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金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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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光岩记
举凡值得人心敬畏的物事，那一定令人敬慕而又 向往。怀揣一颗敬畏之心，不必非要把心灵打磨成利 器，但作为拦截或者遮挡尘世雾霾一样的浮躁与傲 慢，似乎应该算作现代入必备的智慧。所以朋友诚恳 相邀去赤水的时候，赤水的赤红就在瞬间于我们心间 峭拔壁立，赤水的柔水于高处倾泻而下，就那么唤醒 我们尚未泯灭的敬仰之情。
雨已经多天不停，坚持不懈，或可持续一些时 日。早晨出发时仍旧大雨，不能说雨如瓢泼，在赶往 赤水的路上，可以说这雨下得暗合心境，或大或小应 该是恰到好处。一位赤水朋友后来介绍赤水，就仿佛 这一路上雨的情韵，正好是这种男中音情深义重的音 量，刚好把赤水诠释得上善若水。他说赤水：红得深 沉，绿得浓烈，白得奔放，美得醉人。恰巧我们一位 同行的朋友也是男中音，在结束赤水之行后又加上一 句，真的就显得十分的圆满了。这一句也是四个字： 乐得开心。
抵达赤水，近中午十分，一番热情接风之后，雨 就打算可以停下来了。且不管下着多大的雨，说停就 停，没有犹豫，戛然而止，索性不负对赤水仰慕已久 的人们。
景点是佛光岩，为赤水丹霞的重要组成部分，亦 属世界自然遗产的核心景区，位于赤水市元厚镇境 内，相距市中心44公里。景区大门口平坦而宽阔，一 块长方形丹霞石碑卧于其间，它用丹色口吻告诉我 们，这里就是赤水丹霞旅游区佛光岩。而另一块立体 的丹霞石碑，顶端镌刻一个“佛''字，佛的慈恩闪烁于 其上，更显庄严与巍峨。中国版图上世界级景区不可 谓不多，但全球佛学泰斗星云大师只亲笔题写三字“佛光岩
—桥洞前，昂首读过“丹石洞桥”，赤水佛光岩就 到了眼前。穿过洞桥如同穿越时光隧道，恍然间就是 亿万年，目光为之一亮的时刻，仿若尘世重回侏罗 纪、白垩纪时代。
丹霞地貌令人惊奇。面前这些看似孤立的山峰和 陡峭的奇岩，由红色砂岩经长期风化剥离和流水侵蚀 而形成，大自然期冀人类常常抬头仰望，布置再怎么 茂密的林木，也不会将所有的红色遮蔽。俯首脚下向 前延伸的路，一律红红的方正丹霞石块铺就。沿途周 边，石头也是红色的，泥土也是红色的，就连溪涧的 流水也呈现红色绸缎的质地。整个地表如果除去植 被，想必一定宛如一片斑斓的红色秋叶。同行者于是 感慨，赤水丹霞像是恐龙灭绝前夕用生命和鲜血书写 的一部红色无字天书，或许更像是赤水人自古就把生 养自己的土地捧在手心里当作自己一生一世的太阳。
丛林植被让人流连。一路上仔细辨认挂牌的草 木，与革叶械、脚骨脆、峨眉紫楠们对话，和灯台 树、假苹婆、中国独活们交心，杪楞、大海芋、宜昌 润楠们似乎更为健谈，说古论今，天南海北，语出箴 言。杪楞是一种侏罗纪起就存在的蕨类植物，是全球 现存唯一的木本蕨类植物，它们以成片的碧绿和赤红 的丹霞诠释为独特的“赤霞碧楞”景观。丹霞山水气候 护佑着这些和恐龙同为侏罗纪名片的珍贵弛子植物， 而它们则以感恩的方式倍加珍惜，在生存竞争中演变 为板状类型的根，与气生根相似，而得以世代繁衍， 永远立于不败之地。更为难得的是，它们与那些苔 薛、不知名的小草、不同科属的植物和谐地共存共 荣。
处处流水使人陶醉。沿溪涧逆流而上，路上有廊 道也有观景台，一会儿左边，一会儿右边，如同穿行 天庭秘境。只有大自然的奇花异木带路，这侏罗纪时 代才这般美丽迷人，也只有哗哗啦啦的流水声导航， 这赤水丹霞的音律才动听天籁。流水击打在石头上， 一匹红色溪水寻石问路，绕山而来，白花花浪朵激情 地飞溅，然后在红色的河道款款而行。溪水静流处， 我们瞧见一粒红色在走动，不是一尾鱼，不是一颗丹 霞石，近前看清那是一只红色螃蟹。赤水朋友说这是 丹霞灵物，同行者不无幽默地说，这是赤水丹霞最抒 情的一个音符。
在黑龙潭，感受巨龙翻滚腾跃，听隆隆的水声响 彻天宇；在九曲桥，领悟天地苦心意旨，看侏罗纪环 境胜似天堂；经紫霞宫，宫殿造型奇特，做工细腻精 巧，真可谓鬼斧神工，非能工巧匠不能为之；过“太 空飞船”，默读砂石坚硬且抗侵蚀的内蕴，飞船已蓄 势待发，或许正在期盼人们读出六千五百年前造船在 此的启迪。这时目视前方，红色砂岩似乎也近在咫 尺，丹霞石壁已渐渐连作一片，似一朵火红的云霞， 若有若无一个巨“佛"字。
转过一个山弯，正爬行一坡陡峭的红色石梯，但 闻水声激溅如掌声，响若雷鸣般盈耳，隆重而又热 烈。透过树叶的缝隙，抬头向上看去，隐约可见一面 巨型幕墙似的红色石壁。我们于是加快脚步，如同走 着一路红地毯，步履矫健地登上了莲花台。
站立在莲花台上，或许每个人觉悟不一样，但有 一点可能一致，那就是个人于大自然面前太渺小，甚 至太卑微。即使一个极其强势的成功人士，或者低贱 得十分锋利的一个人，也不过小如一粒微尘。丹霞石 拼成的莲花台即观景台，绽开成二十一个花瓣的莲 花，足可以容纳一二百人。回顾来路，仰视天空，佛 光岩瀑布正在阐释或告诫人类什么？都说苍天有眼， 每个有幸被莲花瓣容纳的人，此刻如果不是一只被上 苍期待酿蜜的蜜蜂，也应该是一只被上苍宠爱着的一 只蝴蝶。似乎过去郁积在心中的一切烦闷，所有生活 的喧嚣、浮躁，甚至妄自菲薄或者妄自尊大，都在这 莲花的爱怜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佛光岩高385米，弧长1117米，宽阔、高大而且 宏伟，适宜书写一个篆书的巨型“佛”字。这一如佛环 形丹霞石壁看世界，世间万物都是大写的，立体且高 大，包括每个静静地观赏的游人。一挂瀑布从丹霞绝 壁顶端凌空飞出，高度269米，宽达42米，其气势“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声如鞭炮长鸣， 亦似鼓声震天。一动一静，动静组合而美，瀑布与绝 壁恰如一幅奇妙无比的丹霞画卷，白色飞流也正好闪 现普照入间的佛光。此情可待成追忆，似在送别什 么，也好像在迎接什么。美好的瞬间往往稍纵即逝， 难怪每个人都在掏出手机，拍摄自己心中的瀑布。把 美好的瞬间留下，那是在将福泽众生的佛光留存在一 生一世的记忆里。
或许还有观看佛光岩瀑布的最佳地点，可以从不 同角度欣赏到佛光岩瀑布的美景，尽管脚下的路途可 能更加陡峭。而我们更愿意以心换心，以心灵温暖心 灵，所以选择接近佛光岩瀑布。见一小路通至瀑布深 潭，便随瀑声欣然而去，上行约一百米，走上了又一 个观景台。近距离观瀑，环崖丹霞正中，柱状瀑布似 银河倾泻而下，水雾飞溅，声震如雷。抬头仰望，悄 然伫立，不顾身心颤栗，毅然决然接受一次人生的沐 浴。瀑布更近处还有一个观景台，再渐渐靠近，水声 弥漫，雾气蒸腾，置身其间，可以体验一次万箭穿心 的痛感，甚至身心俱裂的麻木。仰面向上看，瀑布从 佛光岩上断然跌落，而每滴水似乎重如千钧，重重地 砸进深潭，顿时如临炼狱，瞬息之间仿佛已跨越亿万 年光阴。这不是催人一往无前的萨克斯，也不是促己 始终不渝的威风锣鼓，而是一场蝉鸣般震撼心灵的多 声部交响乐，能够把人还原成人。染尘的灵魂洗净之 后，如同肉身脱胎换骨，获得生命的新生。此时便想 起雨果说过，善良是历史中稀有的珍珠。
瀑布落脚于深潭，佛光岩壁下那瀑布水稍作停 留，又匆匆忙忙越过宛如红宝石的丹霞石，融入山谷 层层疊叠的绿色，面对茫茫苍苍的山海，夺路而走。 这时候忽然明白，天下不下雨，下多大的雨，什么时 候下雨，上苍早已谋划在心，于雨过天晴之前自有安 排。
返回路上，顺流而下，流水淌过溪涧，佛光闪 闪，佛音潺潺。晴空如此明净，一朵白云怎么变换图 案，内心的那一缕洁白怎么漂泊也不会突变。仿佛这 样暗示着人间：经久保持内心的温暖和善意吧，即使 受到伤害次数太多，时间也太久。
大河在前，引一条小河一生默默无闻但不知疲倦 地前行。关键处曾悬挂一道佛光瀑布于天地之间，而 日常里却只有流水潺潺。
丙安古镇
行程约四十分钟，小车便行驶在一边滨河一边高 楼的一段公路上。此处为古镇新区，高楼尽头，滨河 公路边矗立一块“丙安红军渡”石碑，周边参差错落八 十块图文浮雕，意蕴为红军长征文化长廊。一座铁索 吊桥于此处横跨两岸，对岸便是我们要去的古镇。
自古黔人不缺钙，汗腺发达，但生活里少盐。黔 地盛产青山绿水，却不生产食盐。盐为人生之味，生 命之需，黔人只好船载以入。那时候交通就是双脚， 双肩承载生活重量，河流航道运输便成为川盐入黔的 主要通道。河流纳汇百川，深怀思乡之情，携带着船 只无数，昼夜航行在千里溯流途程上。一路山环水 绕，滩高浪急，盐船不能再前行之地，水运改陆运， 纤夫和背夫们就在那里出现。川盐上岸处，供销汇 集，商人齐聚，一个码头和一个场镇便这样因缘而 生，因时而安。场镇临近渡口，依山傍水，随地势赋 形，始建于宋代。街道时宽时窄，时直时曲，大致呈 月牙形，可容纳三五十家商铺。远远望去，临河一 街，凿石立柱，吊脚楼凌空耸峙，倚岸而立；近前细 看，临山一街，掘地造屋，照样青木灰瓦，与对街同 高低。马桑木柱子稳稳地托住重重屋檐，雕镂门窗精 雕细刻，古色古香惹人垂怜。那蝙蝠、鹿子、喜鹊、 老虎图案，栩栩如生，“福禄喜寿''表达淋漓尽致，极 具欣赏价值。至清乾隆年间，盐船往来为埠头，古道 延伸是驿站，这里商贾云集，物流发达，商铺和客 栈、饭馆、茶馆更加兴旺，集市更加繁荣。据介绍， 古城墙原有四道城门，现在仅存街道两端东华门和太 平门。我们从太平门进入古镇，门前右壁嵌有石碑， 其上镌刻着“惠泽长存"四字，或许可诠释古镇胸怀。
这就是丙安古镇。
高天白云之下，青山翠竹之间，一条河流波浪宽 阔，其水滔滔，船行其间，往来匆忙。偶有白鹤溯流 而上或者顺流而下，姿态优雅而轻盈。漫步铁索吊桥 上，大脑屏幕上不能不一遍遍上演着《四渡赤水》电 影画面，耳洞耳麦里也一遍遍响亮着朗诵《长征组 歌》那抑扬顿挫之声。红军长征时期，遵义会议之 后，红一军团就是在这里揭开红军“四渡赤水"战役的 序幕，“毛主席用兵真如神”至今还记忆犹新。1935年1月24S,红一军团击溃国民党军黔军的抵抗，攻占 土城后，于25日强占丙安古镇，军团部和红二师师部 将这里设为驻地。军团部首长于此地指挥丙安、七里 坎、黄皮洞等多场战斗。当我们走过铁索吊桥，穿过 长长的人行廊道，进入太平门，在古镇感叹岁月沧桑 的同时，翻捡着心灵深处的红色记忆。古镇里有红一 军团陈列馆和耿颱将军纪念馆，两馆左右相邻，均为 二层木结构楼房，与古镇木屋协调一致。那“红一军 团陈列馆”几个红色大字特别醒目，这里是全国唯一 以纪念红一军团为主题的陈列馆。陈列馆内，看实 物，听讲解，红军使用过的斗笠、蓑衣、枪支弹药、 刀工器械一一再现出当年现场实景，让人身临其境， 参观者无不油然而生敬仰之情。纤夫身影，肩勒纤 绳，步履艰难，而背夫杵声朗朗，古道漫漫迢遥，汗 滴淋漓，令人肃然。耿颱将军纪念馆里，将军犹在， 一颦一笑，声色俱厉，如在目前。头像、雕塑、画册 图像，无声地诉说着将军充满传奇色彩的一生；图 片、文字、用品实物，清晰地呈现出将军对党忠诚、 爱国爱民的光辉事迹。
这就是丙安古镇。
悠悠岁月，流淌不息。丙安之于赤水，如同赤水 河上的支流丙安河。河流上一座石桥叫双龙桥，长约 五十米，横架于两岸，数十米高的两个桥墩各有一条 伸颈饮水的龙头雕刻。据说早先还有一对趴蝮分列两 个桥墩之上。而桥上一条形巨石重若千钧，不能不让 游览者凝思想象巨石是怎么搬上去的？ 一座桥能够承 受多大的重量？这座桥负重到底有多少年？古镇悠远 而小巧，宁静而古朴。当我们回望古镇的时候，就会 想起铁索吊桥到古镇步道走廊上的癞子石，也会想起 赤水河边那古盐道下两尊癞子石。癞子石由众多鹅卵 石千年寂寞沉淀，一朝凝结而成，为赤水地理的典型 化石。丙安善思而勤劳，善良而智慧，想必从中获得 启迪，领悟出真谛，丙安人于是人心凝聚，凡事执著 而坚韧。或许赤水河赐予丙安太多的启示，崇尚小而 不妄自尊大，尊重古而不唯古是尊。敬天畏地，便古 貌慈心不改，永葆悲悯质地，淳朴本色常在。丙安古 镇与别的古镇不同，没有拆迁就没有新酒装旧瓶，没 有矫揉造作就不曾有不伦不类的仿古。古镇在此岸， 像一位值得敬重的老人，新区在彼岸，如一个身影矫 健的青年。赤水河自古乐观隐忍，古道热肠，至今且 歌且舞，吉祥安康。如果你夜宿丙安，在新区霓虹灯 的辉煌中，绝不能忘记欣赏对岸古镇天空那一轮古时 明月，不能忘记阅读天空闪闪发光而且常读常新的至 理名言。清代仁怀厅同知陈熙晋夜宿丙安曾留下诗 句，你一定会情不自禁朗诵：“树杪炊烟夕照收，无 端风雨落床头。客心摇曳青灯里，一夜滩声撼小 楼"。
这就是丙安古镇。
丙安原名炳淹，取惧火盼水之意。“淹”同“安”音，安康也，去火而吉祥，得丙安之名。丙安为古 镇，乃赤水河佩戴的一颗宝石，千年荧光闪烁，繁荣 已越千年。丙安乃红色旅游景区，名片为“中国历史 文化名村”。赤水河澎湃不息，告诫并激励着旅游者 人心可古，于此接受一次灵魂淬炼，继续进行新的长 征。游丙安古镇，血脉里再一次注入一种精神，叫做 坚韧不拔与自强不息，脚步中又一次融进一份坚定， 称为始终不渝和勇往直前。
丙安在赤水，丙安俱小，小到只是一粒丹霞石上 生长着的一丛金钗石斛，风姿绰约；丙安偎大，大到 又是一块丹霞巨石上翠绿着的万杆竹韵，雄姿英发。
赤水大瀑布
那天晚上月明风清，赤水朋友对我们说：明天去 见一位佳人，那是天下美女，世界佳丽。不知道当晚 有没有人一夜无眠，只看见玻璃窗外的天空，写满钻 石般闪亮的汉字，夜风把汉字里的光芒吹拂成情话。 万里江山，夜色如迷，遍地皎洁。我们这是要去赤水 大瀑布。
游览赤水大瀑布就像初恋一样，每个人都是那么 激动万分。
大瀑布距赤水市区三十多公里，佳人在赤水两河 口镇地域，河流凤溪之上游，藏身于这山清水秀的深 闺。我们到达时，在大门口，一位长髯老人迎接我 们，而老人身后就是那位美女。我们见到的只是头 像，由四川美术学院设计，在一尊丹霞巨石上雕凿而 成。长髯者喻指森林老人，美女暗喻赤水大瀑布，取 材于刘海粟大师为赤水大瀑布所题写的“空谷佳人
取溪边栈道行进，我们逆流而上，溪流却顺流而 下，但仿佛都一样心上有波澜，一样的脚步湍急。一 路上，丹霞赤壁、悬泉瀑布，目不暇接；青青翠竹、 老树长藤，美不胜收。最是那些丹霞巨石，在路边， 在河床，昂首是一座山，俯身即为一座桥。有的可能 横亘于路途，但并不阻挡路人，似乎穿过一道石缝， 就能见到一场惊喜，等得焦急的佳人就藏在那里。这 些石头被称为象形丹霞，或人物或动物或物体，形状 怪异，姿态万千，令人遐想为神仙居住的美丽家园。 佳人就出自这样的天堂。
当我们还流连沉醉于仙境的时候，猛一抬头，前 面两座山峰之间便是一挂瀑布倾泻而出。瀑布形如梳 子，不能不被幻若一份贵重礼品。虽然后来才知道这 是美女梳瀑布，但当时男人们心头都悚然一惊，自愧 粗心大意，暗地里把美女梳深藏于心间，并且想象把 美人梳交到美人手上时那激动人心的时刻。
读书人说，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成功者说，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怀揣见面礼 物，开始登山，爬行在曲折陡峭的红雨栈道上，便觉 得人类心中目标美好之时，而途程却往往山高水长， 万分迢遥。时值秋天，红叶多姿，红花依依。呈现红 色，不仅丹霞石，泉边泥沙、山涧溪水也是鲜红无 比，格外醒目。看着看着就确认在丹霞地貌上，大地 总是胸怀一颗慈爱之心，而万物也懂得感恩，以心换 心，世界之所以可爱，就是因为人类搏动着一颗光明 的大爱之心。同时还感觉到，此去见佳人，是不是灵 山圣水在示意秘诀：对待心中佳人，可以血而书，亦 可血脉相通，不一定非要山盟海誓，但务必向上苍交 付一颗非你不爱的真情。
到达通幽门，走上一段空谷幽径。经蝴蝶桥、龙 桥，过仙风洞、孔明泉。一步一景，情景交融，正如 一面丹霞石壁上“风景这边独好”几个鲜红大字，无不 令人心生愉悦。风景和古迹并存，人物与风景同在， 处处有故事，耐人品味与咀嚼。这时我们登上一座小 山上的凉亭，名曰：谢安亭。伫立于此，可听远处传 来隆隆水声似深情呼唤，可看赤水大瀑布俏美身影飘 飘欲仙。
遇见赤水大瀑布就像恋人一样，每个人都懂得什 么叫风情万种。
赤水大瀑布，又称十丈洞瀑布。据载：明朝永乐年间，朝廷谢安奉皇帝之命，四处采集优质楠木建造 宫殿，到达此处发现大瀑布，从此大瀑布走出深闺， 渐渐传扬并声名大噪。借谢安之睿目，悬崖绝壁垂挂 一道珠帘，佳人倩影闪亮登场。其声似万马奔腾，其 势磅礴壮观。虽然相距还有三五百米，却已经能够感 受到美人天生丽质，可谓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 貌。见众人変换着角度拍摄美人玉照，不禁想象奇 崛，心潮汹涌。于是万千感慨：果真金屋藏娇！
天下雨可解大地之渴，瀑布雨可除心灵干旱。大 晴天里，我们穿上雨衣朝着瀑布下方龙女潭靠近，迎 风冒雨登上一块巨石。巨石形似龟背，可是神龟也， 瀑布其状若佳人，佳人站立于身旁，人称“神龟观 瀑"，倒不失为含蓄，但神龟之所以为神，还在于成 全人间痴情。近距离观瀑，龟背可容纳二三十人。呆 立于大瀑布下仔细端详，佳人若一朵绽放的牡丹，雍 容而华贵；似一支盛开的兰花，素雅而美艳。不，一 袭裙裾曳地，高挑身段洁白如雪，佳人朱唇欲语，美 目含情。阳光的映照下的佳人，其心可鉴，灿若灯 盏，温婉如玉。一任雨雾弥漫，如沐春风春雨，如痴 如醉之人，理当久久不肯离去。不知是情人眼里出西 施，还是梦里相见有缘人，听那瀑布水溅落深潭的巨 响，也并没有听成雷霆万钧，而只是感觉到润物细无 声。
世间多有痴情男子。男子们选择抢婚呢，还是选 择一场决斗？后来我们发现，佳人天姿国色，不仅貌 美而且心慈，她断然采用了抛绣球的方式。
见过赤水大瀑布就像热恋一样，每个入心里都会 激情万丈。
赤水大瀑布高达76.2米，宽至81米，仅次黄果树 大瀑布，但为世界丹霞地貌上最大瀑布，也是长江流 域上最大瀑布。世界太大，美景太多，画坛泰斗刘海 粟先生却智心慧眼，独喜其美，誉赤水大瀑布为“空 谷佳人"。
缓步离开赤水大瀑布，走着走着还是没有走出凤 溪。毫无疑问，那凤溪廊桥上，从此又多一个痴情之 男，热恋中人。日日夜夜，看雨幕幻化佳人窈窕身 影，听风声朗诵“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二或者错过前世今生，今生就化作佳人身边的龟 背石头，年年月月，长相陪伴。甚至在生命里，已经 把头上一轮明月想象成佳人。
邂逅过就感到，佳人不仅貌美如花，倾国倾城， 还能文能武，能歌善舞。并且文墨在手，成竹在胸，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那是在极度思念式的梦魇里，也 是在渴望重逢型的文字中。回忆离开时的水声，如歌 如诉，不能不离开时，语焉哽咽，叮嘱再三。此去路 长，言犹在耳：“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 乐"。
离别后才知道，仰视过佳人的人们，每人手中都 收到一个绣球。一切的美值得回味，而美即善，赐予 每个人爱心和智慧，激励每个人奔跑、向上，并且正 直和阳光，可以把愚钝者变成作家，把刁钻者变为诗 人；也可以把穷人蝉变为富人，把富人递减为穷人。
赤水丹霞形成于地球侏罗纪时期，属于“青年早 期型,，丹霞地貌。那么赤水大瀑布和赤水丹霞地貌同 为青年早期，亘古不老，恒久美丽，就像十八姑娘一 朵花。我是说，佳人貌美，永远年轻漂亮，佳人心 慈，永远慰藉人心。
拨动心弦吧，因为人生中有大美；笑口常开吧, 因为生命里有大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