏流年

半盏流年

朱金华

一晃荡,就到了知天命之年。

走过五十年人生旅程,至今似乎还没有完全开窍,好多事儿百思不得其解。忙忙碌碌一天天,不曾有些微的懒散懈怠,从未停歇奋斗的脚步,却绝少品味到成功喜悦。好在渐渐懂得知足,提得起放得下,学会珍惜,那些曾经的过往,可谓稚嫩可笑,诸如追星,获奖,低廉奉承,无底线赞美,十分在意别人的态度,哪怕一个眼神,也会耿耿于怀老半天,闹心的缭乱……

十多岁的时候,用刀背拍死了自己呵护救活后又成长壮硕的那只公鸡,从此便开了杀生的戒律,之前是遵从家训连一只蚂蚁都不伤害。贪吃,把活蹦乱跳的鱼举过头顶使劲儿甩向地板;龇牙咧嘴掰掉螃蟹两把大钳又虚伪善良地把失了钳子的螃蟹放归河里;爬上树干拿走雀巢温热的鸟蛋从不顾及鸟雀的叽喳哀鸣;用长竹竿桶掉并未蜇人的蜂包只是图一时的快意。长大了不再那么顽皮,摸鱼捉螃蟹逮知了仍在继续。直到发生在身边几件事,让我对生命有了真切的敬畏。

在我下乡工作期间,一个贷款户约定第二天归还贷款,当我上门,却是铁将军把门,不见人影儿,在其邻居处打听,言说该户去亲戚家有事,分明是躲债嘛,哪里是走亲戚,内心愤然,时隔两天再次登门,该户叙述亲戚家遭遇变故,夫妻俩趁着夜黑风清去后山梁树林里烧蜂包,将焚烧后大半个蜂包捡回,落下一部分蜂仁在草丛看不见捡拾,第二天上午,丈夫去工地干活儿,妻子贪念草丛中遗落的蜂仁,当她再次来到夜里烧蜂包的树下,未被烧死的蜂子正聚集在残存的蜂巢边沿,见到捣毁家园的人分外眼红,一拥而至,浑身上下被蜂子包围,蛰了几百口,可怜她连滚带爬,挨到一户人家已是奄奄一息,在送往医院途中一命呜呼,贪吃蜂仁,断送了卿卿性命。根据描述,撰写一篇报道《群蜂报复伤人命》,刊发在《陕西农村报》上,呼吁人与自然当和谐相处,奉劝那些贪吃者,蜂子是何等灵性之物,每年喜神方在哪儿,蜂巢的门就正对哪方,蜂仁大补,富含蛋白质,倘若体弱者食之,浑身虚肿,头脸膨胀,形象可憎。每年秋季,总会从老家传来烧蜂包死人的消息,我一点儿也懒得同情。还有多年前两个捣蛋中学生捣毁树上猫头鹰巢穴,一连好几天,每到放学时间,猫头鹰就追逐散学的队伍,于茫茫人群里啄瞎毁它家园之人的眼睛,这是顽劣付出的代价。

练字之初,并未高贵到去传承华夏传统文化,能把字写到像父亲一样惠及乡邻就知足了,剪纸雕窗花画灯笼画写对联,远不及父亲恁高的艺术天赋,只赓续写对联的良好传承。身边好多书法爱好者,早已失却练字的初心,把加入某协会组织为终极目标,背着行囊千里迢迢拜师而非学艺。书法先贤也拜师,学的是书法之道,从经典法帖中不难看出,历代书法家作品之所以传世,都是在师傅指导下悟出书法之道,形成自家面目,非今人书法班之教学,千人一面。倘若不去辩证地学习,只会在痛苦中挣扎,换来的是寂寞……

始终认为写作是个体行为,大轰大嗡看似热闹,只是给肤浅增加丁点儿光环,给予虚伪者显摆的资本罢了。如今好多“文学”大赛,观其作品,实属对文学一词的亵渎。自媒体时代,作家、诗人、词人遍地都是,自娱自乐无可厚非,作品低劣只说明作者无能,盲目赞颂,便是评论者品质的问题了。好多写作者很在意“签约作家”“作协会员”头衔,背后的辛酸不便妄自踹度,自我做编辑开始,只看重作品思想内涵和语言精当,正如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

对于艺术,我始终持敬畏态度,敬畏文字,敬畏经典,但我有着自己的主见,不跟风不忙从。有些经典不喜欢,只说明自己的认知还没达到相应高度。我也在净化朋友圈子,喜欢安静中沉思,把努力当成一种习惯,深知每一个羡慕的收获,都是别人用心努力的结果。

我也敬畏生命。五年前盛夏一个周末,坐班车到几十里外丹江河边,将别人送的钓鱼钓到的一只鳖,放到红鱼口大桥下深潭里,放入水中的一刹那,内心有一种释然之感,这只鳖是妻的闺蜜丈夫所钓,妻的闺蜜是要送来补补她术后的体弱体质;也曾经坐出租车将别人赠送垂钓的鲶鱼鲤鱼放归到一个叫作冷水河的水潭,河水才是鱼的家,有时怕佛了朋友的心意,将活蹦乱跳的鱼在水桶里或水盆里喂养,直到隔三差五仰肚漂在水面,才去鳞剖腹,拾掇干净食用,往往肥美的几条鱼,瘦得一身刺了。如今长江治理,禁止捕鱼,是对生态的保护,多好的政令呀。

曾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

曾子所言的“士”,当指儒家之士。我撑不起知识分子的称谓,作为炎黄子孙,把“士”的精神早已融入血脉,成为奋发向上的不竭动力。

                                                      原载《陕西工人报》2024.0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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