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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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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20200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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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法玛


在这城市,你在“阿尔法玛”区出生

居住。记忆里,你的小窗便这般低矮。

玻璃上永远落满尘埃,小小的庭院

杂物堆积,狭窄的过道,只容下

两个人侧身而过。你们的眼神偶尔

交汇,便匆匆兑换过了贫乏的空洞。

脏兮兮的小巷,灰石板路,低沉

蜿蜒,延伸。雨水一遍一遍冲刷着

灰白的路面,像年事已高的老母亲

反复辨认着多年在外漂泊的游子。

天空里一只孤鸟飞过,你的目光

仿佛永远停滞在天空里要命的蓝。

你读的书很少,像你一生所到过

为数不多的地方;而一本魏尔伦

已读过经年,若雨中燕子的盘旋

在飘渺的烟囱和墨色的瓦楞间迷失。

远方,是一个古老且陌生的词汇,

空乏又泛着些许奇趣,这与你

单调且孤陋寡闻的一生契合。

破败的学校在你等车的路旁。现在

第一个被夷为平地。棚户区改造

或将从这里开始。此刻通勤车来了,

你一看到它橘色的车身就莫名

想起里斯本,“阿尔法玛区黄色的

有轨电车上坡时在歌唱”,而这里

只有一个笼统的名字:204*。车窗

外皆是岩山和百米深的塌陷带。

坐在你对面的很可能是一个在此

隐匿多年的杀人犯,并非王姓,姓梁,

但的确你们在这条漆黑的行道里

走过多年,走在他身后的你将头灯

的光束打在他的后背上,你听

嘀嗒嘀嗒的滴水声,奇妙地感到

他光束晃动的后背和水滴一样凉

 

2020年3月5日 10:35:08

 

 

* 204,顾名思义,是煤城七台河新兴区的一个平民区的代号,很多人都这么叫。那里人员极杂,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汇集了全国各地数不清的挖煤者。到处都是岩山和塌陷区,每走在过那里,感觉地下都是空的,感觉每一步都是最后一步,都可能陷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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