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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建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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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评论
20220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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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平凡到精彩——读王守槐散文集《风中旅途》

王守槐散文集 《风中旅途》(2022 年1 月团结出版社出版), 就其内容来说,是一部“生活散文”。作者以本人的生活经历为蓝本, 生活经验为素材, 生活情感为线索,展现人生各个阶段的成长历程。

《摸爬滚打的警校时光》是作者警校生活的美好记忆;《途劫》则是上学途中偶遇小偷而未能挺身而出的糗事;《罗汉村旧事》写的是扶贫工作中的见闻。 集子中很多篇章,都是因为一次徒步、一次晨练,或者一次喝茶、一次酒局,便有感而记。 就算是《一边行走,一边泪流》讲投资卡拉OK 厅失败, 最终回归文学道路的故事,在作者几十年的生活经历中, 也不过是一朵小小的浪花。

一个作家的创作, 是由他的生活经历所奠定的。王守槐出生于重庆奉节,中学毕业考上警校, 毕业后分配到德阳监狱作了一名狱警,后来到罗江政府部门工作,人生轨迹简单得如同白纸上的一条直线。 《风中旅途》 用 66 篇精短散文描画了这条轨迹,将人生中粒粒珍珠般的平凡小事,串成一条闪耀着人性光辉的项链。 这便是《风中旅途》的取材特点:来自平凡。

作家苏童说,“以情感人是永远不过时的写作法则, 要努力把你的情感融进文学中。不要掩饰你的情感,真诚的情感融入是最能打动人心的。 ”

《风中旅途》 最浓墨重彩的情感表达,是对罗江的热爱,作者用了全书四分之一的篇幅,将这种情感一点点渗透到美妙的文字当中。 写黄水河是“一泓清清的河水蜿蜒流淌,岸边的行道树清凉碧绿,河滩上的芦苇丛随风葱郁”,是野鸭成群、白鹭纷飞、鱼游蛙跳;写天马山,直接把自己融化其中,“在深夜里看天马山,会有想当一棵树、一棵草的感觉”;至于凤凰桥、芙蓉溪、猫儿梁,那些罗江的山山水水、沟沟坎坎,作者如数家珍,情满字里,如一股爱在笔尖流淌。

对于一名作家来说, 乡愁和亲情是永恒的主题。《风中旅途》作者写老家奉节的山山水水,抓心入脑,乡愁肆意地绽放。 碗厂沟、梨坪、王家大湾让人思绪万千,特别是王家大湾,作为作者家族发源的根,是其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中国人崇尚祖先文化,《闲话家史》《寻亲记》 写王家的寻根情怀,这是最浓烈的乡愁。 据说,因为这两篇文章,作者开始醉心于家谱研究,准备编修王氏家谱。

《山村的喜鹊》是另外一种乡愁,作者老家门口有两棵核桃树, 树上有喜鹊闹喳喳,这是王守槐童年的快乐。但因为无钱交学费,父亲便砍了核桃树变卖。 作者“因看不到高高的核桃树, 模糊了家的方位而满怀惆怅”,将乡愁拉到一个新的高度。 《山村的喜鹊》写乡愁,又不完全是写乡愁,更深层次的是写父亲的爱,作者借物喻人,用含蓄的方式表达了父子之间的情感。另外一篇《与父亲告别》,作者采用了最直接的情感表达方式——直抒胸臆。 父亲生病、去世,两次噩耗,作者两次对自己的情绪白描,一次“浑浑噩噩,恍恍惚惚”,一次“情绪低沉、思维呆滞”。生活中,男人最难以表达情感的对象便是父亲, 作者白描式的表达, 将其悲痛欲绝之情展现得淋漓尽致。

作家马平有一篇纪念祖母的散文《婆婆》,在写到创作过程时,他说“事实上,我在写作的过程中就一直这样伤感着, 并且决意把亲情和乡愁一路写下去”。 不知道作者在写《与父亲告别》时是不是一直伤感着,但肯定是在眼泪中完成的。文字是作者的情感窗口, 无论是乡愁还是亲情, 表达的必然是作者内心深处的真实情绪。这是《风中旅途》情感表达的特点:发乎真情。

《风中旅途》文章精短、思维跳跃、文风飘逸, 语言风格特别明显。《天马山寻幽》写天马山夜晚的宁静,作者说“天马山黛青色的轮廓,梦一般在星光中流淌”;在《走过罗汉场》中,写到稻子丰收,生活幸福,村民们大步奔小康的心情时,说“这一季丰收的年景,坚定了所有人的远方。大踏步的脚印有了信仰, 泥土下的种子充满力量,村里孩子们满怀希望。 ”《“娜”双布鞋》中,对远方姑娘送来的布鞋有了重新的审视,作者写到,“当爱情凝固,岁月结晶,生命的历程只是年轮和季节的交替”。这些句子,单独抽出来都可以作为一首诗。

用诗歌的思维叙述, 用诗歌的语言表达,描写细腻的故事,展现纵横的生活,体验宽广的情感,让文章具有诗的空灵。这是王守槐散文的独特之处,也是《风中旅途》的语言特点:成于诗性。

著名作家铁凝说过,“文学没有边界,没有鸿沟, 没有人规定散文只能散文家来写。 要打破散文太像散文。 ”王守槐本身是一名诗人,用诗的语言写散文,是其对“打破散文太像散文”的一种探索。

我和王守槐是在 2019 年《德阳晚报》“初见”活动中认识的。 那次,我们合作表演三句半,因戏结缘。 《三句半,戏里戏外皆真爱》讲的便是这件事。

王守槐喜欢参加喝文学茶, 捧一杯或浓或淡的清茶,聊文学、谈人生,热热闹闹就是一个周末。所以,在《西厢茶语》里,作者说和文友喝茶就是过节。

王守槐喜欢邀约朋友喝酒, 他与几个爱喝酒的朋友建了一个“现在拥有之夏日倾情”酒友群,一到夏天就吆喝喝啤酒。 在《夏日倾情》里,作者写到“冬天的雪花是寒冷,夏天的雪花是啤酒”,说喝酒图的就是快乐。

作家罗伟章说过,散文“纯粹只是写作者的一种心灵状态”。 无论是交友的幸福、喝茶的趣味,还是喝酒的快乐,都是一种心态。 从《风中旅途》中,我们看到的是作者的人生, 是作者人生每一个阶段的心灵状态,有出发前的兴奋,有奔波中的劳累,有生活中的激动,也有阅尽沧桑后的恬淡。

有人说:“哲理顿悟写在诗歌里,美好的生活写在散文里, 残酷的现实写在小说里。 ”散文写生活的美好,又深刻地影响着生活,引导人们过散文式的精彩生活。《风中旅途》是一部精彩的散文集,从这部散文集中,可以看到作者心灵状态,也可以看到作者精彩的人生。这是《风中旅途》的主题特点:开启精彩。

《风中旅途》是一部从平凡到精彩的生活简史,喜怒哀乐,尽在其中。 它所展现的是作者对生活的美好期望, 正如作者在《真的不易》中写到的,人生平凡,“恳请生活与我一双翅膀,迎着朝阳逆风飞翔,在天际挂起一弯美丽的彩虹”。

风无影而旅有迹, 作者的人生犹如风中旅途,如诗如画。 这是《风中旅途》给我们的启示:生活可以平凡,但不可以不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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