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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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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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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就是最好的

高级人参酒

在某平台上看到高级人参酒,它介绍中说“使用长白山最好的野生人参与高品质的纯粮酒精制而成,限量供应,卖一瓶少一瓶”。非常喜欢,咬牙买来献于爱喝酒的长辈。

长辈是个老酒鬼,一辈子阅酒、喝酒无数,因酒误事、成事的喜乐悲伤故事很多。

长辈见到如此“高档”的人参酒一脸不屑:“最好的酒不会拿来泡人参,最好的人参也不会拿来泡酒。”

见我有点伤心,长辈接着解释道:“你想,如是顶级好酒,不需要泡酒,也可卖个好价钱。人参也一样,长白山最好的野参,极其稀缺,每年供不应求,怎么可能拿来泡酒呢?所以这人参酒,通常是普通的酒与品相一般人工栽培的人参的组合,是否精制更是无法考究。”

听后,我恍然大悟。忽然想起了有一年315晚会曝光的某品牌竹叶青酒,竹子打个洞,罐入劣质酒与色素,摇身一变,挂上天然竹酿的名义以高价欺骗世人。还有当下某湖螃蟹出名后,傍“湖”的螃蟹就来了,“洗澡蟹”、“听涛蟹”、“旅游蟹”、“过夜蟹”等等真是名目繁多。其实,资深食客都知道,真正的野生蟹,各有各味,皆是上等食材。

前段时间,读书读到林清玄的《不可轻轻估量》,关于人参乌龙茶,他这样说“很好的乌龙,就不会做成人参乌龙茶;如果是最好的人参,也不必做成人参乌茶……最好的茶是不用加味的,最好的法也是一味,对待加了许多味的茶一样,要谨慎,不可轻轻估量!”

于此,我想到了好多事,除了人参酒,其实还有枸杞酒、花酒等等诸多种奇异种类。唉,真是说不尽。不仅是酒如此,其它各类混合品也很多,比如牛奶、比如保健品等等。我前一阶段一直买某品牌的牛奶,并不是因为牛奶好喝,只是因为上面的一句话打动了我。我记得那上面这样说“回归事物本来的样子,生活如是,幸福如实”。原来真正好的东西,是它自己本来的样子。物品如此,事情如此,人也如此。世间万物都是一个理。

是的,你本就无须傍上一个“大款”。我在《鲁迅杂文精选》看到一句话:猛兽总是独行,牛羊才成群结队。其实在很多时候,我们并不是要反对混合,是反对丢掉真实的那个自己。我想要的只是坚持更加纯真的自己,最大限度保持自己的本色,尽量呈现给世人我们原本的样子。想信你自己,无须装饰也可以面对这一世的残局。

“这人参酒就不用开了,我先藏着,你送酒的心,才是最珍贵的!”长辈的话把我从杂乱的思绪中拽了回来。

 

精美的包装

 

去年参加一晚宴,席间一新朋友散发名片。我双手一伸恭敬接来,席间未细看。回家一看,名片上十几个光辉的头衔印满了正反两面,有顾问、有委员、名誉主席、经理、董事等等,后悔错过与此“大人物”多多交流机会。

后来有幸与一智者夜聊,谈及此人。“他呀,现在正四处躲债呢。他是我老家人,前些年靠接点小工程,攒没攒到钱不知道,倒是买了不少头衔,四处招摇撞骗。这些眼花缭乱的头衔,估计都是其吹牛骗人的道具吧。”

不仅是名片,在高科技的今天,照片也往往大失其真,现在的美颜相机,可以把眼睛变大,可以把皮肤变白,把大脸变瘦,把短腿变长。等见了真人,才知道照片其实是“照骗不误”。见了真人,还得提防厚厚的“化妆品”,这不,网上曾经有一流行语“美不美,一盆水,卸了妆,都是鬼”,夸张地讽刺了过份的外包装。我一直最喜欢毕淑敏的一篇文章《素面朝天》,她在文中说道:“我相信不化妆的微笑更纯洁而美好,我相信不化妆的目光更坦率而直诚,我相信不化妆的女人更有勇气直面人生”。

有化妆就有退妆的时候。化妆只能维持一刻,不能永久。离开化妆的表象,真实才是最恒久的贵物,真实也是最能打动人心的力量。

在职场的人也一样,有些人常挂在嘴边的,就是“苦死了,累死了”,和领导一起加班,日日下班非要等到最后一名领导离开了才回家。“他不是工作累的,是表演的太投入”,午睡时好友磊不经意说道。忽然想起有一天见到同事爱勇在洗一大堆工作服,“你怎么在洗这衣服?”“立功的事都有人干啊,我就能干干这点小事。”我知道小事很烦,洗工作服,送东西、修理物品,维护设备。人家大活动办完了,他负责各种善后,默默无闻,绩效不加分,谁也不愿干,他干,尽管无人问津。我其实还见到一些更有名,光环更耀眼的“人才”,领导不关注的日常事务一概不问,不是装痴,就是装聋。心直口快的婕说“真是个好干部啊”。

“高效利用上班时间把工作干好,适当加班应该可以把99%以上的工作干好,剩下的1%要天天加班的,一定不需要天天在办公室,没有领导会这么安排”,那年有幸参加一次高规格培训会,一位大人物如是说。想来确实如此啊。曾经有一位天天以单位为家的好友,他天天下班后在办公室熬到很迟才回家,我当时非常敬佩他。在多年后我偶然间知道他的家庭出了问题,才明白是“有家不愿回”啊。

但是现实未必都能如是。散步时,不善言辞的老何忽然说“会干的不如会写的,会写的不如会演的”,把我说的是目瞪口呆。有时那点眼前的蝇头小利会迷住人们的眼睛,让一些人不断修炼演技,直到成“精”,呆在办公室不是工作需要,而是表演需要。

尽管如此,仍然有些人不愿意表演,或者说笨拙的不会演,世人眼中常常是很“吃亏”,该得的得不到,应拿的拿不走,回家老婆抱怨,在外朋友惋惜。不过有什么关系呢,人生的路长着呢,而且不是独木桥,走自己的路的,何处没有风景呢?

有勇气展现最真实的你,就是最好也最精美的包装,我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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