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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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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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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的夏天

夏天到了,我熟悉的夏天终于又来临了。

因为从小生活在南方的海滨城市,所以我对夏天有一份独到的情感。盛夏的海边,尽管白天酷暑炎热,可是一旦到了晚上,南太平洋的海风温柔地吹来,那种清凉的感觉就别提有多舒坦了。

盛夏时节,我最爱去海边游泳。那时我十二、三岁,常常瞒着父母,与邻居的几个小伙伴一齐去海边游泳。来到海边,看到湛蓝的海水在阳光下闪烁着波光,港湾内有不少货轮和渔艇在海中来往穿梭。我忽然产生一种冲动:生活在这么美丽的海滨城市,能有机会亲近大海,我是幸运的。

我选择一处平缓的海滩,在此稍作休息后,便三下五除二的扒下衣服,身上只穿一件裤衩,就扑腾的跳进大海。我不紧不慢地向大海深处游去,尽管此时正是烈日当空,但我身处海中,感觉海水还是那么清凉的。与我同来的几个小伙伴不肯在海边游,他们嫌弃在这里游泳上岸后没淡水冲凉,他们便选择去了不远处的海滨游泳场。而我舍不得去,原因是家里只有父亲有工作,母亲平日里只做一些临时工以贴补家用,平时我们兄弟几个连三餐都感到朝夕不保,为了省三毛钱的门票,我极少往游泳场去,只是在海边遛达一会儿便就近下水了。我觉得没人管束,这样倒也逍遥自在,虽然上岸没淡水冲凉,但稍作忍耐,回到家里再冲也没什么样两样,因此也就自得其乐了。我常常自个儿偷偷去海边游泳,大多不敢告诉家里,生怕父母担忧和责骂,但也因此而获得了很多机会练习游泳,不知不觉的,便练就了一副好水性,我小小年纪,游他个二、三千米准没问题。这是我自小就值得骄傲的事情。

每到夏天,我总会寻一些合适的机会回到南三岛乡下外婆的家里。几个表姐、表哥、表弟看到我又回来,心里感到很高兴,纷纷走来和我说话。不知是谁告诉过康祥表弟,他已晓得我常去海边游泳的事儿了,因此他央求我与他一起去牧鹅,顺便在一口叫鸭塘的水塘里比试比试,看谁游泳的本领大。我答应了他。

第二天吃过中午饭后,我便与康祥表弟赶着那群浅灰色的鹅群向村东南那片水田走去。那里地势低洼,很多低洼处积满了夏天的雨水。不过这里的田地也十分肥沃,油黑的泥土长着旺盛的庄稼,田基边也长满了嫩绿的青草。这里的确是一块牧鹅的好地方。

康祥把鹅群赶往一片刚收割完的稻田里,让它们自个儿去觅食,我们便匆匆来到鸭塘。表弟说:咱们一起在水塘里游,看谁游得最远,游得最耐。这天下午,我们在水塘里泡了近两个小时,谁也不愿意第一个提出起水结束赛事。直到兴周表姐从田间挑了一担刚从地里挖起来的芋头走过来叫唤,我们才发现那群浅灰色的鹅群已不知去向了。我和表弟匆匆从水塘里向岸边游去,慌忙穿上衣服去寻那群走远的鹅群。不过,通过这次比试,无论如何,表哥表弟他们也确信了我游泳的能耐了。

在夏天,除了喜欢游泳,在南三岛乡下,我还爱到村中周围的簕芥丛里去掏蜂巢。那些不大不小的野蜂群,喜欢在簕芥丛里安家,它们嗡嗡嗡地飞来飞去,在进进出出的飞花传蜜,精心地编织自己的家园,但它们万万想不到会遭到我们的突然袭击。我和华安哥用那些细如针尖的木麻黄叶子扎成条状,用火点燃,这些还有水气的木麻黄叶子便冒出浓浓的白烟。我抓着它勇敢地向簕芥丛里的蜂巢冲去,那些野蜜蜂突然看见有一团燃烧的浓烟飞来,顿时惊惶地四处逃避。这时,华安哥迅即冲上来从簕芥丛里掏出蜂巢飞也似的就往回跑。当这些野蜜蜂知道上当时,就纷纷向我们发起攻击,看它们那样子,好像要与我们决一死战似的,但我和华安哥手里始终拿着还在燃烧的木麻黄叶条,不甘示弱地向飞来的野蜜蜂反击,使这些野蜜蜂奈何不得,直到我们逐渐离去。

我们采回的蜂巢有很多白色的蜂蛹,我与华安哥一一从蜂巢里挑出,足足有一大碟的份量。外婆看到后向我们提议:把它们炒了吃吧。于是,我与华安哥架起火锅,在蜂蛹里加些盐巴拌匀,起油锅猛火小炒,少倾,盛出盆中,便成了一道美味佳肴了。

在我所经历的人生岁月里,有很多事情就发生在夏天,而这些在夏天里诞生的故事,多少年了,一直都在陪伴着我走过许许多多的风雨长路,总是挥之不去,思之记忆犹新。这些不经意的童年旧事,常常是令我难忘的。它更加激发我对生命的热爱,对大自然的留恋,对那逝去的岁月的长久追忆。

                                                                                           写于山东青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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