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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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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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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作家网散文参赛作品+清明随想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日日新。气清景明当祭祖,河畔淮柳倍可亲。

-----题记

我对清明的记忆源自于祭祖烧纸钱。很小很小的时候。每逢清明,外地的堂伯父会提前一天回来,一大家便聚在一起大吃一顿。次日,爷爷便带着一群人去上坟。有叔叔、父亲他们一辈,也有如我一般大小的孩童。到了贾家的祖坟前,先把准备好的纸钱放一边,各人上手清理一下坟头杂草。又从别处寻来一些干的麦杆,黄亮亮的(在那边称为金条)。把麦杆圈在纸的最下方,避风又方便生火。有人拿出火柴,左手的两个手指捏住柴盒,其它手指与手掌撑成布篷状,以挡阵阵大小不定的“阴风”。右手拿了一根火柴,猛的在盒边黑磷处一划,火花便冒出来。于是乘着火头,先点了“金条”,再逐渐的堆上纸钱。于是,红红的火焰便升腾起来,把围着众人脸脸映红,黑烟袅袅上散。在烟火熏染下,有人的眼角已经流出眼泪,晶莹如宝石般落下,但是男人多会很快的伸手把眼泪抹去。这时长辈们开始一边撩拨纸钱,一边开始与祖先说话,“**,我们给您送钱了,不够就托梦来,有金条、元宝……保佑我大孙子找个好媳妇,保佑我二孙子考个好大学,保佑我们全家平平安安……”

等我长大了,爷爷奶奶相继过世,父亲也老了。每逢清明、大冬、春节等重要节日,我和哥哥便轮流开车陪父母亲回老家祭祖。并且随着我们年龄、学识等增长,我们对祭祖这一事看法已经改变,只剩下一颗儿女孝顺的心。回乡祭祖最大的理由是父母想去。父母高兴,刀山火海也乐得游,何况是祭祖呢。

我外婆过世后,我大姨最伤心。在所有该祭祖的节日前,她都整夜的梦见外婆。她提前一日打电话给我母亲与老姨,“老妹啊,我妈又托梦来,明天怎么去(烧纸)啊?”她们老姐妹三商量好行程与安排。我们小哥儿几个负责落实交通。如果不上班,还要带上更小一辈。第二日,几辆车塞的满满的,便向老家出发。大姨家在乡下,我们祭过祖便到大姨家欢聚。

这一日也是大姨与我姨姐最忙的一天。她们两早早的起床,去赶集,买上各种新鲜的食材,然后得准备一大桌佳肴,保证我们这一大群人吃的好,玩的开心。我姨姐是我的梅大姐,是我唯一的亲姐姐。我在她眼里就是长不大的孩子。等我从警工作了,她还每天定时到派出所,把我的脏衣服收了去,第二日洗干净了送来。我姐夫我叫他小刘大哥,那时知我要谈对象,常常偷偷给我零花钱,其实我那时工资已经比他高了。

我老家在淮安市淮阴区南陈集镇的贾庄。那里姓贾的原是一家人。爷爷的父亲,就是我的太爷,有兄弟三个,我太爷最小。到我太爷这一房头,也是三个儿子,我爷爷最小。尽管今天我们一村有一多半姓贾人家,但原来只是一家人。这一家人,用我父亲的话说,都没出“五服”,是有很近的血缘关系。等我上小学时,爷爷的二哥,我的二爹去世。我的爷爷就成了贾家里辈分最长的老人。由于血缘关系,我从小学就开始做堂“爷爷”、“叔叔”。我从小一起玩耍的小伙伴很多都是我的堂侄儿、堂孙子等等。

辈分是很让人尴尬的事,特别地位不高辈分很长的时候。我们有一个特别要好的小伙伴早早得了大官,并且官越做越大,开始我们见面,他还尊称我。后来有一次我们俩私下聚会,他就悄悄的跟我说“**,以后人多的时候,叫长辈有点难看,我就叫你名字,可不可以?”“没事。”我说,其实我心里也未必想比你长一辈,我在心里嘀咕。然而事后,他也终于意识到与我说这话不妥帖,我也觉得挺尴尬。所以两人见面越来越少,后来干脆不见。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清明就是思旧的时刻。每逢此日,早时记忆便一股脑的涌上心头。爷爷奶奶的疼爱,父母的爱护,都会甜蜜我们的心田;儿时的捕燕雀之乐,钓蛰虫之趣,逮河鱼之美,放风筝之高……也时不时的涌出。上学了,恩师的关爱,同学的帮助,他与她的友情,都不能忘,也忘不了。清明时节,那欲断的魂其实是我们已经回不去的记忆。

“佳节清明桃李笑,野田荒冢只生愁。雷惊天地龙蛇蛰,雨足郊原草木柔。”清明也踏青赏春,全家欢聚的时节。清明节在仲春与暮春之交,是大地回绿,山清水秀,花红柳绿的好时刻。“燕子来时新社,梨花落后清明”、“梨花风起正清明,游子寻春半出城”、“万条千缕绿相迎,舞烟眠雨过清明”,此时携父母带妻子,当赏清气明景,得天伦之乐。

清明时节也是感恩时节,见今日美好生活,想往昔父辈打拼的辛苦。我父母亲都是农民出身,裁缝手艺为生,养活一大家人,为孩子讨得老婆成了家。老父七十好几,仍在为我接儿带女。我的老丈人也一样,至今仍耕有十几亩田,为城里孩儿源源不断的送上大米白面。清明时节我们当为已去的先人尽上心意,更当对尚在的老人尽孝。在世不行孝,走后徒悲伤。何须万里寻佛祖,父母本是在世佛。

今年的清明与往年不一样,因为这是“疫云密布”的一年。作为一名普通人,我们能干什么,“安心居家”就是对国家民族、对自己小家个人最好贡献。云祭祀、网络祭祀,表达我们一颗赤诚的心,一份满满感恩,不是比什么都好吗?淮水河畔春意正浓,繁花似锦指日可待。疫情只是短暂的雨前乌云,必将化为点点雨。行文得词一首,与君共享:

《采桑子·淮水河畔风光好》

气清景明又逢春,楚地繁华。淮水安澜。桃红古城绿意佳。

南船北马疫云布,少有喧哗,各居其家。待得云散满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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