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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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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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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恩师陈干勋

陈干勋老师是我的语文老师,也是我的初中班主任,带我走过了初中三年。陈老师教给我们的不仅是语文知识,还有好多为人立世的品德。

几年前,我在外省工作,惊闻老师病重,那段时间常梦回当年的1班,耳边常响起恩师当时的话语。于是凡能联系上的同学相约探望,只可惜因为等我,大家都未能成行,陈老师就离开我们……每次想起这事,我都心生愧疚。

那时我从村小考上陈中,等于从村里到镇上上学,实在是一件喜事。开学了,我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早早就起床了,胡乱塞了几口饭,就往学校跑去。

那天一早,我们就按负责报到老师的指引找到了自己的班级。上课前,同学之间正在叽叽喳喳的互相自我介绍时,一个个头矮小的老头就走了进来,他在讲台前笔直站定,似乎比讲台高不了多少。他穿着件蓝色的中山装,干干净净,仿如新的一般,头发花白稀疏,整齐的堆在头顶四周。他严历的目光一圈扫下来,班级一下子就安静了。“大家好,祝贺你们考上陈中……先自我介绍下,我姓陈,叫陈干勋,是你们的班主任,也是语文老师……”陈老师一边说,一边在黑板上写上了方方正正的陈干勋三个字,遒劲有力……似乎是我见过的最工整楷书。陈老师说话干练,目光如严父,炯炯有神。

我们那时上学,不比现在学生,有家长专门伺候接送,衣食住行无忧。我们的父母多是农民,少有时间专门照顾小孩,我们都是吃饱穿暖就往学校跑。陈老师进班级,常帮学生整理没穿好的衣服,提醒谁的鞋带没系好,还让那些脸不干净的同学,去洗净脸再来上课。有一次课上,不知怎么讲到了洗脸。陈老师就拿自己的脸比划说:洗脸不能光洗中间的,还有脖子,还有耳后跟呢……我们洗脸做事都一样,要细心全面,不能光顾眼前的一点点。

我印象最深的是陈老师的作文课,有趣又严格。他一般会在黑板上写好题目,比如“我的某某某”,然后就开始讲他的故事,第一段写什么,怎么开头,有哪些人和事可写,他滔滔不绝地讲,不断启发我们,多数时候,他讲到一半时,我们已经觉得有好多东西可写了,就忍不住动笔了,生怕再听下去就忘了刚才听到的内容,洋洋洒洒,一篇文章就出来了。不过我最害怕的是下一周的讲评作文,记忆中肯定会提到我,因为我是“错别字大王”。记得在我的一篇作文中,陈老师一下子找出过18个错别字。有次讲评,陈老师让我站起来读自己的作文,一会就读出一个错别字。那时,我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为了改掉我这个坏毛病,陈老师每周都给我开小灶,单独辅导我写字,除了错别字每个要订正20次外,还要求把书本上不要求背默的课文拿来默写……我当时没有一点感激之心,反而是恨陈老师。

后来,我耍起了小聪明,经常不交作文作业本,不过,这也逃不过陈老师的法眼。我没见他数过作文本,但是每次都能发现我没交。第二天一上课,他就把我叫起来“你,下课到我办公室!”然后,我被逼着写好作文才回家。还有一次,陈老师布置的作文我实在不会写,就从作文书上抄了一篇交上去了。这是我唯一被表扬的一次。下课后,我被喊到办公室。原来,陈老师知道我是抄的,只是没有在课堂揭穿我。他说:“第一做个诚实的人比写好作文更重要,第二抄作文不是坏事,人家的好词好句,我们本来就要学习,更要记住。”这天,陈老师要我把这篇作文背上来再回家……当时我恨死你了!陈老师你知道不?

那时,学生中流行武侠小说,金庸、古龙等人的作品异常流行。我们有几个懵懂的想去创立帮派,闯荡江湖,仗剑天涯。某天某月,我们凑了八个人,在学校边的一个空教室里,结拜“把兄弟”。第二天就有人告密,陈老师把我们带到办公室。我们每个人都被告诫谈话,写“深刻”检讨。此后,陈老师开始更频繁的找我谈心:父母含辛茹苦,供我们上学非常不易,不好好学习,何以对父母?老师为我们坚守乡下,视如亲子,不好好努力,何以对老师?在陈老师的严管下,我们断了江湖梦,一步一步回到学习上来……如今,当初的八个人,均走上正道,各有所成!

其实,陈老师教给我们的,远不止这些,他身体力行,用微薄的收入资助学生,带穷孩子回家吃饭,为差生义务补课……他教我们做人的一个个故事,都已烙进我们的生命中……

又是一个教师节。陈老师走了,再也不看学生的作文了。

但是,学生今天写的是您—— 三寸舌,三寸笔,三尺讲台,三千桃李……(写2017年教师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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