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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建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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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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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等不及

如风说,他家的桃花开了,邀请我们去赏花喝桃花酒。

我们,是指彪哥、郝哥和我,一个被文友们称为“三句半”的朋友圈。彪哥问如风,郝哥和我能否参加。他问这话是有缘由的,正月初二,郝哥一不小心弄成锁骨肋骨骨折,至今还在修养期;前一段时间,彪嫂又小恙,才初愈出院;本来好好的我,却在前两天脚骨意外受伤。

如风的家在二楼,我拄着拐杖上楼时,彪哥已经坐在露台上喝茶。桃树就在露台的围栏边,是一株桃树。那树从主干上长出两根枝条,一条伸向露台外面,另一条也伸向露台外面。我对如风说,桃树要有好姿态,需要修枝,意思是应该有一根枝条伸向露台里面。如风说他是修过的。细看那桃树,虽只一株,两根枝条也有些单薄,花却很是繁茂,开得露台春光明媚。

很快,郝哥打电话说他到小区大门口了。我仿佛听见他的声音是从那两枝桃花的方向传来的,因为桃花伸出去正向着小区门口,感觉郝哥应该看得见那两枝桃花,或者说进小区的人都看得见。我想说让郝哥循着桃花上来,话未出口,如风已下楼去接他了。

桃花是粉红色的,是我记忆里的那种颜色。小时候,桃树几乎都是野生的,韩愈说“桃花一簇开无主”,大抵也有这意思吧?若是这野生的桃树偶尔长在了谁家房屋边,便归了谁家。诗经有云“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但我小时候少有人有这份雅趣,多是关注“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了。据说,那时候桃花也是有红有白的,但只有粉红色的桃花能结出好吃的桃,久而久之,红的白的桃花便少见了。

村里老房子后面有一株野生的桃树,长在竹林旁。记忆里,阳春三月时,那里是一片粉红,虽不能用“如云”形容,也是灿灿烂烂,以至于后来读到苏轼的“竹外桃花三两枝”,情不自禁会想起那株桃花。老房子后面的桃树到底是一株还是两株,抑或是三株,我原本把不准。确定是一株,是因为想起有一根枝条曾经归我所有。

老房子里不只一家人,桃树本应在谁家屋后便归谁家,但老房子里住的原本又是一家人,只是后来人多了,便分了家。老房子是连成一片的,常常是一面土墙两家共用分不开。屋后的竹林也是连成一片的,据说那些竹子都是从一个竹蔸上发出来的。桃树无法确定主家,于是归了所有人,只是大人们并不赏花,也不摘桃,只任由孩子们在那里攀爬嬉戏。

桃树下成了小伙伴们的游乐场。春暖花开的时候,我们聚在桃树下,一边弹玻璃球,一边把桃树的枝条分给小伙伴。分到哪一枝,便得了哪一枝上的桃。我们以弹玻璃球来确定谁会分到最大的那一枝。很多年以后,碰到儿时的伙伴林,问他还记得老房子后面的桃花么,他立刻激动得滔滔不绝,说有一年他分到了花最多的一枝,摘了好多桃,但他却把桃分给了大家。

于是我敢确定,进小区的人一抬头,肯定是能看见如风家那两枝桃花的。或者,这便是诗人陆凯说的“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吧!

据说,桃花是可以酿酒的,谓之桃花酒。不过,当天我们喝的酒,并不是酿好的桃花酒,而是彪哥带来的,浓香型,是“酒香不怕巷子深”里的那种浓香。如风出了桃花,这便酿出了一台特制的桃花酒。酒香顺着桃花飘下露台,飘向遥远,此情此景,又岂止一枝春?

春到三月花沉醉,酒过三巡人微醺。如风说,原本是等郝哥和我的伤好了再喝桃花酒,奈何这桃花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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